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将价目单拿在手里,杜先生挑了挑眉,之后便意味深长的看向靳青。
张先生和阿贵却是脸色发黑,愤怒的将价目单拍在桌子上:“你这是什么意思。”
靳青微微抬起头看向他们:“一千把起卖。”
听到这话后,这两个人表情倒是缓了缓:“这是一千把火器的价格!”
他们就说,这丫头绝对不敢当着他们这些长辈的面狮子大开口。
如果是一千把火器的价格,倒是比他们从外面买火器的价格还要便宜。
发现自己的话被人“恶意”曲解,靳青抬头不悦的看向张先生:“这是一把武器的价格,一千把起卖,要不是看老爷子的面子,老子根本不会给你们这么便宜的价。”
她这已经可以算是粉碎性骨折了。
张先生和阿贵的脸彻底绿了:这死女人是在耍他们!
仁爷从容的拿过价目表,看了下上面的标价,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还是当初那张纸,可每一项价格后面却都多了一个零。
也就是说,这些武器的价格在上次的价格基础上又翻了十倍。
在联想到靳青之前说的一千把起卖,任老笑呵呵的看着靳青:“没想到老夫竟有如此面子。”
看来这丫头倒也不傻,竟然早早就想到了拒绝这两人的方法。
这个办法虽不能说是最好,却是最合适的。
价格表是靳青之前便准备好的,现在只能说阿贵和老张出不起钱,却不能说是靳青破坏帮中团结。
任爷眼中闪过一丝满意,既然这丫头知道自保,那他也就放心了。
靳青却是歪头斜眼的看着这两个脸色不好的大佬。
她这两天没事的时候,又把那一仓库的火器撸了一遍,价格自然也不可与过去相提并论。
至于为什么要一千把起卖,自然也是因为打包出售省心省力,回头抹了零头,价格还能再往上提一提。
否则她这个游走于世界规则之外的人,还会为某个小世界的华国担心不成。
707:“...”你要是能把忽悠自己的本事,分一半在忽悠别人上,也不至于一说谎就被人发现。
张先生看向仁爷,见对方一直笑眯眯的看着靳青,却并不开口斥责。
心中顿时明白了仁爷的态度,老爷子这是不想管啊!
他确实是想讨好r国人,可这么贵的价格,他要是说出去,这些r国人绝对会觉得他从中盘剥。
讨不到好不说,甚至还有可能连账都不给他结。
可若是让他买了武器送给r国人。
张先生默默的否认了这个想法:他投靠r国人,为的就是从中牟利。
1000把武器相当于他的大半身家,等他倾家荡产之后,r国人绝对会将他一脚踢开。
这点道理,他还能想明白。
至于留下一部分兑换成钱,另外一部分送去r国领事馆,这样容易引起误会的事,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且不说这些东西他去哪找冤大头买,若是让r国感觉他没有诚意,这就得不偿失了。
张先生左想右想,却发现四周竟然都是死路,根本走不通。
张先生看向贵先生,只见对方的脸色也同自己一样难看。
他刚想再说些什么话,却见杜先生已经站起身:“老爷子,今天晚上有顾晓蝶的戏,我老婆说一定要去捧场,我得先走了。”
说完话,杜先生又看向贵先生:“我老婆说还约了你老婆,你们夫妻俩前段时间闹得这么僵,你不去找找她么。”
贵先生看着杜先生,动了动嘴唇,可最终还是沉默的站起身跟在杜先生身后离开了。
大家都说他是靠女人上位的,因此,他才会越发努力往手里抓权。
可是那婆娘恁的不识抬举,就因为他捧了几个名伶便闹着与他离婚,还让他成了黄浦滩的笑话,这让他怎么忍。
而且黄脸婆也不自我反省一下,就她那刻薄相,本就比不上外面会撒娇的小姑娘们。
现在还不伏低做小的将他往家里拉,正当他不敢离婚么。
见贵先生不动地方,杜先生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的站在旁边等人。
终究还是贵先生先沉不住气,嘴里嘟囔了自家老婆两句,起身穿上衣服跟着杜先生走了。
张先生目送二人离开,知道杜先生这是在贵先生找台阶。
而他...
张先生藏在桌下的拳头悄悄握紧,他不就是投靠了r国人么,阿贵身后还站着f国人呢,为什么独独只针对他一个人。
见老杜两个人走出大厅,仁爷适时的打了个哈欠,一旁的管家赶忙几步走过来:“老爷,您该休息了!”
张先生微微蹙眉,老爷子这也是想撒手不管么。
谁想还不等他说话,就听到靳青已经在一边开口说道:“刚吃完饭就睡觉,不等过年,你就该宰了!”
仁老:“...”死丫头,我是为了谁啊!
仁老的管家脚下一软,差点摔在地上:要命了,这小姑奶奶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张先生:“...”他刚刚酝酿了什么情绪来着,他怎么想不起来了。
抓起桌上的一只肉包,狠狠塞进靳青嘴里,仁老冷哼一声:“你以后再别过来蹭饭,我这不欢迎你。”
人家最多是日日请安,这丫头倒好,顿顿过来蹭饭,时间掐的比他家厨师都准。
关键是不论处于何时何地,只要到了饭点,这丫头一定风雨不误的出现在他的餐桌上。
先到这,仁爷眼中又闪过丝丝笑意:他老伴走到早,又没给他留下个一儿半女。
纵有偌大家产也苦于无人继承,因此他对于手下的孩子们一向大方。
可这些孩子再好,也毕竟不是亲生。
早些年,经常有人像走马灯一样过来看他。
可这些人看的哪里是他,他们看的分明是他身上代表的权势与利益。
来的人多了,他便有些烦。
索性吩咐下去,除了老杜三人外,平日他这园子中只允许几个特定的人进出。
这话说出去后,他的耳根子果然清净了,除了老杜三人每个月都轮换着过来看他外,拜访的人也少的可怜。
这样的情况,一直保持到靳青出现。
仁爷知道,靳青也是个有目的的,而且她的目的直白到让仁爷想要自我欺骗。
这人图的竟然是他家的饭...
听说自己即将被剥夺吃白食的权利,靳青整个人顿时精神起来,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安慰这老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