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呆子肯定是又打肿脸充胖子,跟将士一块操练,把腰给累坏了。也不想想,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那能跟那群糙汉子一样。”
妖女若男闻言,脑补了一番,自觉找到了朱平安腰疼的原因。
因为浙军刚成军那会,朱平安就跟着将士一起操练过,有次回租的院子,累的龇牙咧嘴,嚷嚷着腰酸背痛,自己还嘲笑他百无一用是书生来着。
当时也想过大发慈悲给他按按,不过看到画儿热脸贴了冷屁股,想要帮朱平安按摩,却被婉拒,她心高气傲,自然不会再去热脸贴朱平安的冷屁股。
“或许是。”李姝俏脸通红,累肯定是累坏的,但却不是因为军中操练,而是前段时间教育孩子没有节制,之前在京城朱哥哥就因为没有节制常常腰疼,只是这些缘由却是说不出口的。
“按摩也是有很多讲究的,要是不懂手法技巧的话,事倍功半,白费力气还没有多少效果。少夫人养尊处优,肯定没有伺候人按摩的经验,所以才把手累酸了,估计也没有多少效果。”
妖女若男挺了挺胸,一脸经验满满的说道,说到按摩她可是站起来了。
末了,妖女若男扭捏了一下,自告奋勇道,“受少夫人这么长时间的厚待,若男无以为报。我家家传的按摩手法一绝,等书呆子回来,我勉为其难帮他按按好了,保管一按就好。”
“咯咯咯……”
李姝听到妖女若男自高奋勇,主动提出要帮朱平安按按,一双如水明眸扫了妖女若男一眼,禁不住绣帕捂住了小嘴,发出了一连串娇笑……
呸!
想什么美事!那是你能按的吗?!就知道你赖在朱哥哥身边居心不良!
虽如此,但李姝脸上笑容依旧,轻轻摆了摆手,一副为妖女若男着想的说道,“咯咯咯,多谢若男姑娘美意,只是男女授受不清,不敢耽误影响了姑娘清誉。”
“少夫人客气了,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什么清誉不清誉的,不在乎的。等书呆子回来了,我帮他按按,让画儿在一旁学,少夫人尊贵,到时候画儿就可以帮少夫人分忧解难了。”
妖女若男不以为意的说道。
“若男姑娘其心可嘉,只是昨晚朱哥哥已经被我按好了,没见早辰朱哥哥神清气爽的样子吗。只能多谢若男姑娘好意了。不过,若男姑娘可以教给画儿,以后朱哥哥再腰酸背痛,画儿就可以帮我分忧了。”
李姝微笑着说道。
还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分明是臭不要脸,哪是其心可嘉啊,分明是其心可诛!
若非朱哥哥心里只有我一人,又意志坚定、志存高远,只凭她这臭不要脸的劲儿,死缠烂打赖在朱哥哥身边这么久,肯定被她这个面上装高冷实则臭不要脸的骚狐狸给勾引了……
没事赖在朱哥哥身边作甚,还将一窝山贼都弄进军中助朱哥哥。
居心不良!
不安好心!
李姝面上笑语盈盈,心里却是早就给妖女若男打上了居心不良的标签。
用过早膳之后,李姝去书房翻阅《诗经》、《楚辞》、《唐诗宋词》,一边仔细翻阅,一边在一张宣纸上写写画画,不一会的功夫,一张宣纸就快写满了梅花小楷。
“小姐/少夫人,这是在做什么呢?”琴儿、画儿还有妖女若男也都跟着去了书房,看到李姝一边翻阅一边写写画画,不由好奇询问缘故。
“哦,这是在给宝宝想名字啊。”
李姝眯着眼睛说道,一双大眼睛弯成了月牙,月牙里盛满了幸福的琼浆。
“想名字?这么多都是名字?”妖女若男捂住了小嘴,“书呆子不是状元郎吗?”
言外之意是,朱平安是状元郎,起名字不是手到擒来吗,还用李姝想吗。
“这些都是我觉得好的,留着备用,到时候再删选出几个男孩名字和女孩名字。”李姝微微笑了笑,轻声解释道,“朱哥哥是状元郎不假,不过状元郎也不是万能的,况且朱哥哥军务繁忙,我当然要为朱哥哥分忧了。而且我十月怀胎,给宝宝起名,也是理所应当。朱哥哥和我说好了,每个人都想几个备选名字,到时候从中选最好的两个名字作为宝宝的名字。”
妖女若男不作声了,低头看向宣纸,看李姝备选的名字,“朱伊一......”
伊一。
妖女若男顿时陷入了思考,名从何来?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朱伊一”李姝微笑着看向妖女若男,“若男姑娘觉得如何?”
原来是出自这里,妖女若男这才反应了过来,“少夫人起的自然是极好的。”
欺负我读书少吗,妖女若男心中一万个不服。
妖女若男皱眉苦思,忽地想到一首诗,眼睛顿时一亮,轻轻咳嗽了一声,上前道,“少夫人,朱如雪,如何?出自汉代才女卓文君的千古名篇《白头吟》,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白头吟》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不好,卓文君这首诗太窝囊了,渣男司马相如有两意,卓文君却只是相决绝,比弃妇怨妇强了一截,却也有限,只是拐外抹角口头谴责一二......”
李姝摇了摇头,然后看向妖女若男,展颜一笑,红唇扬起一抹嫣然弧度,“若男姑娘,觉得朱风扬如何,出自汉代的另一首诗,名曰《有所思》:
闻君有他心,拉杂摧烧之。
摧烧之,当风扬其灰!
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
“闻君有他心,拉杂摧烧之。摧烧之,当风扬其灰!”妖女若男当场就被镇住了。
好狠啊。
遇到渣男变心,拉杂摧烧之,摧烧之还不算完,还要当风扬其灰......
比卓文君果然高了不止一筹!
“汉代有这首诗吗?”妖女若男良久才回过神,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当然有。”李姝点了点头。
“谁作的?”妖女若男狐疑问道。
“一个无名氏。”李姝微微笑了笑。
无名氏?我看是你自己作的,妖女若男狐疑的看向李姝,越发以为然。
越发视李姝如妲己、吕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