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乾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心情十分绝望。
明军展现出来的战斗力和战斗欲望不是清军可以比拟的。
哪怕赵乾已经喊破了喉咙，但在对决中清军仍然是劣势的一方。
也就是他们拥有一座坚城的优势，不然这场战斗他们根本就不沾边。
无奈之下赵乾命令军法队上前，就抵在战兵的后面。
一旦有人后退逃跑，军法队的官兵就会毫不犹豫的将其斩杀。
唯有如此才能维持军心不乱，这场仗才能打。
事到如今，赵乾深知此战必须打赢。如果让李来亨率部进城，他肯定是人头落地的下场。
与其如此，他还不如让一众清兵给他陪葬。
当然，赵乾此刻内心是十分后悔的。
如果他当初没有对李来亨抱有幻想，尽全力去守城，局面会比现在好很多。
虽然也得拼尽全力去守，但至少不会如现在这样狼狈。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咬牙坚守了。
明军迅猛的进攻，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
清兵所有守城方式都使用了，但也只能勉强阻挡。
可局势在郝摇旗看来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清兵急，他更急。
归根到底是因为这两年来郝摇旗没有打过什么正儿八经的仗。
这当然不是郝摇旗个人的原因，因为打下来的后方也是需要军队驻守的。而郝摇旗就是那个率部驻守的人。
郝摇旗憋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得到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
在他看来清军的首级是最好的军功。
但怎的打了这么久还是没能打开局面？
这和郝摇旗预想中的很不一样啊。
越拖对明军越不利，对郝摇旗越不利。
无奈之下郝摇旗决定祭出皇帝陛下的御赐之物－－土手榴弹。
这玩意虽然比不了大炮，但在人群中威力还是相当可观的。
但因为过于金贵，不到万不得已夔东军根本就舍不得拿出来用。
但现在就是万不得已的关键时刻。
如果迟迟打不开局面，死伤的将士就会急剧增加。
这可不是郝摇旗想要看到的。
毕竟这先锋军都是他的手下。
每一个兵都是他的心头肉，死一个少一个啊。
老兵死了再召新兵，光是训练就得一年半载，还不能保证他们立即就有很高的战斗力。
要想让新兵成长获得战斗力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让他们见血。
再用一两年的实战培养经验，要把一个新兵培养成老兵至少需要两三年的时间。
这个时间成本也太高了。
郝摇旗可等不起。
所以他要尽可能的减少损失。
郝摇旗一声令下，明军将士便把土手榴弹扔向城头的清军。
清兵们还没有任何反应，随后巨大的爆炸声把他们震的心肝俱裂。
清兵们断肢残臂散落一地，痛苦哀嚎声相继传来。
从清兵们的表现可以看出他们对此是没有任何准备的。
对此郝摇旗很是得意，并不感到任何的意外。
毕竟土手榴弹他们来到北边后第一次使用。
即便这些清兵从之前的风声中听到了一些关于土手榴弹的描述，但毕竟耳闻不如一见。
听到的和看到的是完全不一样的。
明军便是抢占了这个机会，使得清军处于崩溃的边缘。
这难得的时机让明军快速的抓住，以最快的速度争夺城头控制权。
清兵们尚自处于慌乱之中，明军已经有不少先锋兵冲上了城头。
这一次他们处于绝对的有优势，再不会被清兵们赶下去了。
“杀虏报国！”
“为了大明，为了陛下！”
喊杀阵阵，城头上的明军士兵越聚越多，赵乾见状头皮都要炸了。
怎么突然之间明军就攻上了城头，这不讲武德啊。
有本事双方堂堂正正的对决，别搞这些幺蛾子。
“顶上去，都给本总兵顶上去。后退者死！”
赵乾的眼睛已经通红，他拔刀而出，声嘶力竭的怒吼道。
他实在没有想到清军会崩的如此之快。
军法队的士兵们也慌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大规模的溃逃，竟然连斩杀溃兵都无法阻止溃势。
再这样下去，就真的难以挽回了。
“或许我们可以试一试炸药。”
何方向赵乾建议道。
清军虽然没有明军的土手榴弹，但炸药还是不少的。
炸药的威力摆在那里不会太差，再说了如今清军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即便效果不好也没有什么所谓。
赵乾细细一想就明白了这个道理，点了点头道：“就这么办。”
亲兵们赶忙把炸药取来用纸包朝明军聚集的区域投掷。
根本就不需要引燃，因为那里早就被土手榴弹炸的焦火森森。
一瞬间炸药燃起，威力虽然不及土手榴弹，但也在相当程度上阻止了明军的推进。
赵乾大喜，心道原来明军一直用来炸城墙的大杀器这么管用，早知道他一开始就应该用起来。
早些用清军的处境何至于如此艰难。
当然现在用也不晚。
只要能够把明军的势头压下去，就相当于回到了起点。
“继续投掷炸药，不要停。”
赵乾尝到了甜头，声嘶力竭的怒吼道。
清兵们把炸药当做了救命稻草，根本不用赵乾下令就自发的投掷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
这边赵乾得意，那边郝摇旗就头疼了。
眼瞅着就能拿下城头的控制权，谁料这个时候清军使出了投掷炸药的搏命战术。
炸药可不认人，在炸伤炸死明军士兵的时候很可能炸伤清兵。
可赵乾现在显然不打算顾及这些了。
他恨不得把明军聚集区域夷为平地。
郝摇旗恨得压根发痒。继续这么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啊。
如果明军的气势泄掉了，再想聚起来不知要付出多少努力。
“继续投掷手榴弹啊，把虏兵的气势压过去！”
本来郝摇旗还想着存些底，现在却是完全没有了这层想法。
这口气绝对不能泄掉。
一时间双方形成了对炸的局面。只不过不是火炮，却是土手榴弹和炸药包。
双方都咬紧了牙关，把城头控制权看作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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