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奇可不是什么良善的秉性。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如果有人要欺负他,王奇必然是十倍、百倍的报复回去,他不是忍气吞声的秉性。
熊有山一站出来,王奇便出言嘲讽。当着所有人的面,王奇的一番话,使得熊有山脑子一下就懵了,变得一片空白。
太丢脸了。
大庭广众下,被王奇如此的羞辱,熊有山整个人脑子乱糟糟的。
王奇却不罢休,继续道:“熊师啊,都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拿了书院的好处,总该为书院付出。如今,你却要开溜,说不过去,说不过去啊!”
“你这般做法,让人瞧不起。”
“我王奇,瞧不起你。”
王奇一副鄙夷的样子,更是声音洪亮,校场中所有师生都听得清清楚楚。
崔东山也听到王奇的话,他不曾开口阻拦。危难之际,方能看出一个人的本色,能看出所有人的心思,他倒是想看看熊有山,打算如何应对。
熊有山好半响,才回过神来。
他环顾周围,注意到周围许多嘲讽的眼神,他咬牙道:“王奇,是院长说了去留随意。如今东山书院遇到事情,院长安排,我离开那也正常。”
王奇哦了一声,声音拉得老长,其嘲讽更是不言自明。
脸上,满是不屑。
眼中,更是鄙夷。
王奇继续再度道:“说起眼下的状况,我想到了一个词,为人师表。身为书院的老师,一举一动,皆为书院学子的榜样。”
“老师是怎么样的,教导出来的学生,自然也就是怎么样的。”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熊有山自己,是软骨头,贪生怕死,一遇到事情就退缩了。恐怕你教导出来的学生,也是这般。”
“你的言行,影响到了门下弟子的言行。最终你的弟子,一遇到事情,也贪生怕死。”
王奇说道:“国家要长盛不衰,需要武将不惜死文官不爱财。可惜照你这样,教导的人贪生怕死,且一个个争夺钱财,贪财好礼。”
“你熊有山,不配为人师表。”
“你传道授业,是误人子弟。”
王奇说道:“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为人师者,当以言行举止为弟子做出表率。可惜,你不是这样的人。熊有山,我王奇瞧不起你,不屑与你为伍。”
“你,你……”
熊有山听着王奇的长篇大论,气得说话都有些结巴。
诛心之言!
王奇的这一番话简直是诛心之言。
甚至断了他的路。
一旦消息传出,熊有山的名声就彻底毁了,以后谁还敢聘请他做老师。熊有山气愤之下,只觉得心头难受,气血上涌。
他伸手指着王奇,手都在轻微的颤抖,话都说不出来。
“噗!”
熊有山喉头一甜,张嘴就吐出一口鲜血。
这一刻,熊有山颓废不已。
气色更是难看。
熊有山虽说面色惨白,但他更清楚,当朝的皇子赵治,虽说肥胖,却深得皇帝的喜爱。一般皇子年纪稍大一些,就会安排到封地去任职。
赵治自始至终,都被留在朝廷,甚至皇帝还默许赵治发展自己的力量。赵治要对付崔东山,崔东山已经自身难保。
实力悬殊太大了。
熊有山心下无比的愤怒,他直接道:“王奇,院长都说了任其去留。我要离开,是我的自由。你,不能拦我。”
王奇啧啧道:“人无耻到了这一地步,也是一种本事。”
熊有山不搭理王奇,向崔东山行了一礼,喊道:“熊晋,我们走。”
熊晋也巴不得离开。
他可不愿意给书院陪葬,不愿意继续留在书院。
王奇眼看着熊有山、熊晋离去,说道:“熊师,你的丰功伟绩,你的事迹,我会让人广为宣传的。想必无数人,都喜欢听。”
熊有山听到后,顿时停下。
他转而看向王奇,眼神无比的凶厉,一副择人而噬的样子。熊有山在这一刻,身体都止不住的颤抖,呵斥道:“王奇,你欺人太甚。”
王奇道:“我欺人太甚,那又怎么样。你欺负人的时候,怎么不想一想你欺人太甚,你怎么不反思?这做人啊,不能太自私。”
“你,你……”
熊有山气得面色发青,他心下更是后悔,后悔招惹王奇。
“混账小子!”
熊有山愤怒之下,一巴掌扇在熊晋的脸上,打得熊晋愣愣的。
怎么打他啊?
他才是最无辜的。
先前挨了王奇的打,如今,又被熊有山打了一巴掌。
王奇笑说道:“熊师啊,迁怒于人,更不是一个老师该做的。说实在的,你也就是学问上有一些造诣。要说为人师表,你不配;要说如院长这般的傲骨,你更没有。你离开书院,那是书院的福气。”
熊有山道:“王奇,你……”
他话说到这里,再也压不住内心的怒气,一翻白眼,就直接昏厥了过去。
熊晋这一刻看向王奇,眼神惊悚。
这是王奇吗?
硬生生的,把自己叔父给说得昏死过去。
熊晋可不愿意再逗留,他直接背起熊有山,就快速离开,不敢继续逗留。伴随着熊晋的离去,其余一些学子也相继离去。
书院的老师,许多人却心下忐忑。平日里,一贯是言语极少的王奇,突然间变得言辞犀利,让人不适应,他们都担心自己站出来会遭到抨击。
王奇又看向书院的老师,说道:“诸位,要离开的就离开。刚才,我只是针对熊有山。院长说了去留随意,要离开的尽快来。一旦选择留下,就是和书院共生死。”
此话一出,许多人松了口气。
顿时有老师离去。
一个个离去,使得校场中的人数不断的减少。
崔东山把这一切看在眼中,神情古井不波,看不出什么波澜。而且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因为如今的王奇,像是磨砺开锋的宝剑。
终于是宝剑锋从磨砺出。
有王奇一人,足矣!
如此一来,他也就不负王宗熙的托付,能向王宗熙交差。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最终书院中,只剩下了十个人。
书院的老师一个都不曾留下,只剩下崔东山一人。其余十个人,都是书院的士子,他们一个个都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都愿意留下来。
崔东山道:“你们当真考虑好了,要留下吗?付延庆已经出手。甚至付延庆或许,已经在来东山书院的路上。他或许会亲自对付老夫,你们留下,那就是跟着我赴死。”
“院长,我们都愿意留下。”
一众人齐齐回答。
崔东山点头道:“既然都愿意留下,就留下。你们所有人,都听王奇的安排。老夫要去准备一番,你们和王奇自行安排。”
所有人齐齐便应下。
崔东山离开了。
所有的学子,暂时还在校场中。等崔东山已经走出了校场,留下的十个人中,其中身材精瘦,眉眼锐利的一个青年站出来。
他盯着王奇,直接道:“王奇,你要让我们听你的,那不可能。除非,你让我们服你。如果不行,你就得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