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尚武气极,喘着粗气连说了三个“好”字,才接着问道,“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对?”
郑雪莉点点头,没说话。
尚武悲痛欲绝,又怒不可遏:“那我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钱,你现在就把钱还我,否则我不会这么轻易算了!”
夜星宇冷冷一笑,摇了摇头,转过脸去。
真是想屁吃呢?花出去的钱还想要回来?
庄静听得心头火起,大声喝斥道:“你这种男人好没风度!自己花的钱,还要问女人要,难怪雪莉不愿意接受你!”
世上就有这么一些人,外表大度,内心小气,跟尚武一个屌样。
在一起的时候甜言蜜语,说了要掏心掏肺,结果一吵架分手,立马就将各种帐目翻出来,每一项都要算得清清楚楚,一分钱都不肯吃亏。
恐怕连尚武自己都忘了,在他第一次初见郑雪莉时,还对这种人表达过强烈的愤慨和鄙视,那时候他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也是这类人。
女人还好,很多女人都斤斤计较,喜欢把鸡毛蒜皮的小事翻出来碎碎念;可作为一个男人,气量狭窄,锱铢必较,一发脾气就算旧帐,不肯吃上半点亏,这样真的很恶心!
庄静打从心眼里就瞧不起尚武这种人,就像是一个输不起的赌徒,败光了筹码,还赖在赌场里不肯走,死皮赖脸地想要拿回自己的钱。
但是尚武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你既然不爱我,那就把钱还我,天经地义。
所以情绪激动的尚武被庄静一通指责,反倒发起脾气来,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出错,竟然抬手一巴掌,就朝着庄静的脸上呼过去。
夜星宇就站在旁边,当然不可能任由庄静被打,扇过来的巴掌半路就被他给截住了。
他捏住尚武的手腕,一牵一带,尚武就像是跳天鹅湖的芭蕾舞者一样,在巨大力量的带动下连转了七八圈,越转越远,最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浑身疼痛,又昏头涨脑,几乎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他们的争吵早就引来了知味轩的工作人员,但因为双方都是客人,又是最难讲清楚的感情纠纷,便没有人插手。
不过现在动上了手,性质就不一样了,工作人员就不能再旁观下去,纷纷上来劝解,刚刚得到通知的经理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打圆场。
夜星宇也没想狠揍尚武,只让他表演一个旋转芭蕾,再摔上一跤,也就算了。
面对工作人员的相劝,夜星宇没有任何表示,扭头对惊魂未定的庄静招呼道:“走!别理她!”
这个“她”,是指郑雪莉,但庄静却以为说的是尚武,她跟郑雪莉两个互相挽着手,瞥了坐倒在地上的尚武一眼,便跟在夜星宇的身后向前走去。
他们几个走了,劝架的工作人员就跑来搀扶尚武,七手八脚地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尚武从小到大没打过架,也没被人打过,今天算是头一遭,被夜星宇运用巧劲一带,连转了七八圈,头脑昏沉,早就分不清东南西北,在椅子上坐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
夜星宇他们早就已经走了,尚武一肚子的火不知道找谁发泄,思前想后,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来,便结清了帐单,急匆匆地跑到外面去打求助电话。
……
在知味轩二楼的走廊上,夜星宇转过身来,皱眉望着郑雪莉:“你怎么还不走?跟过来干嘛?”
郑雪莉可怜巴巴地回答道:“我……我怕!”
夜星宇冷笑:“你怕个锤子?骗起人来一套一套的,什么时候怕过?”
郑雪莉不言不语,泫然欲泣,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
庄静心中不忍,出言劝解道:“好了好了!刚才那人那么凶,还向我动手,雪莉怎么可能不害怕?就连我都有点心慌!”
说完,又转过头对郑雪莉说道:“别担心,没事了!跟我们进去坐一会,呆会我们送你回去,绝不让他家伙伤害你!”
郑雪莉点点头,假意抹了一下眼角,随后将庄静挽得更紧。
夜星宇也是无奈,有庄静在这里,看来是赶不走这个骗人的妖精,就随她!
换了庄静来带路,两个女人走前面,夜星宇跟着后面,顺着走廊一直向前,不一会就看到一个包房,名字叫做“高山流水”。
知味轩的包房名称都是四字成语,比如“金玉满堂”“花好月圆”“国色天香”“踏雪寻梅”等等,庄明生特地选了一个“高山流水”,恐怕有一见如故、知己难寻的意思包含在内。
推门进入,房中只有三个人,庄氏集团的董事长庄明生,其子庄宁,司机兼保镖的古武者柴通。
“来来来,夜先生请坐!”庄明生站起身来,满脸堆笑。
“庄董真是太客气了!”夜星宇走上前去,与庄明生礼貌握手。
双方互相客套谦让了几句,才纷纷落座。
庄家这些人,夜星宇都见过,不用重复介绍,但他们几个都不认识郑雪莉,不知道此女是谁。
庄宁两眼放光,有些急切地向妹妹庄静问道:“小妹,这位美女是谁啊?怎么不介绍一下?”
庄静便答道:“她叫郑雪莉,是我认识不久的姐妹,跟夜星宇也是朋友。”
庄宁立刻就伸出手来,脸上堆满笑意,自我介绍道:“你好你好,我是庄静的哥哥庄宁,很高兴认识你!”
他的穿着打扮倒也不俗,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再加上他自己的介绍,就让郑雪莉明白了这屋子里都是些什么人,再从庄宁和庄明生颇为相似的长相,更猜到了庄明生的身份。
至于柴通,表情严肃,沉默寡言,郑雪莉不知道他是董事长的保镖,还以为是庄氏集团的某位高层人物。
跟庄宁轻轻握了下手,郑雪莉就决定把他纳入自己的备胎名单,庄家的大公子比起尚武之流,又要高出几个层次。
不过,在夜星宇面前却不能表现出半点暧昧,她只是轻轻一触,就收回了手掌,规规矩矩地坐着,安静得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清纯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