刘兴明和知府姚东海达成一致后,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虚与委蛇拖住八大寨司的土司们。
这些土司们其实是很有警觉性的,一旦意识到了问题,肯定会第一时间出手止损。
在刘兴明看来其实晋王和忠王殿下并不是怕土司们狗急跳墙,而是担心临安城中百姓的安危。
要是因为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殃及无辜就不好了。
再就是两位殿下怕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把缅甸方面的军队引出来。
一直以来缅甸人都是隐藏在暗处使坏的。
他们挑唆各个土司跟大明决裂,自己却没有出多少力,可谓是要多阴损有多阴损。
明军此番前来讨伐土司,若是能够在根源上把这些挑唆的缅甸军队一并收拾了,那可以说是最理想的了。
晋王殿下和忠王殿下一定想要看看在绝境之下,这些所谓的土司支持者缅甸人会作何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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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动物一样,八大寨司的土司本能的感受到了危险。
他们各自都有哨探,会在第一时间前来侦查四周的情况。
从哨探汇报的情况来看,眼下明军已经逼近了临安府。
土司的寨子都是建在山上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对于山下的情况充耳不闻。
得到消息后土司们聚集在一起开了一个会,商讨接下来他们该如何是好。
往日里各自为傲的土司们此刻明白他们必须拧成一股绳,唯有如此才有和明军叫板的实力。
他们八大寨司基本上每个都拿出一万来人,凑一凑也勉强能凑出十万大军。
明军来的再多不过也就是这个数目了。
况且明军远道而来,人生地不熟,土司们却是实打实的地头蛇,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当地了。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他们看着长大的。
“官军此番前来可谓是来势汹汹,我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是啊,官军这次看来是想要来真格的了,我们如果不能鼓足干劲形成合力,很可能会被他们个个击破。”
“说都容易,可是做起来何其难也。明军来的目的就一定是剿我们的吗,就算是如果他们不先发难,我们总不能先动手。这样岂不是坐实了我们的罪名。”
“这...这倒也是...”
“是个屁,要我说你们啊就是被官军给吓破了胆了。官军此来肯定是有朝廷命令的。要我说啊他们这是逼着我们反,我们若是不反就会是砧板上的鱼肉随他们切割欺凌。”
“都别吵了,我来说两句。官军来势汹汹,肯定是有所图的。我们必须以最坏的角度来思考准备。不然万一官军真的发难,我们肯定是会被打一个措手不及的。”
“当下的情况,官军要想对我们发难肯定要上山。这里的地形不用我多说了,肯定是易守难攻的。所以总体来说我们不用抢攻,等着官军来攻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这样是不是太被动了。如果官军选择烧山呢。”
“相信我,官军是不可能做这个选择的。他们是官军,这山上又不止我们,还有不少猎户、百姓。他们若是烧了山,对于名声有损,也无法给朝廷交待了。”
“哦,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就死守好了。”
“也不完全是死守,缅甸方面也可以联系一下来。官军此来气势汹汹,不达目的一定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说起来,我们会有今日,缅甸人可谓是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此番他们不来增援的话,无论如何有一些说不过去。”
“但是,缅甸人若是不来怎么办?”
“他们多半会来,如果这件事被挑到了明面上他们的身份多半还是会暴露的。你以为到了那时他们就能独善其身了吗。与其被明军各个击破,倒不如与我们联手搏上一搏。若是赢了,皆大欢喜。若是输了,也没有什么科抱怨的了。”
“好像是这个道理。”
“而且即便缅甸人真的不来也没有什么关系,毕竟我们只是派出了一个信使,而能够真正看清楚他们的嘴脸,我们是左右不亏的。”
“好,我这就派人去联系。”
“另外这段时间尽量让族人们都拘束一点,尽可能不让官军抓到把柄。我就不信了,官军能够把我们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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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城府衙之中,知府姚东海愁眉紧锁。
刘兴明来到临安府之后,各大土司们的举动都变得十分乖张可疑。
几乎所有土司的人都离开了府城,撤回到了山里。
这无疑是一个信号,莫不是土司们已经有所察觉?
若是如此的话,那可是一个十分糟糕的信号。
因为一旦土司们有了警觉,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很好办了。
“小公爷,这晋王殿下和忠王殿下什么时候才能到啊。这下官眼皮子可是一直在跳啊。下官紧张的不行,一颗心啊这扑通扑通的跳,好像随时都可能跳出来一样。”
姚东海实在是忍不住了,找到刘兴明大吐苦水。
他确实太慌张了,堂堂一个四品知府如坐针毡。
刘兴明见了内心不免有些失望。
再怎么说姚东海也应该沉稳一些啊。身为地方主官如此慌张,若是被下属看了会怎么想。
岂不是自乱阵脚啊。
但他知道这个时候一定不能对姚东海过于严厉的责备,因为这只会适得其反。
反倒是安慰姚东海一番会让这厮的情绪稳定下来。
“姚大人请放心,晋王殿下和忠王殿下应该很快就会抵达临安府了。况且土司们都已经撤离了临安府城,我们暂时是没有威胁的。即便他们突然想要攻城,一时半会肯定也攻打不进来。”
刘兴明说的是语重心长,可在姚东海听来却完全不是这个味道。
“哎呦我的小公爷啊,都什么时候了您还那么淡定啊。还是您有意给下官吃什么定心丸啊。土司们撤走了下属不假。可这临安府城绝不是您口中的固若金汤。要是土司们真的组织人手来攻,我们的人手那是十分的有限啊。”
姚东海面色如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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