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做了心理准备,佟秀如见到蓝霁华的时侯,还是大吃了一惊。吃惊之余,心里隐约又不安起来,这位皇帝十分俊朗,比他们东越的皇帝还要好看,和东越皇帝那张冷脸不同,蓝霁华对谁都有笑容,看起来脾气很好,对他们夫妇也十分客气,彬彬有礼的模样,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女婿人选。出身高贵却不摆架子,谦和儒雅又谈吐不凡。
她赶紧拉着尉迟夏跪下去,“见过陛下,陛下金安!”
蓝霁华一手一个搀扶起来,“国公爷和夫人不必客气,快请上座。”
等他们坐下来,蓝霁华却躬身向他们行礼,“小婿见过岳父,岳母。”
尉迟夏夫妇被吓得弹了起来,惶然的还礼,“陛下太客气了,不敢当,不敢当”
尉迟不易在一旁捂嘴偷笑,说,“爹,娘,坐下说话吧。”
尉迟夏夫妇诚惶诚恐的又坐下了。
蓝霁华笑着说,“按规矩,应该是朕千里迢迢到东越去娶迎不易,只是时间仓促,不得成行,只能劳烦岳父岳母赶过来,是朕没安排好,朕向岳父岳母赔个不是。”
“不敢不敢”尉迟夏夫妇抬抬屁股要起来,被蓝霁华做了个安抚的手势,又下去了。
蓝霁华看出他们很紧张,用轻松的口吻问起尉迟不易小时侯的事,佟秀如开始还有些拘谨,但蓝霁华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她也就慢慢松驰下来,打开了话匣子。尉迟夏在边上不时补充两句,说到有趣的地方,三人皆是开怀大笑,做为笑料的尉迟不易自然大声反驳,爹娘是有多嫌弃她啊,跑到南原来抖她的糗事,她还怎么当南原皇后啊!
这样一说笑,气氛就轻松起来,佟秀如敢正眼看蓝霁华,尉迟夏的手指也不间歇性的发抖了,提起自己闺女,两夫妻虽然语气里充满了嫌弃,但蓝霁华听得出来,他们都很爱尉迟不易,所谓嫌弃不过是嘴里说说,真正的疼爱在心里。他羡慕这样的亲情,他提起话头的时侯只是为了让尉迟夏夫妇放松些,现在却是完全沉浸在这种氛围里不想出来。
聊了好一会儿,佟秀如和尉迟夏交换了一下眼神,佟秀如说,“不易,你先出去,我和你爹单独跟陛下说会话。”
尉迟不易不知道她爹娘还有这一手,有些担心,“你们要谈什么,不能让我知道么?”
“嗯,不能让你知道。”
尉迟不易站了起来,却没有移动脚步,狐疑的看着佟秀如,“娘,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嘛?”
她平日要是这么纠缠,佟秀如早就厉声喝斥了,但是当着蓝霁华的面,她非但不敢,还要心平气和的哄着尉迟不易:“乖,听话,先出去,娘亲和陛下说完事,立马让你进来。”
尉迟不易看了蓝霁华一眼,后者对她点点头,示意她不要担心。
尉迟不易别的不怕,只担心她娘亲一旦和人混熟了,没了分寸,临走前她提醒佟秀如,“娘,陛下是你女婿不假,可他也是皇帝,您说事归说事,可千万别动手。”末了又对蓝霁华说,“我爱动手这习惯就是随了我娘。”
佟秀如闹了个大花脸,只差没喝一声死丫头了。见蓝霁华看着她,立刻堆起笑脸,“没事的事,这丫头没事就爱说个笑话,陛下您别介意啊。”说完借着喝杯的功夫,拿袖子挡着蓝霁华的视线,对尉迟不易狠狠瞪了一眼。
尉迟不易知道她老娘的脾气,不敢造次,赶紧转身出去了。
等那扇门关起来,紧张的人换成了蓝霁华,他觉得自己的表现挺好的,可尉迟夏夫妇要单独跟他谈,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这件事必须要在蓝霁华和尉迟不易成亲之前谈,只是佟秀如不知道怎么开口,她给尉迟夏使眼色,示意他说,尉迟夏胀红了脸,嗫嗫半响,也说不出来。
蓝霁华奇怪之余更紧张了,他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国公爷和夫人不知跟朕所谈何事?有话请直言,朕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佟秀如见尉迟夏耷拉着脑袋,目光飘忽着,知道这种情况,还得是她出面,她清了清嗓子,尽管让自己保持镇定。
“陛下,有件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夫人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