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局势？无非就是三帝族十大禁地的争锋，怎么，难道永劫天宫也想争天？”
凌霄玩味一笑，轻抿了一口杯中酒水。
顿时间，一股无比强烈的辛辣之感顺流而下，哪怕以凌霄的心性，都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公子说笑了，我永劫天宫永不争天，此乃祖训。”
道无念摇了摇头，同样端起一只酒盏，放在鼻尖轻嗅了一口，“这酒…名叫碧落。”
“哦？碧落？上穷碧落下黄泉？有意思啊…”
凌霄眸光清冽，脸上笑容愈发的玩味。
此酒入喉，会有一瞬间的幻觉，若是心智不坚者，很容易会坠入幻境。
所谓的碧落黄泉，一念翻覆，大概如此。
“据说初饮此酒者，会因本身业障因果，看到不同的景象，有人能看到仙阙神女，有人却只看到无间炼狱，不知公子看到了什么…”
道无念豁然抬头，眸光深邃地盯着凌霄。
可，令他诧异的是，凌霄却一口将杯中酒水饮尽，露出一脸茫然之色，“为何我…什么都没看到？”
“哦，因为我不信因果，因为我…就是因果。”
“轰隆隆！！”
天地间，突然有神雷奔涌，大劫初临。
所有人皆是一脸诧异地仰头，看着天穹之上那被撕裂的一道恐怖渊痕，眼眸中尽是惊悸。
天罚！！
这郢都之地，怎会突然降下天罚？！
而且，更令人感觉诡异的是，为何这天罚之力在降下的一刹，又无故消失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道无念脸色一白，整个人突然开始剧烈的咳嗽，像是要将五脏六腑统统咳出来。
很快，他的嘴角就有鲜血洒落，就连周身的气息都变的萎靡虚弱。
因果，乃是世间最玄妙恐怖的力量，是真正与“道”相媲美的无上神力。
这世间一切，皆难逃因果，尤其是佛门、鬼邪，修的多是因果推衍。
这郢都之地，更是号称汇聚了亿万亡魂，这个少年竟然说…他就是因果！！
这是不可言的大因果，甚至…到了他们这个层次，一言一行，都牵扯着无尽的孽、因。
而凌霄的言行，已经不能用狂妄形容了。
他怎么敢的？
“道师兄为何如此惊慌？”
瑶光莞尔一笑，眉心红莲熠熠生辉，散发出无尽的神性。
“因果之道，玄妙莫测，公子还是…咳咳咳咳…咳咳…慎言！！”
道无念深吸了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心境。
他修的虽是剑道，可当初却也因为心底执念，牵扯进无尽因果，以至于心腑受损，药石无医。
“道师兄无需惊慌，公子其实…还是过于谦虚了，他不仅是因果，他甚至是唯一能骑在因果之上的人。”
瑶光突然妩媚一笑，颦笑生姿，有种…无可形容的妖媚。
这一幕，更是令天法眉头紧锁，有种莫名的惊悸。
从瑶光身上，他能感觉到一股纯粹的佛韵，仿佛九天佛法汇聚而成。
可偏偏，她的言语又充斥着与佛法相悖的邪意，简直闻所未闻。
天法修的，本就是由善推衍的恶，佛之极端。
可，在瑶光面前，他所理解的善恶，都似乎变的肤浅至极。
怎么可能，这几人究竟是何来历，为何他们身上皆有种凌驾天地因果，大道至极的气息？
“什…什么？骑在因果之上？”
道无念脸色一愣，眼眸中尽是茫然。
此时他方才发现，这姬族一行人，还真是各个…诡异。
“好了，道师兄见我，应该不仅仅是为了饮这一杯黄泉酒？”
凌霄摇头一笑，因果之力，这世间应该没有人比瑶光更为了解了。
毫不客气地讲，以这位九天佛祖的地位，足以与仙族古神相提并论。
因果化身，不外如是。
而凌霄被称为骑在因果之上的男人，毫不夸张，甚至非常形象！
“咳咳咳，不错，我想知道…公子接下来打算如何走这条郢都之路。”
“我不是说过了么？平推下去。”
还不等凌霄张口，姬无命已经摇头笑道。
“那公子觉得，郢都覆灭，这妖魔绝地将由谁来看管？”
道无念眉头轻皱，脸色似有阴沉。
永劫天宫的职责，就是维护人间安稳，不要发生太大的变故，以免引来真正的灭世之战。
可，郢都若是覆灭，妖魔绝地中的大妖、大魔势必会踏出封印，为祸人间。
到时候，整个九州就将乱做一团，生灵涂炭。
而像天地盟、玄州魔门这样的势力，一定不会错过这等争霸天地的大好机会！
“当然，公子，道某并没有任何包庇郢都的意思，相反…郢都鬼君、鬼将腐朽到这般程度，道某同样感觉不可置信，可…”
道无念轻叹了口气，脸上是一抹心怀苍生的悲悯，“如今人间，的确是没有人能取代他们的位置啊。”
“哦？”
凌霄眉头轻皱，像是有所困惑，“妖魔绝地，为何要有人镇守？”
“嗯？”
闻言，不仅道无念脸色一愣，就连姬无命…眼眸中都是浮现出一丝茫然。
为何要有人镇守？
我的好公子啊，那妖魔绝地尽是上古邪魔凶妖，没有郢都封印，他们怕是早就跑出来屠戮苍生了。
等等，不对！！
以姬无命对凌霄的了解，他怎么可能问出如此弱智的话？
这是一种铺垫，快…快闪开！！
公子，要开始装比了！！
“因为妖魔绝地中有些上古大魔，凶残无比，若是无人镇守，怕是…”
“都杀了，不就得了？”
凌霄摇头一笑，云淡风轻，而道无念的脸色，却彻底呆滞了下来。
“都…都杀了？！”
纵观人间万古，这妖魔绝地由来已久。
甚至！！
郢都的诞生，就是因为其中封印的妖魔鬼气外露所致。
这里虽号称是人间的轮池，倒不如说是人间炼狱。
因为，从无尽岁月开始，这人间强者就时常踏入郢都，猎杀那些上古妖魔，从而得到他们的血脉力量。
可，即便如此，这妖魔绝地仍旧没有就此覆灭，仍旧被世人所忌惮。
由此可见，这里面的妖魔，很可能有真正超脱人间设定的存在。
他们身上流淌的，本就是不死不灭的魔意，一旦打破枷锁，就将是人间…真正的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