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昱落败的一幕,被后方刚冲出的士兵看到。他们此刻,都还没有和张绣的士兵交锋,就见到谢昱落败,而且还被张绣制住。
顷刻间,所有人停下。
一个个士兵的脸上,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
谢昱败了,他们该怎么办?
战场上出现了极为好笑的一幕,所有谢昱麾下的士兵都不再往前,全都原地停下。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被制住的谢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后方,甘宁也勒令军队停止前进,在张绣的身后列阵。
甘宁忍不住咧嘴一笑。
他也是老兵油子,打了无数的仗,见过无数的情况,却第一次遇到主将上阵就落败的。
谢昱真是奇葩。
张绣笑说道:“谢昱,你说我杀不杀你呢?”
“你不敢杀我。”
谢昱梗着脖子,忍着身体的痛苦,大声嘶吼道:“张绣,你若是杀我,必定会惹怒主公。一旦主公震怒,必定亲率大军北上。在主公的兵锋下,你不可能立足育阳县。”
张绣嘴角,勾起不屑笑容。
他会怕刘表?
显然不怕!
在张绣没有得到粮食和军械的时候,刘表不顾蔡瑁和文聘的性命,可以斩杀张绣。但到了现在,张绣立足育阳县,麾下有近万精兵,刘表不可能有任何机会拿下他。
哪怕,比刘表实力弱。
张绣如今,足以和刘表分庭抗礼了。
更何况,刘表不是一个好战的人。只要张绣不做得天怒人怨,不涉及刘表的逆鳞,刘表不可能北上讨伐张绣。
张绣冷着脸,提起虎头金枪,就狠狠的戳下。
“扑哧!”
锋锐的枪尖,刺破肌肤,贯入谢昱左侧的肩膀上。
顷刻间,血流如注。
殷红的鲜血,浸透谢昱左侧肩膀的衣衫。剧烈的痛楚侵袭下,谢昱疼得凄厉惨叫,身体都不住的颤抖着。
张绣拔出枪,问道:“你说,我敢不敢杀你呢?”
谢昱面色惨白,张口想说不敢。可话到了嘴边,登时又咽了回去。他认为张绣不敢杀他,但偏偏没料到,张绣在他肩膀上戳了一个洞。
虽然没杀他,却伤了他。
谢昱内心笃定的认为,张绣不敢杀他,但这时候,他根本不敢逞强。再逞强,说不定又要被戳一个洞。
所以,谢昱服软了。
谢昱忍着痛楚,说道:“张将军敢杀,敢杀我的。张将军,谢昱错了,是谢昱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张将军,请张将军高抬贵手,大人不计小人过。”
为了性命,谢昱顾不得自身的脸面,直接求饶。
他和张绣一战,肋下的肋骨断了好几根,左肩又被戳了一个洞,血流如注,再这么下去,就算张绣不杀他,他不死也要重伤
张绣面上带着淡淡笑容,道:“可你冒犯了本将,这又怎么说?”
对谢昱,张绣真没打算杀。
谢昱猖狂,张绣收拾便是,这足以让谢昱低头。在这样的程度下,即使消息传到刘表耳中,刘表恼怒,也找不到对付他的理由。
因为,谢昱有错在先。
如果张绣杀死谢昱,便等于公开和刘表撕破脸,公然打刘表的脸。
张绣不在乎刘表,甚至在张绣的计划中,他将来是要吞并荆州的。可吞并荆州,不是眼前的事情,是以后的计划。
短时间内,张绣和刘表,至少要维持表面上的和谐。
谢昱眼珠子转动,说道:“张将军,我军中有一百两黄金,邓家刚刚送来的。我疑问不取,全部转送给张将军,请张将军高抬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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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张绣哼了声,不屑道:“你的命,就值这点钱?”
“啊!”
谢昱心中在滴血,不愿意出钱,连忙解释道:“张将军,拿出一百两黄金,已经是我的极限。再要等多的钱,我真没有啊。”
张绣却不言语,提枪又在谢昱的右肩扎了一枪。
一枪下去,鲜血四溅。
谢昱疼得死去活来,脸上满是痛苦造成的狰狞。他看向张锈时,眼神畏惧,仿佛看着一个魔鬼似的。他不过是解释了一句,就是想少出点钱,没想到张绣二话不说就直接扎枪。
这也太霸道了。
偏偏,谢昱无可奈何。
谢昱忍着痛,感受到鲜血流出的虚弱,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但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
他怕了张绣。
万一开口不合张绣的心意,又被扎一枪怎么办?
谢昱思索后,才问道:“张将军,你要什么条件,才愿意放人?”
张绣掂量着手中的虎头金枪,说道:“给多少钱,是你谢昱的事情。你觉得,你的这条命能够值多少钱,就给多少钱。但你要小心些,万一我不满意。下一枪,会扎在你的大腿上。”
刷!
谢昱面色一变再变。
张绣不说条件,恰恰是狮子大开口,因为他摸不准张绣的底线。
谢昱知道今天挨了枪,还得大出血。他深吸口气,忍着身体传来的痛楚,咬牙道:“张将军,我出六百两黄金,这是我的极限。再多,就只能砸锅卖铁了。”
张绣眉头扬起,颇为惊讶。
没想到谢昱一个边关的将领,竟能拿六百两黄金。
这时代,动辄会有赏赐万金。
但这里的‘金’,不是真正的黄金,而是黄铜制作而成的金,所以能大批量的赏赐。但涉及到真正的黄金,都会以全称提及,而不是多少多少金。
六百两黄金,不是小数目。
由此,也能看出谢昱的贪婪,一个坐镇边关的将领,竟然能轻松拿出六百两黄金。
张绣知道谢昱不止这点身家,不过能从谢昱的手中,获得六百两黄金,也足够了,他也不再废话,吩咐道:“来人,给谢昱正骨,治理伤势。”
甘宁一听到张绣的命令,立刻让医师上前,给谢昱包扎伤口,治理肋骨。
一番治理后,张绣看向被裹成粽子一般的谢昱,吩咐道:“谢昱,让你麾下的士兵,带上一天的干粮,随本将一起南下新野。”
“喏!”
谢昱不敢多说,当即下了命令。
安排了士兵去拿干粮,谢昱又单独喊来身边心腹,让心腹到军营中取钱。他一直都驻扎在新野,钱都放在军中的。
驻守南阳的将士,忌惮于谢昱被抓,只能依照命令返回营地,带上一天的干粮,来到张绣的身边列阵。
与此同时,谢昱的六百两黄金带来了。
张绣笑着收下了钱,笑吟吟道:“谢昱,你是第三个被本将俘虏的。第一个是蔡瑁,第二个是文聘,第三个是你。算起来,这是你的荣幸。”
谢昱尴尬道:“是,是,这是我的荣幸。”
顿了顿,谢昱道:“张将军,你要带着驻军去新野,我没有意见。你看我受了重伤,不能长途奔波,能否让我回军营休息。钱我给了,人我也给了,我都听张将军的。”
张绣道:“不行。”
谢昱闻言,登时蔫了。
张绣再也没有搭理谢昱,吩咐士兵招来一辆木板车,把谢昱放置在木板车上,然后带着大军南下新野。
这一遭,有八千士兵南下。
除了张绣身边的两千精兵,还有谢昱的六千士兵,大军浩浩荡荡,气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