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英雄气愤难平,脸色涨得通红,但又不敢违背他爷爷,只能喘着粗气以表示自己不服。
“人死不能复生,同为修道之人,就要做到心静如止水,没必要为了一时之气而大动干戈。”叶清泉缓缓说着,不知道是说给夜星宇听,还是向叶英雄解释。
“如果……我不同意呢?”夜星宇神态依旧,似乎没有被打动。
叶清泉又道:“张家那个女子,八字旺夫,姿容不俗,且还是上好的修炼炉鼎,我一并将她送给你,总该可以了?”
此言一出,叶英雄又忍不住了,再一次暴跳如雷:“我不同意!她明明是我的,凭什么……”
可没想到,他还是没能把话说完,被叶清泉抬手一巴掌呼到脸上,连退数步,痛彻心扉,嘴角隐隐溢血。
叶清泉看也不看自己孙子,只盯着前方的夜星宇,再次问道:“如何?我已经做出了足够的让步,只希望与你化敌为友,结下一段善缘。”
夜星宇笑了笑,不置可否,缓缓说道:“有一点我不太理解,你遁世隐居,想来是要与张家断绝联系,只需再等个一两年,说不定就可以得偿所愿。可你为什么又要叫人将毒药送给张天根?若他被你毒死,你可能也会受到因果牵连,从而祸及自身。”
“我有我的苦衷,道友无需再问。”叶清泉将手一摆,不愿解释。
“在我看来,或许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已经不能再等。”夜星宇说是不理解,其实已经有了猜测,“修仙人或多或少都能感知命运的脉络,你恐怕是清楚自己大限将至,时日无多,便决定在死之前了结这件事,以免日后发生意外,所以才决定打破原先的计划,让张天根早赴黄泉。”
听完这番话,叶清泉的内心非常震惊,但他极力保持脸色平静,不想被对方看破。
夜星宇继续说道:“张天根是一个关键点,他只要一死,祸事便会接踵而至,你们叶家也能趁虚而入,鸠占鹊巢。而你一个将死之人,就算受到因果牵连,也已无所畏惧。”
叶清泉脸色阴冷,嘴角微微抽动,暗地里起了杀心。
因为,他的底细已被揭穿,犹如被人扒光了衣服,再无任何秘密可言。
就在前日,他夜观星相,忽然心血来潮,便知自己将有一劫,很可能命丧黄泉。
正由于这个变故,令叶清泉起了警惕之心,生怕事态有变,不甘再等,于是便派儿子去张家提亲,并送上毒丹一枚,以便让张天根提前遭祸,从而推动计划。
可没想到,竟然有另一个修道者好管闲事,不仅看穿了叶清泉的阴谋布局,且还弄死了他儿子,甚至主动找上门来兴师问罪。
叶清泉便猜到,眼前这人,或许就是自己的“劫”。
于是乎,他心存畏惧,不敢轻易动手。
他也不是不想报仇,而是承受不了失败的后果,宁愿强忍丧子之痛,也不愿与夜星宇争锋相斗。
无奈之下,叶清泉便作出让步,以平分所得为引诱,试图让夜星宇置身事外,虽说利益少了一半,也总好过鱼死网破。
可惜,夜星宇猜到了真相,一口揭穿。
如此一来,叶清泉又改了主意,倒不如先下手为强,将眼前之人一举除掉,或许这才是最简单直接的解决方式。
但凡修仙之人都清楚明白,仙途遥远,劫难无数,根本就是逆天而行。
劫固然有,但不一定死,很多时候都可以破劫而生,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于是,叶清泉下定决心,不再顾忌,打算出手破劫,杀掉夜星宇。
可当他刚生出这个念头,便听夜星宇说道:“我猜……你现在很想杀了我。”
“没错!你去死!”叶清泉蓦然暴喝,双手分别掐了一个剑诀,左手竖于胸前,右手往前一指。
一道寒芒从木屋中疾射而出,如离弦之箭,瞬间贯穿了夜星宇的胸膛,紧接着在半空绕行一圈,斩落无数枝叶,最后飞回至叶清泉身前悬停不动。
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柄造型小巧的短剑,长一尺有余,宽不足两指,前有剑刃,后有剑柄,唯独没有剑格。
这般造型,不适合用来手持挥砍,反倒利于破空飞行,乃是标准的玄门飞剑,全凭神魂来驱使行动。
叶英雄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爷爷出手杀敌,难免内心震撼,紧盯着飞剑傻傻发呆。
叶清泉的注意力却不在飞剑之上,而是看向他的敌人。
夜星宇好端端地站在原地,上衣没破,不见血迹,脸上仍挂着淡淡微笑。
叶英雄回过神来,看到夜星宇伫立依旧,毫发无伤,不由大感震惊,脱口嚷道:“怎么回事?还没死?”
实际上,飞剑根本没有碰到夜星宇。
在剑尖及身的那一刹那,夜星宇微微一侧身,便恰到好处地躲过一剑穿心,如光似电的飞剑只是掠过他的胸前,并没有贯穿胸口。
“可以呀!竟然练成了御剑术,难怪有底气杀人灭口!”夜星宇的嘴角微微翘起,倒是对眼前的叶家修士刮目相看。
所谓御剑术,便是以神魂之力驱使法剑进行远程攻击,练到极致境界,可以千里之外取人首级。
当然,要做到这一步极其不容易,光是掌握基础的御剑之法,就要耗费数十年乃至上百年的光阴。
作为修仙者强有力的战斗手段,御剑是高阶修士的典型象征之一,能够御剑便代表修道有成。
而低阶修士,就只能像叶权坤那样,施法时要借助法器和符箓,还要集中精力念动口诀,做不到一念成法。
在如今这个末法时代,居然还能遇到一个御剑修士,倒是让夜星宇始料未及。
而叶清泉更加意外,蓄势发动的必杀一击竟然没将对手解决掉,看来此人不好对付,修为实力或许超过自己。
“果然有点门道,难怪敢坏我好事!”叶清泉双眼微眯,脸色变得凝重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