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只听“轰隆”一声,整个小院的地面顺着那道裂缝儿,塌陷了。
由于塌陷的速度极快而面积又大,靳青直觉不好,蹭蹭几步窜上了院子最中心的老槐树。
在爬到一半的时候,靳青只觉得自己好像踩到了什么带有弹簧的东西。
感觉自己脚下软绵绵的,靳青皱起眉头用力一踩,只听咔嚓咔嚓的几声齿轮摩擦声,而后便是一阵急促的流水声。
靳青:“...”什么情况。
接着,还不等靳青反应过来,就见尘土飞扬的地面上陡然升起了一片冲天热气。
而后,一群身着黑衣,背上带有镇国公府特殊标记的人慌慌张张从底下,像一群炸了锅的蚂蚁一样,飞奔了出来,看架势应该不止两百个...
这些密密麻麻的黑衣人一边扑打着自己身上的火,一边急速的窜出地面逃生。
靳青甚至能听到地底下传上来的,那些没有来的及逃跑的人被火苗灼伤的嘶吼声。
看起来在这个荒凉的院子中,似乎不止有地下一层,刚刚跑出来的那些,应该是最靠近地面的一批人。
估计若是没有靳青刚刚那一鞭子,这些人有可能一个都逃不出来。
靳青抓了抓后脑勺:她是不是闯祸了!
刚刚从树中流下去是火油,这东西的燃烧速度特别快,而且十分粘稠,只要粘在身上就极不容易熄灭。
这些带着标记的黑衣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沾了些火油,此时都无暇顾及靳青,只是一边灭火、一边飞速的向安全地点逃窜。
靳青紧紧的抱着树疑惑的看着这些人:这些人给她的感觉同之前两次追杀龙程博的人很像。
随着热气越来越重,靳青已经能够看见从地底钻出来的火光,而整个院子就像是个烧红的锅子,靳青只觉得自己的抱着的大树都变得滚烫起来。
靳青疑惑的扣起树皮来,为什么这棵树没有着火呢!
谁想一抓之下,手上的触感,令靳青惊奇的发现,这棵树竟然是假的,只不过它的制造工艺着实巧夺天工,竟然连枝干树叶都做得惟妙惟肖,与真树没有丝毫区别。
707也暗自感慨:满院子就这么一颗带有机关的树,都能让它家宿主踩到,它家宿主这个运气着实没谁了,好在这些都是杀人如麻的暗卫,要不然他们这次就造孽了。
靳青:“...”这棵树长在院子正中间好不好!
靳青抱住的树,确实是带有机关的。
这国公府共有地下四层,犹如一个庞大的地下宫殿,是镇国公专门用来训练暗卫的地方。
而那棵树则是地下宫殿的摧毁装置,一旦触发机关,整个地下宫殿便会燃烧将所有的东西全部摧毁,将国公府的秘密彻底埋葬。
除非有钥匙或者遭受了强大的压力,否则这个机关根本没有办法启动。
钥匙保存在镇国公手中,若非遭受外界强大压力,否则根本不可能启动机关。
因此,历代镇国公都将这个院子作为镇国公府的禁地,安安心心的在京城的地下驯养着暗卫。
但是镇国公却忽略了像靳青这样的意外因素。
四层宫殿,越是出任务多,杀戮重的暗卫,越是住在靠近下面的位置,防止他们与外界接触的时间长后,心思也活络了。
于是,只要一入夜,地宫中每层之间的通道便会封闭,以确保里面不会有暗卫趁夜色私自叛逃出去。
谁想到,这下竟差点被靳青一窝端了。
由于地面塌陷,原本应该被闷在地下燃烧的火,已经蔓延到院子中,而地下那些哀嚎的声音也彻底消失了。
一时间院子里气温诡异的的渗人,人声起伏又消失,空气中却又充满了火焰燃烧的咯嘣声。
冲天火光将国公府的后院映红了。
府中值夜的下人发现这边的火光后,立刻大喊大叫起来:“走水了!”
听到国公府陆陆续续有人跑过来,靳青迅速窜到了树顶,一个大跳跳向一旁的房顶,就这样跳来跳去,而后便迅速逃回了自己的院子:别找她,她一直在睡觉,什么都不知道。
镇国公府的动静太大,惊动了不少住在附近的人。
这附近住的除了高官,便是身份贵重的公爵王侯之家。
而那冲天的火光,和从院子往外乱冲的黑衣人们,自然也都被他们看在眼中。
其中一个刚刚去王府拜访出来的中年官员正巧看到这一幕,他惊得瞠目结舌的看着镇国公府内飞出来的黑衣人,哆哆嗦嗦的自言自语道:“居然养了这么多私兵,这是要...”造反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便被身后忽然出现的人捂住嘴拖到了暗处。
官员回过头,发现捂他嘴的人竟然是他的顶头上司,御史台的陈大人。
见到上司过来,官员赶忙向着陈大人作揖,却被陈大人一把扶住,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表情。
而后两个人都没有在说话,而是一同看着那镇国公府中无论怎样都扑不灭的火。
在远处火光的映射下。陈大人的脸色忽明忽暗,好半晌才对官员说道:“回去准备明天的折子。”镇国公府愧对皇恩,在京城中大肆豢养暗卫的这件事,他定要在金銮殿上好好说道说道。
官员对着陈大人深深一揖后,便转身匆匆离去:大人说得对,这本就是御史们的责任。
于是,在镇国公府还在忙着救火的时候,一道参他们的折子已经被递到了皇帝的桌案上。
镇国公府内。
老镇国公之前被靳青从墙头上砸了下来摔得着实不轻,不断断了两根肋骨,还被太医勒令不许下床走动。
而被他砸在身底下的镇国公,则是比他伤的更重一些,现在还在房中养伤。
虽然是手握天下兵马大权的武将,可老镇国公的心胸却着实不太宽广。
此时老镇国公正躺在床上运气,打算等自己好了之后定要让手下之人杀得定国候府鸡犬不留。
想他与儿子同样戎马一生深得皇帝信任,在这京城之中,一直都是他压着别人打,哪曾受过这样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