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宫女围着小诺叽叽喳喳,“小诺姐姐,屋里那人是谁啊?”
小诺白她一眼,“还没看出来么,姑姑眼睛都红了,一准是魏太医回来了。”
“哎呀,”一个小宫女惊呼,“那鲁医正可怎么办?”
“是啊,鲁医正也对咱们姑姑有意思呢,每次姑姑身子不好,鲁医正都亲自过来给姑姑探脉,嘘寒问暖的,可周到了。”
“谁说不是呢,眼看着姑姑和鲁医正都快要修成正果了,魏太医回来得太不是时侯了。”
“瞎说什么?”小诺瞪了她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姑姑和鲁医正要修成正果了?没影的话别乱说,坏了姑姑名声。”
小宫女挨了训,吐了下舌头,不敢乱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有人问,“小诺姐姐,你说魏太医给姑姑梳头,姑姑就能原谅他了么?”
小诺想了想,“不管姑姑最后选了谁,咱们都祝福她。”
另一个小宫女苦着脸,“咱们姑姑脾气太倔了,我就怕她谁也不选。”
大家听了她这话,都有点唉声叹气,以月桂的性子,只怕最后她真的谁也不选。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侯,门开了,月桂走出来,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睁大眼睛看着她的头发。
看惯了月桂姑姑自梳的发式,冷不丁把头发放下来,成了多年前的闺中待嫁发式,大家都有点不习惯,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小诺,她高兴得眼里起了水雾,姑姑改了发型,这就表示她不会孤老终身了。
月桂被小宫女们看得有些脸红,嗔道,“怎么,都不认得姑姑了?”
“认得认得,”小诺跑过去挽住她的胳膊,笑着道:“姑姑梳这个发式更好看呢,魏太医,您手真巧。”
魏仲清有点意外,“你知道我是谁?”
“四喜公公陪着来的,姑姑见到您又是那副模样,奴婢猜想一定是魏太医没错了。”
月桂在她脸上轻轻掐了一下,“你个鬼灵精。”转头又对魏仲清说,“梳完头了,你走吧。”
魏仲清脸上带着笑,“我不走,以后再也不走了。”
月桂瞪他,“你一个男人呆在我屋里算怎么回事?快走,不然我拿棍子打你出去。”
“拿棍子打也不走,”魏仲清说,“你是三品姑姑,谁还敢乱嚼舌头不成,再说宫里谁不知道咱俩的事,你的名声早跟我绑在一块了,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月桂红着脸啐他,“去了趟南原,你怎么变得这么不要脸了”刚才在屋里他那才叫不要脸呢,完全让她招架不住,被他抱在怀里的时侯,她觉得有点陌生,但气息相交的瞬间,又觉得他还是从前的魏仲清,一点也没变。
逝去的时光都回来了,他终于为她低了头。她也不再倔强,命中注定是他,那便是他吧!
——
史芃芃听到消息的时侯很是吃了一惊,问金钏儿,“魏太医回来的事,怎么没人告诉本宫?”
“兴许皇上怕走露风声,想给月桂姑姑一个惊喜呢。”金钏儿说,“四喜公公带去的,也没介绍,去的时侯月桂姑姑还没醒,魏太医给姑姑探了脉,写方子的时侯,姑姑才醒,听小诺说,姑姑当时目瞪口呆的,可吃惊了。”
史芃
芃吁了口气,“魏太医回来,姑姑的病就应该好全了。”
金钏儿说,“姑姑是好全了,可皇上”
“皇上怎么了?”
“四喜公公说皇上今日有点咳嗽,不知道是不是夜里受了风寒。”
史芃芃心里一惊,想到昨天晚上把墨容麟一脚踹到地上的事,难道就是那会子受了凉?
她吩咐金钏儿,“去厨房要两个雪梨来,我给皇上蒸一个冰糖川贝雪梨。”
“哎,奴婢这就去!”金钏儿高兴的答应着,转身就跑走了。
史芃芃蒸好了雪梨,亲自给墨容麟送过去,也带了点赔罪的意思,把九五至尊的皇帝踹下床,这要让人知道,她得上宗庙跪着去了,但墨容麟一个字都没说,爬上床接着睡,她还没醒他就走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生气?
端着雪梨汤进了南书房,墨容麟在批折子,头都没抬,史芃芃便知道皇帝果真是生气了。
她把托盘放在书案上,“皇上,臣妾听说您有点咳嗽,特意蒸了冰糖川贝雪梨,清润止咳,你快趁热喝了吧。”
墨容麟扫了那碗雪梨一眼,“朕不吃甜食。”
史芃芃哄他,“也不甜,有川贝呢。”
“朕也不吃苦的。”
“不苦不苦,放了冰糖呢。”
“不甜不苦的东西,朕更不吃。”
“可是皇上龙体”
墨容麟呵了一声,语气讽刺,“你还关心朕的龙体?”
史芃芃赔着笑,“臣妾当然关心,皇上万金之躯,打个喷嚏都是天大的事,臣妾怎么敢”
墨容麟打断她,冷笑,“你有什么不敢的?”
史芃芃知道他意有所指,还在为昨天晚上的事生气,可那能怪她么,实在是太疼了嘛。她脸皮薄,扯上这事就不知道要怎么办了,耐着性子劝了半天,他也不听,一时间又有点恼火起来,气呼呼的说,“好心好意给你蒸了雪梨,不喝算了!”说完,她气呼呼的走了。
墨容麟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过了一会,他端起碗,“你说不喝就不喝么,朕偏要喝。”说完真的一口气把汤水喝了个干净。
史芃芃其实没有走远,就在门口呆着,把这一幕全看在眼里,忍不住好笑,又走了进去,“皇上不是说不喝么,怎么又喝了?”
墨容麟脸上绷着,眼里却有微微笑意,说,“朕渴了,拿它当水喝。”
“这样就对了,”史芃芃把碗收进托盘里,看墨容麟一眼,莫名红了脸,“那个,臣妾晚上让厨房做小银鱼,皇上过来么?”
“既然皇后邀请,朕就过去吧。”墨容麟看着她红扉扉的脸,心痒难耐,声音低哑了些,“就,光吃饭啊?”
史芃芃的头更低了,声音也更小了,白晰的脖子染了红晕,“钏儿准备了白芨粉,说是,可以止痛”
墨容麟心猛的一跳,“芃芃,”他想抱住她,史芃芃身子一闪,“别,我端着碗呢,别摔了,我走了,晚上,你再,那个,嗯,啊”
她语无伦次,慌里慌张,端着东西几乎是夺路而逃。
屋里,墨容麟兴奋的搓了搓手,一拳打在桌上,笑得像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