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布的话跳跃性太大,将泽仁问的一愣,让泽仁下意识的回忆起昨晚自己吃的熊掌来。
泽仁舔了舔嘴唇,似乎是在回味:“油脂很厚,只不过这应该是一只成年公熊,肉有点硬了,您最近进山了么。”他们每年也会去山中猎熊,只不过熊这种动物确实生猛,他们每年都会折损一两个勇士,像这样的成年公熊,应该伤了不止一人。
贡布看着泽仁那副意犹未尽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这是柔然的婢女送过来的。”送来的时候上边还插着一把匕首。
在藩国,送人匕首,既是交好也是示威。
不过看着那婢女送东西来时的那张冷脸,贡布觉得这里面却对不是交好的意思。
送东西过来的婢女好像是叫挽桃,当初嘉措还没有登上王位的时候,贡布曾经见过挽桃为了逃过一死,在水边悄悄给自己堕胎的一幕。
他见过这个小姑娘当初有多么卑微,只是为了能够活下去。
可昨天送东西过来的挽桃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她昂着头重重的将装熊掌的盘子放在贡布的桌案上,接着从腰间抽出来一把匕首直接钉在熊掌上,眼神中满是警告之意。
接着挽桃便一言不发的从王帐离开了,贡布当时一声都没有吭,既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也是因为他怀疑自己偷偷对靳青出手的事情被靳青发现,这个熊掌是靳青送来恐吓他的!
自打有人撑腰后,挽桃的气势也是越来越足,彻底摆出了公主贴身大宫女的架势。
贡布安安静静的目送挽桃离开,正想着要唤人进来将熊掌丢掉,结果泽仁正好到了,并且当着贡布的面将熊掌大口大口的吃进了肚子。
贡布当时看着泽仁,心里除了草泥马什么都没有。
原本他还想要将事情继续隐瞒下去,但是在看了泽仁这副弱智青年欢乐多的样子,贡布还是没能忍住张口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泽仁呆呆的看着贡布,张口直接反驳道:“这不可能,那个中原女人身边不是只有四个婢女么,她怎么可能会有这样厉害的护卫。”别说侍卫,就连当初跟着那女人一同入藩的侍女都已经快死光了好不好。
泽仁下意识的有些抗拒贡布的说法,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阿佳是不是对靳青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了。
泽仁看着贡布:“阿佳,虽说我们藩国不排斥寡妇嫁人,也允许继承前辈的妻子,但是这个中原女人的心太坏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喜欢他。”
贡布慈爱的看着泽仁一本正经的呆脸,压制住自己心中想要一巴掌呼过去的冲动。
贡布对着泽仁露出了一个咬着牙的笑容:“她没有侍卫,这熊是被她一巴掌拍死的。”而且这一次还是自己亲眼所见。
那天的每一个画面都彻彻底底的刷新了贡布的三观。
泽仁听了贡布的话后,不断的摇头:“这不可能!”再厉害的勇士也不了能一巴掌打死熊,阿佳就算是想要抬举那个中原女人,也不能说出这么不靠谱的话,这样的事情就连小孩子都不会相信,更何况是他。
贡布对着泽仁翻了个白眼,随后松开了拉着泽仁的手:“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就去她的帐区门口看看,估计那边还晒着老虎干呢!”
泽仁:“....”阿佳,你是在唬我!
贡布没有说话,只是叫了自己的一个手下,带着泽仁悄悄的去靳青的帐区看了一眼。
回来后的泽仁满面惨白,好半天才缓过来,哆哆嗦嗦的对贡布说:“阿,阿佳,我们这里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老虎。”他从不知道他们这边的山里竟然有两只两米多长的大老虎,还被人扒了皮挂在门口晒肉干...
贡布看着泽仁的表情,嘴角泛起了一个苦笑:“我自找的呗!”
贡布确实是想过要弄死靳青,以便将来没有人在向自己追债,可碍于靳青的能力,贡布便给自己想了一个万无一失的计策。
那就是以狩猎野味为名,悄悄的将靳青诱拐到深山里面,在派手下去将老虎和黑熊引过来,想要让这些野兽将靳青撕的粉碎,这样他就能神不知鬼不觉除掉靳青这个心腹大患。
靳青的脑子不算聪明,对食物又很执着,因此立刻就答应了贡布的邀请。
挽桃几人虽然觉得事情不妥,但是看着自家主子那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也就没有在多加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贡布将自家公主引出了帐区。
而她们的帐篷前则多了几个带着刀的侍卫,看他们脸上那狰狞的表情,挽桃丝毫不怀疑这几个人打算致她们于死地的。
贡布则是心情愉悦的带着靳青走进丛林,准备同自己手下汇合。
贡布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非常好,就连靳青嘀嘀咕咕同自己要嫁妆的事情都影响不了他的好心情,因为他知道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了。
没过多久,贡布的手下便伤痕累累领着两只老虎和一头黑熊,向着靳青的方向冲了过来。
他们这次的行动折损了不少人。
贡布见事不好早就策马逃远了,此时正站在一个小山丘上静静等着靳青被野兽撕成碎片的一幕。
谁想到,他竟看到靳青不慌不忙的将这三只东西一一拍死的画面。
老虎这东西,威震四方的,百兽之王啊,可重攻不重守,而且靠的就是动作快,力量大。不管放在哪个自然环境里,自然是没抬吃过亏的。
于是这一对儿老虎面对这比套马杆粗不了多少的中原女人时,心态是比较放松的。也不知是当王当惯了,还是觉得人类这种弱小的生物,一旦不结群对自己造不成任何伤害,老虎没太在意,甚至对靳青没什么攻击意愿。
可这中原疯婆娘,看见老虎竟然跟看见宝一样,一脸狞笑的迎着面走了过去。
许是那女人气势上太强,两只老虎直觉对面杀气逼虎,动物的本能让他们感觉到了无比巨大的威胁,于是也立起了浑身的毛,绷紧肌肉,从两个方向一起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