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乐晨对那蛮族青年头领的话还不太明白,但等到了这个部落的祭台前,乐晨便心下雪亮。
这个祭台,数十根石头圆柱中间雕刻着古老的符文,竟然是一座传送法阵。
乐晨几乎瞬间就猜到了前后因果,想来,此传送阵是通往距离枯骨老魔隐居之所很近的区域,以往郭美人帮其师尊和枯骨老魔传音,便是通过此传送阵将传音符传送过去而已。
天色擦黑,部落里点起无数火把,祭祀仪式才正式开始,蛮子们载歌载舞,只是曲调诡异,人人戴着恶鬼面具,便是乐晨,也只能入乡随俗,换了兽皮袍,戴上了青面獠牙的面具。
各种跪拜仪式,又有那巫师拿着碗走过每一个族人身旁,这些族人便会割破手腕,滴下几滴血进碗中,便是两三岁的孩子都不例外,至于乐晨,自也是用嫁梦术糊弄了过去。
鬼面巫师将那碗鲜血小心翼翼撒入灵石凹槽后,又跪伏在地,颤悠悠双手捧着一块下品灵石镶嵌在那凹槽中,那下品灵石灵气已经极为稀薄,看起来用不了几次了。
“牺牲,牺牲,牺牲”在祭坛或者说传送法阵泛出淡淡乳白色光芒时,所有蛮子都疯狂的大喊起来,山呼海啸般的声音把乐晨险些吓一跳。
这时,从那远方,一排手持骨矛的武士,挥舞皮鞭,驱赶着几头野猪拉着的囚车缓缓驶来,野猪嘶鸣,每每想反抗便会挨上重重一鞭,不得不奋力拉车前行,画面即可笑又诡异。
说可笑,自然是乐晨看来不值一哂,毕竟这些蛮子在他面前便如蚂蚁一般,但若是正常人见到这一幕,定然心胆俱寒浑身起鸡皮疙瘩,觉得即可怕又诡异了。
那囚车里,自然便是蛮子所呼唤的“牺牲”,也就是祭品了。
乐晨举目向囚车望去,立时一呆,却见囚车里,是三条人影,其中一名身材高大之人正面相自己这个方向,此人秃头,一张标志性的大饼脸,不是别人,却是曾经的金山寺俗家弟子,因为唐家之事在十七年前和自己较量过,并且要拜自己为师傅的虎叔,香港一行和那血族恶斗,自己当时是个修行白丁,也全赖他帮忙。
当年他说要回师门做十年师门任务,而自己则在神壶中困了十七年,从此便天各一方,有时想起他,也不禁莞尔一笑,还准备等此间事了,或许会去金山寺走一趟寻访下这位故人,却不想,今日在此见到。
只是,他怎么会被蛮子们所擒他师从金山寺,乃是在大宋花花世界中,又怎会来这北域不毛之地
乐晨微微凝神,立时便感觉到,包括虎叔在内,笼内这三人都是筑基气息,但是,好像体内气息被什么禁制压制,断断续续时有时无。
此时囚车已经被拉到了祭台前,有那蛮子拉开了囚车之门,用骨矛伸进囚车,驱赶他们下车,虎叔被他眼里蝼蚁般的蛮子用骨矛狠狠打了两下,气得大声咒骂怒吼,但随即脑袋又被狠狠戳中,他立时头破血流,又被人一脚踹下了囚车。其余两位筑基修士便安静多了,脾气不似虎叔那么暴躁,显然也知道光棍不吃眼前亏的道理,那两位修士是一男一女,都是青春年华,男修英俊,女修美貌。
不管虎叔怒吼连连也好,那两位男女修士沉着脸逆来顺受也好,三人便都被推到了传送阵前。
那蛮子青年首领来到乐晨面前,伸出手示意,乐晨知道他是跟自己要传音符,不过乐晨早有所计议,叹口气道:“此事关系重大,我要亲自面向魔尊进言,就和这几名牺牲之物一起走一遭吧。”
蛮子青年诧异的睁大了眼睛,但乐晨已经信步走出人群,来到传送阵前和虎叔三人站在了一起。
他戴着面具穿着兽皮袍,身上又是凡人气息,虎叔瞪着虎目恶狠狠怒视他,只以为他同样是这里的蛮子。
那主持仪式的鬼面巫师立时意念进入乐晨脑海,但却如泥牛入海,乐晨全无反应,他便举起骷髅杖,语调高亢的嘶喊:“神,伟大的神请收下我们的献祭请赐予您的祝福我们要山羊要野猪要我们的子孙高大强壮神请接受我们卑微的请求”
显然,他觉得如此伟大时刻不能被乐晨搅乱了祭祀礼仪,也就懒得理乐晨听之由之。
在鬼面巫师嘶吼声中,几名骨矛蛮族武士便推搡虎叔三人进了传送阵,乐晨自也跟了进去,立时,刺目白光泛起,须臾间,四人消失不见。
奇形怪状的古藤盘根错节,厚厚的巨大树叶遮挡着阳光,令这里阴暗潮湿无比,举目望去,都是粗粗的树干和密密麻麻虬结的老藤,一眼望不到尽头,天地都是枯黄色,四下没有任何声音,诡异的寂静,令人心怵,隐隐的,好似身边有什么东西在耳旁低语,猛扭头去看,却又什么都看不到。
此处,便是凡人也会感觉得到,想要释放压抑在心底的种种邪恶念头的冲动。
这就是乐晨四人重新睁开眼睛时所在的地域。
“老虎,这是十万大山里”那青年男修阴恻恻的说。
“嘘”虎叔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美貌女修,却是眼神阴冷的打量着乐晨,显然在猜测乐晨跟进来的意图。
乐晨只是静静站着,尝试着一点点探出神识,感受周遭的一切,在没有弄清此处虚实之前,乐晨不准备揭开面具和虎叔相认以免打草惊蛇。
良久,四周还是一片寂静,便是风,也没有吹来一丝。
“老虎,这次是你将我们领入险境,令我们三人被那毒虫叮咬失去了法力,更被这些可恶的野人所擒,好像,还把咱们当成了牲口献祭,你说吧,你该当何罪”青年男修终于还是忍不住了,阴森森看着虎叔。
虎叔苦笑一声,瞥了乐晨一眼。
青年男修冷笑道:“他不过是个蛮子而已,又怎会听懂我们的话”
虎叔便叹口气,无奈道:“峰少爷,我当时说过,此处危险重重,我那消息又保不得准,应该禀明堡主再做计议是你一定要隐瞒消息,执意前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