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巩巩问墨容晟,“你很怕皇上?”
墨容晟诚实的点头,“有点,”又有些不好意思,说,“清扬也怕,皇兄是皇帝,想杀谁杀谁,谁不怕?”
“那皇上怕什么?”
墨容晟斩钉截铁的摇头,“皇兄没什么可怕的,他连鬼都不怕。”
“从小到大就没怕过什么?”
墨容晟仔细想了想,“真没有。”
什么都不怕的人,为何那样怕她?史巩巩决心要找出答案。
入宫以来,她一直小心谨慎,怕行差踏错,让墨容麟抓她的小辫子,但现在,她想主动出击一回,非得弄明白怎么回事不可。
下午,她去了趟承德殿,看到一个小太监端着托盘准备往书房里送茶,她叫住他,笑道:“本宫拿进去吧。”
小太监见是皇后娘娘,自然不敢多话,顺从的把托盘给了她。
史巩巩进了书房,墨容麟坐在书案后头,全神贯注的批奏折,王长良看到她,有些意外,正要说话,史巩巩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他便没有吭声,看着她悄悄走到皇帝身边,一颗心也吊了起来,皇帝不用宫女,除了月桂,没有人可以近他的身,可现在皇后娘娘走到他身边去了,怎么办,怎么办
王长良觉得他还是应该要提醒一下皇帝,免得皇帝受到惊吓,于是轻轻咳了一声。
墨容麟并没有抬眼,余光瞟见有人往桌上放茶也没往心里去,可他闻到了似有若无的幽香,立刻抬起头,发现史巩巩近在咫尺,顿时骇了一跳,赶紧起身
史巩巩手里还端着茶,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被撞得一抖,滚烫的茶水泼在手背上,痛得她赶紧扔开了杯子。
贾澜清正好走进来,一个箭步冲上来抽了帕子替史巩巩擦水,王长良则跑出去叫四喜拿药膏,又叫小太监进来收拾,一时间宫人们跑进跑出,有些兵慌马乱,只有墨容麟呆呆的站在那里,看他们把史巩巩围在中间,七嘴八舌的问她话。
“娘娘疼么?”
“娘娘忍着点,涂了药膏会好些。”
“娘娘,还是叫太医来看看吧。”
“娘娘”
他起先还叫到她抽冷气的声音,后来声音就平静了,“不碍事,涂点药膏就行。”
透过人群的间隙,他看到贾澜清对着史巩巩那只被烫了的手,轻轻吹着气,眼睛不由得眯了起来,他想过去,脚却迈不动。
终于,在贾澜清的暗示下,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墨容麟和史巩巩。
史巩巩捧着自己的手,疑惑的看着墨容麟,尽管付出了一点小代价,但是她认为值得,从头到尾她都看得很清楚,墨容麟果然是怕她的。
墨容麟有些不自在,最近他和史巩巩大概犯冲,一碰面她就会受伤,虽然那不是他的本意。
他清了清嗓子,“手,怎么样?”
“没事,有点红肿,”史巩巩走过来,大大方方把手伸到他面前,墨容麟本能的往后退,“凑那么近做什么,朕看得见。”
史巩巩冲他笑了笑,也不说话,继续往他跟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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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站住,”墨容麟边往后退,边说:“朕叫你站住听不到么?”
史巩巩笑得很无害,“皇上在怕臣妾么?”
墨容麟脸色微变,硬着嘴说,“开什么玩笑,朕怎么会怕你?”
“既然不怕,皇上就别退了。”
“朕想退就退,你管得着么?”
“还是别退了吧,后面是墙啊皇上。”
墨容麟的脚跟果然碰到墙上,而史巩巩依旧在向他靠近,他呼吸不稳,“朕警告你,别过来,不然朕,朕就”
“皇上就怎样?”史巩巩举起自己的手,“臣妾知道皇上不是故意的,那天踢臣妾也不是故意的,皇上只是被臣妾吓到了,臣妾不明白,臣妾并非长得凶神恶煞,皇上为何怕臣妾?”
“胡说八道,”墨容麟紧紧把身子贴在墙壁上,“朕是皇帝,全天下的人都怕朕,朕什么都不怕。”
“不怕为何贴在墙壁上,皇上不应该把臣妾推开么,或者踢开也行。”
她离得太近了,呼吸都喷到他脸上,墨容麟心跳加速,背上起了一层汗,头也开始发晕,可他就跟骨头突然软了似的,提不起脚,也伸不出手来推开她。
史巩巩见他满脸通红,额上直冒汗,呼吸时快时慢,跟发了病似的,她赶紧退后一步,“皇上,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叫太医来看看?”
墨容麟岂肯把自己的短处揭露在她面前,她退开一步,他就喘得上气了,咬牙硬撑,“朕没有不舒服,朕只是讨厌你。”
史巩巩点点头,“这个臣妾倒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会让皇上讨厌成这样。”
“现在知道了,还不离朕远点。”墨容麟吸吸鼻子,“一身的铜臭味小心薰了朕。”
史巩巩不喜欢这话,做买卖就一定是一身的铜臭味么,她和那些奸商可不一样,她又往一步,墨容麟立刻贴回墙上。
“臣妾想跟皇上谈谈。”
“谈什么?”
“皇上这样讨厌臣妾,臣妾很怕哪天皇上一个不高兴就杀了臣妾,所以臣妾想跟皇上讨一面免死金牌。”
墨容麟嗤笑,“你何德何能,凭什么要免死金牌?”
史巩巩看着自己被烫伤的手,幽幽的道:“臣妾进宫也没多久,就伤了两回,臣妾害怕。”
墨容麟断然拒绝,“没有。”
史巩巩抬起另一只手,摘下手帕,做势要往他额头上擦,“皇上怎么出这么多汗”
墨容麟大怒,“史巩巩,你竟敢威胁朕!你竟然敢你,你停下,别碰朕,朕,朕答应你”
那只手几乎碰到了他的眉心,奇痒无比,他的目光聚在她手指上,几乎成了对眼。
史巩巩看他狼狈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又觉得有些不厚道,忍着笑说,“皇上金口玉言,可不能反悔,”她退后两步蹲了个福,“臣妾谢过皇上。”
她一离开,墨容麟就松了一口气,想发怒,余光里史巩巩那只涂着绿色药膏的手总有点碍眼,他突然就泄了气,摆摆手,“出去,朕不想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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