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峋想和唐果说话,就把人拎到人群外了,两个人站在操场的边儿上,红旗下,面对面。
唐果觉得这场景莫名有些怪异,问了句:“……干嘛?”
季峋蹙着眉毛看了唐果好一会儿,然后才问:“跟蒋昊走很近?”
谈不上,不过上节体育课尬聊了半个小时,唐果倒是听了很多关于他的事,忽然也不觉得蒋昊有多讨厌了。
季峋和蒋昊打过架,那会儿唐果不知道原因,时隔多年倒是在上节体育课终于知道了原因,不禁唏嘘感叹:季峋可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我看上了他的青梅竹马,还没追呢!先过来跟我打一架,靠,小爷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自己不追还不如别人追。”
季峋的青梅竹马,可不就是叶桑吗?
她就是有点儿好奇,蒋昊这种少爷,竟然喜欢叶桑那种根正苗红的好孩子。匪夷所思。
大概这就叫异性相吸?
唐果脑子里乱七八糟想着,一时竟忘了回答季峋,这反应落在季峋眼里,无疑是逃避问题。无疑是默认,无疑是给他火上浇油……
他原地踹了下空气,低骂了声什么,唐果默默后退一步看他,想到叶桑的病,顿时便原谅他的暴躁了,甚至有些怜悯地看着他。
他最近肯定很难过!
季峋问她:“你知不知道我和蒋昊打架是……”是……是了半天,季峋又闭嘴了,说那些干什么,无聊。
是因为蒋昊要追叶桑,季峋不小心知道了,就生气了要揍他。唐果在心里默默为他补充,然后点点头意思是我知道,又想起叶桑的病,再次怜悯地看了他一眼。
季峋抬了抬下巴:“你那是什么眼神,有什么话就说,你是哑巴吗?”
面对着蓝天下飘扬的红旗,作为新时代的好少先队员,唐果觉得自己不能做一个在别人伤口上划刀的混蛋,于是唐果摇了摇头,绝口不提叶桑的事。
唐果等了半天,也没有等来季峋给她说什么重要的事,于是权当他想找蒋昊撒气故意跑去闹了一通顺便把自己拽过来的。
“那……没事的话,我回去了?”
体育老师带两个班的课,这会儿已经往另一个班去了,七班的孩子们俨然一副放假了自由了解放了的样子提前自由活动了。三三两两散落在操场的各处,胆子大估计已经溜去小卖部加餐了。
唐果刚转身想去找齐悠,就被季峋又拽着后衣领拽回去了,他没头没脑说了句:“蒋昊很花心,交过很多女朋友。不是什么好鸟。”
唐果默默想,他可能是在解释他为什么讨厌蒋昊!很花心的蒋昊差点儿染指他的青梅,也难怪他不喜欢蒋昊了。
唐果点点头,“哦”了声,意思是自己知道了。
可季峋看她表情就知道她不知道。
季峋觉得自己面对的就是一个榆木疙瘩,自己还指望它能开出朵花来。
季峋拨了拨自己头发,半边儿脑仁突突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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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国庆,好像时间过得特别快,一眨眼就是联考,一眨眼就是月考,又一眨眼,就是期末考,唐果也陷入了齐悠的状态里,考前一周断情绝爱立地成佛一心读书,只为了一雪前耻。
但大概是太想要得到了,太想得到就容易失去,唐果期末成绩出来的时候,不进反退,唐果收到成绩通知邮件的时候,对着电脑发了半个小时的呆,然后突然委屈地哭起来了。
哭得不能自已,从默默流眼泪到呜咽,再到号啕大哭……哭得相当夸张。
季峋刚进她家院子就听见她的哭声,她站在院子里抬头看她房间的窗户,心想:“不就没考好?伤害这么大?”
沈姨一边领着季峋往里走,一边解释:“刚刚一直说看成绩单呢!看完就哭了,可能是没有考完,你帮忙开导开导果果!”
季峋点了点头,换了鞋,不用阿姨领,寻着声音上楼去了。
于是唐果哭得正悲痛,听见门响以为妈妈回来了来看她打算扑到妈妈怀里再哭一会儿的时候……她竟然看到了季峋。
下一秒,哭声戛然而止。
然而,唐果停得太猛,硬生生憋出个……嗝来。
唐果从头到脚,轰得一下,燃烧了。
季峋没忍住笑了:“脸皮儿这么薄呢?”
不说还好,一说唐果更想自焚了。
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来问:“你怎么来了?”
季峋抬了抬手里握着的东西,是一卷A4纸:“你妈妈请我给你做家教,我今天来报道。她没告诉你?”
唐果摇了摇头,丝毫搞不清楚状况。妈妈给她找家教,竟然也不提前跟她说一声。
季峋点了下头,“不重要。”他抬腕看了下自己的手表:“现在是下午两点,什么时候可以上课?给我个时间,我在楼下等你。”
唐果思考了一下:“两点半?”
季峋点点头,右手指尖敲了敲左手腕上的表:“准时下来找我。”俨然已经端起了老师架子。
唐果去洗了把脸,对着镜子里看了又看自己哭肿的眼,快被自己丑哭了,丑到不想去见季峋。半晌才抓住重点——季峋!要来!给她!补!课!?
多么惨绝人寰的消息。
难道妈妈破产请不起家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