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少泽怒哼一声,脸上全是桀骜不驯的凶狠表情,两只眼睛像是毒蛇一样紧盯着夜星宇,并嚣张地伸出手来,隔空一指,随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夜星宇仍旧面带微笑,像是看不见对方的挑衅动作,目光稍稍偏转,望向距离严少泽不远处的另一个男人。
除了严少泽以外,这位发出的精神怨念也挺强烈,但在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很是沉稳。
这个男人也很年轻,大概也就二十来岁,穿着笔挺的西装,梳着整齐的头发,看起来仪容整洁,一丝不苟,整体气质偏向于庄重和冷酷。
他的目光也对准了这边,却不是看着夜星宇,而是投向林善雅。
数天前在机场见过一面的霍言正站在此人身后,举着一把伞,却不是遮自己,而是撑在前面这个人的头顶,他自己就像是一个卑微的仆人。
夜星宇看到霍言,也就明白了此人是谁。
不出意外,他就是被夜星宇截胡的霍家大少爷,霍青书。
林善雅正趴在夜星宇的背上,之前都在走神,直到夜星宇出声给严少泽打招呼,她才反应过来,然后抬头一看,已经到了观雨台。
众多目光齐齐交汇到他俩身上,林善雅顿时觉得尴尬无比,慌忙对夜星宇说道:“放我下来!”
夜星宇依言蹲低身子放下林善雅,丝毫不显慌张局促。
霍青书步伐稳健地走上前来,霍言撑着伞紧跟其后,丝毫不顾自己被雨水淋湿,只将霍青书遮得严严实实,不让一滴雨水落到他身上。
“善雅,好久不见!”霍青书冷酷的脸上泛起笑容,声音动听而柔和。
“霍少,你好!”
双脚才落地的林善雅本有些慌乱,但很快就冷静下来,用手轻轻捋了一下额前被风吹乱的头发。
“这位是……”霍青书目光一转,看向夜星宇。
林善雅代答道:“这是我丈夫夜星宇。”
这样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好几回,林善雅的介绍也就达到了脱口而出、自然而然的地步,听起来很顺畅,没有半点生涩。
霍青书向夜星宇伸出了手掌,面无表情,有些冷酷:“你好,我是霍青书。”
夜星宇同样伸出手掌跟他握了一下:“久闻大名,初次见面,霍少果然风度翩翩,一表人才。”
霍青书放开手掌,正色道:“我想跟你商量一个事情,还请夜兄弟务必答应!”
“可以说来听听。”夜星宇微退半步,挤到伞下面去躲雨,跟老婆紧紧挨在一起,手还亲昵地搂在林善雅的小腰上。
霍青书眉毛一挑,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接着说道:“我对善雅是真心喜欢,还望夜兄弟好意成全,自动退出,从此你就是我霍青书的至交好友,就算你今天输掉比武,我也会保证你毫发无伤。”
林善雅听完很生气,气得身子发抖。
她最讨厌霍青书的就是这一点,自以为是,控制欲太强,总是要求别人这样那样,还把自己当成是他的私人物品。
跟这样的人相处,别说是结婚,就连做朋友都觉得浑身难受。
她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骂人的冲动,冷冷说道:“霍少,还请自重!我已经结婚了,你没有权利对我丈夫提出要求,并且我是他的妻子,不是他的物品,他也没有权利决定我的人生,请你尊重他人,也尊重自己!”
霍青书像是没听进去,面无表情,两只眼睛只盯着夜星宇,嘴上问道:“夜兄弟怎么看?”
夜星宇哈哈一笑,大声道:“你他妈脑子有病是?一边叫我兄弟,一边抢我老婆,还要让我对你说声‘谢谢’,你觉得我看起来像傻逼吗?还天真的以为我会答应?”
霍青书眉毛一掀,再次问道:“真不愿意?”
夜星宇答道:“抱歉!没兴趣跟你做兄弟,麻烦让一下,别站正中间,一会儿打起来,拳头可不长眼!”
霍青书没动,很认真地问道:“你不怕死?还是觉得自己不会死?”
对于这种装起逼来就忘了自己是谁的魂淡,夜星宇真不想搭理,直接开骂道:“你他妈又不是今天的主角,杵在这里抢什么台词?赶紧滚开,一边玩去!”
霍青书依旧没有挪动脚步,竟然还在继续威胁:“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想好再回答!”
夜星宇真的无语了,这尼玛是猴子请来的逗逼吗?还真把自己当成了齐天大圣?就不怕我如来佛祖翻手一巴掌?
遇到这种不依不饶又自以为是的家伙,夜星宇也是很烦,直接拉着林善雅后退两步,故意对霍青书说道:“你不让是?那换你来跟他打,我看你表演!”
场地让你,你行你来!你这么牛逼,季老儿就交给你收拾,我当观众,你当主角,总行了?
看到夜星宇真的不领情,被再三拒绝的霍青书略一沉吟,说了一句“很好”,终于退到一旁,不再抢戏。
霍言像个尾巴一样屁颠屁颠地跟在霍青书身后,黑色的大伞举得端正笔直。
虽有雨声干扰,这三人的一番对话却格外清晰,几乎每一个人都能听见。
因为在霍少讲话的时候,不喜欢别人喧哗吵闹,所以每个人都保持着绝对的安静,就连怒气冲冲的严少泽也没有打扰。
但是对话的结果,却让很多人都感到意外。
这个年轻的古武者,林家的新女婿,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留给霍青书,直言对方脑子有病,还肆无忌惮地口吐芬芳,他难道不知道霍青书是谁?不知道霍家的力量有多么庞大?
可转念一想,这又理所当然。
这人既然敢打严少泽,为什么就不能骂霍青书?
得罪严家和得罪霍家,以乎前者更严重一些,因为霍家好歹讲点原则,注重脸面,而严家更蛮横无理,没有下限。
而这林家新女婿居然把两家都一起得罪了,先打了严少泽,又骂了霍青书,最关键还抢了别人心仪的对象。
这样的事情,放眼整个帝都,真还没几个敢这样做,他又是哪里来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