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住在山谷里,暗中观察了陶家村的百姓几天,见他们真的开始开恳“桃花源”,白绝才又回到桃源境。
以白绝现在的能力,带几个“陶家村”的百姓进入桃源境,易如反掌,如果自己是陶家村的百姓,最好的生活就是什么活都不做,就每天锦衣玉食吃喝玩乐。
但屁股不同,想法就不同,在白绝看来,自己可以给他们一个“桃花源”,甚至以后水到渠成了,和他们交易互通有无都可以,但究竟未来他们过上什么样的生活,还是要他们自己选择。
天界的百姓,风调雨顺,但精气神却和人间大不相同,依附于仙神、饥饱都靠自家依靠的仙神,自己不奋发自强,稍遇到见天灾,或是仙神有变,就闭目等死,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如暖房里的花卉,不似人间百姓如同野草般坚韧的性格。
天上的仙圣,没有一个觉得天界百姓是人族未来,现在虽说是人族当兴,其实妖魔鬼怪势力强盛,四大部洲里,人族只占了极小的一部分地界,南瞻部洲都没占全,甚至还没有北俱芦洲的巫、妖残余势力强盛。
甚至就算没有这外敌,人族仙圣也不可能把百姓当猪养,那样只会让人族成为洪荒万族的笑柄。
十几天没出现在人前,桃源国也没生什么乱子。
众人都知道白绝是仙道之人,闭关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有宋黑、鲁仲两人在,各处春耕农事,都井井有条地进行。
一处荒田里,牛炙扶着犁,前面牛娃牵着牛,努力地走着直线,旁边二姑娘提个藤筐,捡着犁掉出来的野草。
二姑娘没名字,她一家人都没名字,村里人都叫她二姑娘,甚至进了牛娃家后,因为身子太小,都没人叫她“牛氏”,还是二姑娘二姑娘地叫着。
经过两个月的“调养”,或者说吃了两个月的多一些的食物,小姑娘身上总算多长了些肉,又是自小做惯了农活,这时候一边忙着,一边跟前面牛娃有说有笑地讲着话,大抵是笑话他性子跳脱,牵牛走都走不直,常常走歪。
“军师前几天不是说过吗?农田要犁得一陇一陇,高低各成一条线,这样种出来的粮食才长得好,你再这么牵牛歪歪扭扭的,让军师看见了,可是又要笑话你是个‘稚气未脱’了。”二姑娘把筐里半筐野草放一边,笑嘻嘻道。
牛娃有些不服气:“哪有你说的‘歪歪扭扭’?只是看起来有些不直罢了,又能有什么事?”
牛炙听了,就忍不住笑骂道:“这话可不敢让别人听去,农家人,连农事都凑合着做,是要遭人耻笑的!现在有了国君做出的犁,咱们家还有牛,已经是从未想过的好事了,换成以往,你粗心点,麦子种出来,一堆野草里,连麦苗你都找不到!”
牛娃远远看到白绝走近来看,也不敢再说这些浑话,只是认真地牵着家里水牛,努力不走得歪了。
白绝走到地旁,看了会他那举轻若重的费力样子,忍不住笑道:“去年初见时,连衣服都不穿半缕的小子,如今长大成了人,带着自家小媳妇出来劳作,可能忍住贪玩的性子么?”
怕儿子年纪小,说出些什么顽劣话,牛炙抢话道:“大王说笑了,往年草堆里种粮食,石锄、木铲耕种都过来了,现在有了铁锄,甚至还有了牛、锄,睡觉都要笑出来,农事轻松了十倍不止,哪里能再有人心不足的想法!”
白绝失笑道:“十倍?说笑了,如今田地里尽是草,除草都要费大功夫,怕是今年一春,都要忙得不可开交了……”
见白绝对这感兴趣,牛炙也起了谈心,笑道:“大王误会了,这算是我家刚开的荒田,原本的荒田有了牛犁,已经耕种好了,我想着闲着也是闲着,趁着家里有牛,又多开了两亩田,想着多种些粮食来……”
老虎在不远处野地里跑来跑去,哪怕已经见过许多次,前面的水牛依旧吓得全身发僵,倒是比原先走得直了,牛娃见状大喜:“我就说是这牛走得歪,现在老虎一过来,它不敢耍性子,可不就走得直了!”
话没说完,就被二姑娘一土块丢在身上,小夫妻俩又斗起嘴来,闹个没完。
白绝看了一会,便苦笑着离开,自己是来看农耕的,怎么还被喂起狗粮了?
一路走过,有牛的人家,和本家兄弟姐妹们多半都凑出一头犁来,耕种起来大为轻松,便是那些没牛的人家,只用锄头,纵然也是劳作许久,但也不见一个喊累,只是觉得轻松舒服。
城南,有几户人家,最初因为家中有事,无法做工,还没觉得有什么。
待到旁人都从国君府换了铁锄,甚至牛犁“轻松”农耕,自己却只能拿着木铲、石锄“刀耕火种”时,这才觉得全身不自在,相比于人家干干净净的田地,自家一地的杂草,可就显得十分碍眼了。
好在鲁仲发现这些人后,就“借”了他们批农具,如今见到白绝闲游观看农事,一个个更是卖力农耕,生怕被白绝小瞧了。
先前诛杀“白神婆”满门家小的事,完全成了农忙时,互相解决的闲话,把白家平日里的怪事添油加醋地说着,还有说那白神婆天天夜里偷吃别人村的羊的,说得活形活现。
白绝走了一圈,心里得了些安慰,人间见到的那些场景,对自己心情的影响,也好了许多。
也难怪百姓现在这么高兴。
单只是农具的变化,就已经让他们省去好大的力气,更何况秋、冬两季,徭役挖出的水渠,也已经在各处见到了成效。
天河边的水车,换了引水的轮板,每天一刻不停地把天河里的水,“转”到岸上面挖出的沟渠里,流转城南、城北各处,虽然沟渠还有些粗糙,许多农田还只能用“桔槔”从旁边的水坑水湖里提水,再提到自家田里,一桶一桶地浇水,很是费力,但毕竟已经从以往的“靠天吃饭”,有了些抵御地旱的手段。
白绝听说宋黑这段时间,又在研究机关术,似乎想要制出一种浇水的农具,名唤“龙骨水车”,制成之后,可以通过人力、畜力、风力、水力,将水源源不断地输送到需要之处,若是制成,以后百姓可就省下好大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