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边的杂物间非常好找。
以宅邸本身为依托,一个面积适中的附属库房就在那里安静的屹立着,无论通往花园还是宅邸,都有铺设好石子的小径。
不过唯一的问题,就是杂物间的门是锁死的。
罗纳德三人根本没有钥匙。
看到这个情况,队伍里的汤姆逊立刻开口抱怨:
“这可......”
咚——
才一个开口,中年行商的声音就戛然而止。
面对这种程度的阻碍,奈索斯上去就是一脚,镶嵌门锁的木头应声而裂,直接让门锁提前抵达了使用年限。
嘎吱——
木板和地面之间发出难听的摩擦声。
一言不发的推开门,奈索斯干脆的举灯走了进去,只留下身后目瞪口呆的中年行商。
走进其中。
杂物间的大小和外面看到的并无不同。
两个立式货架占满左右两边的墙壁,最里面还有个斜着盖住的地窖入口。男人所说的梯子就立在墙角,工具箱里零散的放着斧、锯之类的工具。
一目了然的空间,一目了然的事物。
环视一周,奈索斯随即开口吩咐起来:
“汤姆逊你去搬梯子,我和罗纳德拿工具。”
“大家动作快点。”
“好......好的。”
大概是为了弥补自己之前犯下的错误,也有可能被奈索斯所震慑。
汤姆逊没有任何反驳,便独自扛起最重的梯子往回走。
而罗纳德与奈索斯,则是各自提起工具箱里的工具。
斧、锤以及锯子,破坏地板倒也足够。
————
从离开到返回,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
不过再次站回壁炉温暖的范围,总感觉心里松了一口气。
看了看身边的两位同伴,确认两人都没有面露疲态,罗纳德才开口询问:
“事不宜迟,咱们直接走?”
“没问题。”
离开客厅,周围的光线马上就暗淡下去。
为了尽可能降低被发现的概率,三人同样没有携带灯盏,就这样在一楼摸黑前进起来。
因为不需要通过楼梯连通地面,一楼的构造就和二楼有明显区别。
想要来到对应之前二楼破门房间的位置,他们三人先在客厅侧面绕过楼梯,然后又通过了一个环形走廊。
直到经过一间盥洗室,来到一个上了锁的房间以后。
前面的奈索斯才停下脚步。
伸手拦住后方两人停下,他这才压底声音道:
“位置就是这里。”
“罗纳德,我要进去了。”
“好。”
不用多说任何一个字,奈索斯话音落地,罗纳德就开始戒备起周围的环境。
汤姆逊实在无法依靠,这种工作只能他来。
黑暗中的走廊寂静无声——
除了身后奈索斯不知从哪摸出一根发卡,然后窸窸窣窣地在鼓捣门锁之外,就连空气也变的低沉。
咔嚓——
大概才过去不到十秒钟的时间,伴随着一声细响。
奈索斯猛地握住门把手,然后轻轻地扭了下去。
门开了!
这家伙连开锁都颇为精通!
虽然只是普通门锁,但仅靠一根发卡就能如此快速的撬开,奈索斯的能力由此也可见一斑。
罗纳德转过身子,眼神复杂地看了这家伙一眼,随后才跟着进入房间。
滴答——滴答——
这是一间很普通屋子的卧室。
普通的床铺,普通的衣柜,普通的窗户。
唯有房间靠近窗户边缘的位置,正在发出不普通的‘滴答滴答’的水珠落地声。
如果嗅觉灵敏,甚至还能闻到隐约的血腥气息。
那是血液——
从破碎的天花板上,暗红色的血液正顺着一根裂开的木头向下滴落,然后在地板的缝隙中蔓延开来。
“是刚才那个。”
“没错。”
罗纳德与奈索斯对视一眼,默契的统一了意见。
还记得之前在二楼的时候,那位‘母亲’就在房间里对‘女儿’实施了虐待与禁锢,同时还有木头破碎的声音。
现在来到一楼,一切都很明显了。
用这根木头直接贯穿对方身体,那位‘母亲’硬生生把自己的孩子钉在了地板上!
当然,现在可不是感叹对方心狠手辣的时候。
时间非常紧迫。
“汤姆逊,过来架梯子。”
“好......好的。”
将携带的梯子带到窗边。
正打算架设梯子,汤姆逊的动作却停下了。
因为就在身边,汤姆逊和罗纳德正以一个非常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怎......怎么了?”
不是只要围绕这根贯穿身体的木棍,凿下来一块能让人同行的空隙,那这件事就算大功告成了吗?
面对两人诡异的眼神,汤姆逊小心地问道。
随即,罗纳德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他果然还是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你不会以为,我们真要按照那个男人的方法破坏地板?”
“难......难道不是吗?”汤姆逊仍旧疑惑着。
趁着奈索斯打开窗户翻出去的时间,罗纳德解释道:
“破坏地板的声音太大,必然会把那个‘女人’吸引过来。我们要在窗外搭梯子,然后直接上二楼把那个孩子救下来。”
“唉?”
眨了眨眼,汤姆逊又追问了一句:
“可这样的话,我们为什么要在屋子里行动?”
“从杂物间带着梯子直接来不好吗?”
“因为二楼的窗户能看见一楼。”
颇为无奈地给汤姆逊解释清楚,这下罗纳德也不打算继续招呼行商了。
有奈索斯这样的同伴作对比,中年行商实在让人感觉到无力。
但实际上,现实中还是汤姆逊这样的人比较多。
只能说可以理解......
跟着奈索斯来到外面,两人动作利索地架好梯子。
由行商在下面扶好梯子,他们一前一后爬上二楼。
透过二楼的窗户,其中的景色一览无余。
在之前那位‘母亲’泄愤式的破坏下,房间内基本看不见任何一件完好无损的家具。
一片狼藉的房间,简直就像饲养了一群野兽的地方。
而在距离窗户很近的位置,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正倒在地上。
就像罗纳德猜的那样,她被一把断裂的椅子贯穿肩胛骨,染上大片血迹的她几乎完全动弹不得。
但即便如此,女孩一双明亮的眼睛仍旧一直盯着窗户。
她在等待救援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