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把戒指摘下来,还要拿回他的画具。
那可是他花了几十万在拍卖行买下来的古董。
又花了几万块,请雕刻大师专门打造了边框。
不夸张的说,那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宝贝,是他身份的象征,绝对要拿回来。
想到自己明天还要再和魏莲花对上,阿尔伯特深吸一口气,再次拿过魏莲花留下的画。
老师曾经说过,每一个学生都有可取之处。
在他们的作品中发现亮点,继而帮学生找到适合他们发展的路,是一名优秀老师必须完成的工作。
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彩点,说不定也会成为一名学生能否成功的关键。
阿尔伯特是个特别骄傲的人,不管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
为了证明自己有成为顶级老师的潜质,阿尔伯特压制住想要吐血的冲动。
再次拿起那副令他感到辣眼睛的画,一点点的观察起来...
五分钟后,阿尔伯特将画丢在一旁,他输了,他不是个好老师。
绘画能很好的表现出一个人的内心世界。
从这副画上看,那女人不应该画画,杀人放火或许更适合那人阴暗的内心。
不对,从这副画上来看,那女人不去毁灭世界真的是屈才了。
晚饭后,王艺霖一直徘徊魏莲花门外,却迟迟不敢进去。
她感觉她娘应该是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听到门外的响动,魏莲花终于出声:“带吃的么!”
真当她是白看的啊!
王艺霖咧咧嘴,转身去厨房拿了一块饼子.
随后直直走进房间,将饼子塞到魏莲花嘴里:“你在画什么啊!”
魏莲花歪头斜眼的看着王艺霖,嘴里还不忘解释道:“艺术。”
她在创造属于自己的艺术王国。
王艺霖往画框一瞟,下意识的吸了口气:“这是...”
只见米白色的画布上,有一个同各色水彩拼凑起来的简笔画老头。
除了那老头外,周围都是各种色彩分明的水彩,没有任何晕染,没有色彩的过度。
所有颜色都像是狗皮膏药般糊在画框上。
由于没有做好边缘的涂抹,颜料出现了流挂现象。
颜料流过简笔画老头的脑袋,眼睛,嘴角。
将画布中间的简笔画老头衬的更加渗人。
王艺霖下意识的别开脸:这是一种让人不敢再看第二眼的恐怖艺术。
她甚至有一种,画中老头随时会从画框中跳出来咬人的错觉。
或许,那不是错觉...
她娘这是画了个什么啊!
察觉到王艺霖的疑惑,魏莲花非常坦然的介绍道:“这是老丁头。”
她刚刚分析过阿尔伯特的话,发现自己最擅长的,就是这个老丁头。
这个老丁头,她不但能正着画,还可以反着画,甚至是倒着画。
而且绝对不存在发挥失常额情况。
可看到王艺霖那震惊的眼神,魏莲花感到一股沉重的无力感。
这就是与不懂艺术的人,待在一起的悲哀。
老特说的没错,艺术家都是寂寞的。
走得越高,懂你的人便越少。
混到这个不懂艺术的队伍中,她真是太委屈了...
魏莲花心疼的想要抱抱自己,而王艺霖也同样想抱抱自己。
有个老丁头的顺口溜她也曾听过,
只不过她没想到,这个老丁头在上了颜色之后,居然能造成如此惊悚的效果。
她娘画得怎么样她不好评价,但她绝不会看这画第二眼。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画上的老头在盯着她看。
那两个代表眼睛的圈,似乎在跟着她的动作移动。
深吸了两口气,王艺霖终于成功走到画框背面。
可令她毛骨悚然的是,她这样的动作并没避开简笔画老头的视线。
相反的,她竟然觉得那个老头正透过画板盯着自己看。
瑟缩了下身体,王艺霖向魏莲花身边靠了靠:“娘,你为啥给我做这个啊!”
说话间,王艺霖将手送到魏莲花面前。
之前她只以为,这是她娘不知道从哪里捡回来的戒指。
却没想到,居然是那么厉害的东西。
过了刚开始的恐惧无助后,王艺霖开始感觉到这戒指的好处。
想到被盾牌打飞的老师,王艺霖的心脏砰砰砰狂跳。
若是那天晚上她手上有这个东西...
王艺霖眨眨眼睛:她当然知道娘为啥给她做这个东西,但她就是想听娘说。
她喜欢被娘关心。
正想着,便听魏莲花回道:“还能为啥,以后遇到危险的时候,你可以举起盾牌拍死他。”
这盾牌看起来轻巧,可实际上,她用了大概五百斤重的零件。
盾牌连在王艺霖手上,王艺霖可以像使用自己的双手般随心所欲的活动盾牌。
可对于外人,那却是实打实的五百斤。
而且,在盾牌打开时,会产生巨大冲击力。
能够有效阻挡别人的近身攻击。
这种傻瓜式的防御工具,刚好适合王艺霖这样没有丝毫战斗力的小弱鸡...
遇到坏人,一盾牌下去。
对方即使不死,至少也得是个半身不遂,兼生活不能自理。
只不过,千万别问她为啥会做这东西,因为她也不知道。
一切都像是印在脑子里,身体有自己的意识。
似乎只要抬一抬手,再回过神的时候,身边便已经撸出一堆来。
因此,给王艺霖的一个也是无可厚非的。
毕竟王艺霖太过弱小,万一有一天死在哪里,这盾牌好歹能给她当个墓碑...
王艺霖还不知道,自家老娘已经为自己想好了身后事。
她低下头,看着手上的戒指,眼圈一阵阵发热:“娘,你真好。”
自打她娘清醒后,她就变成了爱哭鬼。
每天被她娘各种宠,幸福来得太多太快,她都有些承受不住了。
她着实害怕现在发生的事都是一场梦。
万一这场梦醒了,她身边什么都没有可怎么办。
到时候,她会疯的。
王艺霖低下头,望着手中的戒指,她真的好怕好怕...
就在这时,魏莲花却再次开口道:“这东西你好好用,千万别死,老子还等着你当牛做马呢!”
王艺霖的表情一僵,原本正在眼眶中打转的泪珠瞬间憋了回去。
再抬起头时,王艺霖用死鱼般的眼神盯着魏莲花:“娘,都是我错了,最近没给你上课。所以今天晚上,咱们加课!”
两个小时后,王艺霖心满意足的出了她娘的屋子。
徒留魏莲花独自一人奄奄一息的歪在床上。
来啊,相互伤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