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靳青坐在嫁妆箱子上,静静的撸着管家献给她的烤羊腿。
院子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周王府所有的侍卫。
就连刚刚见周王动手,吓得尖叫着想要留下靳青自己逃跑的信王,也顶着刚刚被靳青打出的熊猫眼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除了侍卫外,院子里还放倒了一颗大树,这棵树是刚刚被靳青从院子里拔出来的。
大树旁边则趴着两个,被靳青从树上摇下来的暗卫...
周王府的围墙已经倒得差不多了,整个前院就这么光秃秃的呈现在街面上。
但是院子里却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因为,周王府的主人周王,此时正被靳青倒掉在一颗大树上。
院子里唯一立着的,就只剩下靳青,已经刚刚没有得罪过她的周王府管家,和账房的管事了。
原本管家还以为,靳青会顾忌周王受宠的身份,而有所收敛。
但是这样的想法,早在靳青将周王吊起来的那一瞬间,便已经消失了。
管家手中端着烤羊腿,心里则心疼的内牛成河,这信王妃怎么能欺负残疾人呢,他家王爷已经够可怜了!
周王疑惑的看着天空:他是谁,他在哪,他从不知道,当一个人倒立着看天空时,天空竟然会是这么美!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被靳青倒掉在树上之后,他许久没有直觉的脚腕上竟然出现了一丝痛感。
这样久违的感觉,让周王陷入深深的疑惑中,难道这次是歪打正着将他治好了么!
事实上,周王的腰并没有断。
当初在战场上时,敌人的马蹄踩在了周王的腰上。
那时周王听到了一声脆响以及剧烈的疼痛,是因为他的腰骨错位了。
在军医为他紧急处理后,也曾经同周王保证过,他的腰已经没有大碍,只要养好了就能重新上战场。
但是周王却不相信军医的话,因为那时他的腰已经彻底不疼了。
想到马蹄踩上他的盔甲时的那声脆响,周王开始怀疑军医的话是在骗他。
为了不让周王乱动,军医只能用银针刺穴,让周王睡了过去。
但是等周王再醒过来时,他却真的变成了残废。
军医想尽一切办法都没能让周王站起来,而且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原本没有什么大碍的错位竟然会变得这么严重...
军医自然受了罚,而周王则是被转回了京都。
周王将宫中的御医捡了个遍,可这些御医也都解释不了,为什么一个腰骨已经长好的人会彻底变成了残废。
而且他们又不能向皇上禀报:陛下,您的战神儿子在装病...
这样的话,说了明显就是要满门抄斩的节奏好不好。
于是在几个御医心照不宣的会诊下,周王便将错就错的成了残废...
毕竟这些古代的医生还没有听过一个词:心理暗示...
上辈子曲婉月嫁给周王的当天晚上,周王发现自己的王妃不对劲,当场打发雷霆。
曲婉月情急之下,便告诉周王,她手里有她外祖家祖上传下来的推拿手法,可以帮周王重新站起来。
周王之前也曾听过曲婉月外祖家那个神医的事,于是便将信将疑的给了曲婉月一个月的时间。
能将他治好,曲婉月便是他的王妃,可若是治不好,曲婉月便会生不如死。
就这样曲婉月每天硬着头皮给周王推拿,并不断的询问周王身体上是不是有了感觉。
拖曲婉月絮絮叨叨的话痨属性,她竟然误打误撞的解开了周王的心结,而周王也重新站了起来,变了回当初那个天之骄子...
这一世,虽然已经没了曲婉月。
但是周王体重本就不轻,现在又被靳青长时间倒掉在树上,周王的脚腕已经透过周王的心理障碍,向他的大脑发起求救的冲击波了!
这也是周王会感觉到脚上有痛感的原因。
707尽职的将这些事情告诉给靳青,却只得靳青一边撸羊腿一边冷笑:“就是打的轻了。”
周王和信王不愧是兄弟俩,一对贱皮子。
此时已经将近正午。
管家头上的汗越来越多,因为他看到他家爷的脸已经变得赤红,刚刚鼻孔中还有些流血的迹象。
而靳青这个瘟神不但不走,还优哉游哉的坐在箱子上继续撸着羊腿。
知道自家爷快受不了,管家忽然福灵心至:“信王妃,此时已经正午,看你还没有用饭,老奴这边刚好有张一千两的银票,不如您拿着喝杯茶去可好!”
账房管事在一边听得咧嘴:这位可是信王妃,不管信王有多不受待见,但皇族的身份在那摆着呢,你当是街边混混么,给钱就能走。
谁知,还没等账房吐槽完,就见靳青三两口啃完手里的羊腿。
将羊骨头往地上一丢,撩起地上侍卫的衣襟用力擦了擦手。这才将管家手中的银票接过来往怀里一揣。
顺便对着地上的信王喊道:“你走不走。”收了人家的遣散费,自然要识相的离开,这是她做生意的标准。
707:“...”遣散费也不是这么用的。
听到靳青的召唤,刚刚还在装死的信王从地上一跃而起,顶着五颜六色的猪脑袋凑到靳青身边:“王妃,我们走。”
随后便跟在靳青身后扬长而去。
看着两个人行云流水的动作,账房管事心中产生了一丝疑惑:他过去对皇族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周王被管家从树上小心翼翼的放了下来,刚一落地便感觉到脚踝处传来一阵阵胀痛。
这种久违的感觉,让周王心中百感交集,他现在究竟是该恨靳青,还是谢靳青呢!
管家并不知道周王此时复杂的内心,他小心翼翼的问周王道:“王爷,您看这件事要怎么处理。”
被人打上门来,他们现在是不是应该让暗卫进宫禀报...
谁想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周王握紧了拳头:“把王妃所有的嫁妆都送到她院子里去,告诉她以后就守着这些嫁妆过。”
管家当即噤了声:王妃这是被迁怒了么?
时值正午,路上摆摊的人也多了起来。
信王肿着脸走在前面,知道自家王妃腰缠万贯之后,他觉得自己走起路来都是虎虎生风。
靳青则是好奇的看着这条繁荣的小街,正在这时,一道幽怨的哭声传进她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