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妖丹，不论是何种妖兽的妖丹，对于如今的凌霄而言，也不过相当于品阶颇高的丹药而已。
可这座古殿，既是顾朝辞的专属造化，那就证明…她融合妖丹，一定会有异变出现。
“这是…”
果然，看着那悬于虚空的妖丹，顾朝辞俏脸上顿时浮现一丝迷茫。
她能感觉到，那种来自魂识的召唤，正是出自此丹。
“你说的先祖遗骸，不会就是指的这枚妖丹？”
凌霄别有深意地看了顾朝辞一眼，寓意很是明显。
顾族先祖，难不成是一头大妖？
“我不知晓，但召唤我的，确实是这枚妖丹。”
顾朝辞摇了摇头，眸光清冽，并未有一丝隐瞒。
旋即，只见她抬脚走到那妖丹之前，伸手朝着那一只游走于虚空的青色凰影轻轻触去。
“啾！！”
就在此时，那七彩妖枭顿时发出一声嘶啸，凶眸中的怨意，看的顾朝辞都是俏脸一愣。
“这头大妖…”
“不急，我感觉它与这妖丹的主人，应该有些渊源，如今你顾族先祖既召你来此，如果你能融合此妖丹，或许这妖枭会主动臣服也说不定。”
凌霄莞尔一笑，抬脚狠狠踹在那妖枭头顶之上，竟生生将其踹晕了过去。
眼前这头妖兽，虽说战力主要表现在周身毒瘴之上，对于尸傀毫无用处，但…对于古朝征伐却堪称无上利器。
换句话说，人越多，它的凶性越能展露。
试想一下，大军对垒，此妖出世，寻常将士谁能抵挡？
“在这里融合么？”
顾朝辞美眸微凝，莫名带了一丝柔和。
“此丹关系甚大，而且…这妖兽凶性难驯，一旦出世定会为祸一方，假若不能臣服于你，那就只能是…将它就地诛杀，以免妄造杀孽。”
凌霄神色凝重，语气颇为凛然。
闻言，顾朝辞脸上却难得浮现一抹笑意，美眸中尽是玩味。
妄造杀孽？
凌霄啊凌霄，如果不是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我都要忍不住喊上一句，公子大义了呢。
哼！
“嗯。”
最终，顾朝辞盘坐于那妖丹之下，眸中再未有一丝犹豫。
哪怕凌霄是魔，对她却是从无算计。
否则，当初在神武帝朝，她就已经被两大圣境镇压了。
而这丹既然在召唤自己，就必定与她有所关联。
此时顾朝辞也很好奇，以她人身融合了这枚妖丹，究竟会发生怎样的神异。
“嗡。”
一念至此，顾朝辞眼眸之中，顿时有神华荡漾。
璀璨晶莹，蕴含无上的神性。
恐怖的气血之力，如同一方长云，缭绕在其头顶上方，掺杂着丝丝缕缕的混沌波动。
而那妖丹上的青色凰影，则像是受到了某种指引，仰天发出一声啼鸣，连同那枚妖丹，朝着顾朝辞口中落下。
“啾！”
下一刹，可怕的神景爆发。
只见虚空之中，似有一道千丈凰影，破临万古，从天垂落。
整片天地，一息黑暗。
唯独顾朝辞身外，神影矗立，道韵澎湃，化作海潮席卷八方。
这样的场景，实在叫人震撼。
就连凌霄，此时屹立在那大殿一侧，眼眸中都闪烁一丝惊讶之色。
此时他似乎感觉到，顾朝辞身上，有一股苍莽古老的可怕妖威，正在渐渐复苏。
只是这种妖威，并无一丝的凶戾，反而充斥着圣洁之意。
传言，妖族大能，修炼不朽，可蜕去妖气，自化神灵。
难不成，这顾族先祖，乃是一尊蛮荒妖灵？
凌霄眸光清冽，只是心底却有了一些猜测。
浩瀚的神机四散而开，天地间所有的灵威道韵，尽数汇聚在顾朝辞一人身上。
时光停滞，虚空不停地崩碎，重合，最终达到一种奇妙的平衡。
这般场景，足足持续了两日时间。
直到第三日，当顾朝辞眼眸睁开的一刻，眼瞳之中，竟倒映着一抹玄妙至极的妖性。
沧桑，亘古，仿佛历经万世不灭。
而她的身上的气息，虽没有丝毫的变化，可莫名的，她端坐殿中，如同一尊九天大妖，给人无尽的压迫。
“呼。”
顾朝辞深吐出一口浊气，俏脸上突然绽放出一抹浅淡笑容。
只见她转身，朝着凌霄看来，眼眸中光华流淌，妖性弥漫。
“谢谢。”
“嗯？”
凌霄眉头轻挑，此时他看到，顾朝辞身上的气运，竟攀升到了十三万之数。
恐怖如斯！！
“如何？这妖丹究竟是何人所留？”
“应该是我顾族先祖，不过…先祖并未留下魂识记忆，我也只是猜测。”
顾朝辞摇头一笑，转而看向那被镇压在琉璃古塔下的妖枭，“小枭儿，你可愿追随于我？”
此时她能感觉到，在融合了先祖妖丹之后，她对于这头七彩妖枭，竟有了一种亲切之意。
很明显，此妖多半是先祖坐骑甚至灵宠，守护此处，也是为了等待先祖归来。
“啾。”
妖枭早已醒来，却被顾朝辞身上的妖威所震慑，早已不像之前那般凶戾狰狞。
只见它茫然抬头，看着那一道缓步走来的凰衣倩影，末了竟突然低头发出了一声卑弱轻啼。
没错，顾朝辞的相貌的确有些陌生，可她身上的气息，却令妖枭有种熟悉的亲切。
“果然如此。”
见此一幕，凌霄脸上并未有太多意外。
从他看到这妖枭眸中情绪的那一刻，就猜到了它与这枚妖丹主人的关系。
如今顾朝辞既融合了妖丹，也就成了它新的主人。
臣服，顺理成章。
天命之女，尤其是像顾朝辞这般气运恐怖的天命，身旁怎么能没有一头血脉恐怖的灵兽追随？
只是！！
这妖枭修为是在天至尊的层次，血脉古老，可对于凌霄的魔身而言，却远远不够。
他所需要的圣血本源，皆是要真正的九天独一，万古长存。
区区一头蕴含一缕真凰血脉的妖枭，明显差了不止一个层次。
“既然宝物找到了，我也该回凌族了。”
凌霄收回琉璃古塔，而那妖枭顿时化作一缕灵光，落于顾朝辞肩膀之上，身外再无一丝毒瘴，反而缭绕着七彩霞光，绚烂迷人。
“这就要走了么？”
顾朝辞喃喃一语，可话刚出口，整个人就愣在了原地。
我…我是在舍不得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