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蹲着看小奶猫的姜三郎见胖六来了,眼睛一下就瞪了起来,站起身挡住小猫恐吓道,“你想干什么?我可告诉你,姜凌在咱们府里呆不了几天了,如果你敢动这窝猫,等姜凌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姜留挑挑眉,“谁跟你说我哥呆不了几天了?”
“他又不是二叔的亲儿子,凭什么在咱们府里住着?”姜三郎理直气壮道。
姜留哦了一声,转头问书秋,“三少爷的话记下了?”
“记下了。”书秋响亮应道。
“好,等大伯回来,咱们去跟大伯……”
“别啊,别啊!”三郎一听胖六要去告状,气势一下就矮了,给她让出半个位子,“不就是看猫嘛,给你看还不行嘛,快来快来,你看这只小白猫,头顶上的黑毛长得多正。”
“这叫将军挂印。”姜留挪过去,蹲在竹筐边上往里看,黑白花的大猫懒洋洋地侧躺着,四只小奶猫并排睡着,只看了一眼,姜留就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这些小家伙萌化了,世上怎么可以有这么可爱的小东西呢,“大花,我给你买了小鱼干。”
姜留一抬手,芹青立刻将鱼干放在姑娘手上。姜留打开包裹,大花立刻闻到了鱼干香味儿,眯成一条线的瞳孔立刻放大,张嘴道,“喵~”
姜留把一条小鱼干递过去,大花立刻起身叼住,随后用抓一按,开吃。它起来后,四只小猫也动了动,各自招到最舒服的姿势,四仰八叉地继续睡。姜家看得眼里都要冒星星了,忍不住抬手去戳它们的小脑袋。
谁知她的手还没碰到猫,就被姜三郎挡住了。姜三郎气呼呼道,“不许抓,小猫沾了你的气味儿,大花就不要它了。”
姜留才不信呢,不过她还是把手缩了回来,“你也不许摸。”
“咱俩谁摸谁是狗。”姜三郎指着头顶上有块黑毛的小猫和旁边一只小三花道,“这两只是我的,长大了你也不能碰,碰一下你就是狗。”
这熊孩子!姜留瞪了他一眼,“剩下两只是我的,碰一下你也是狗!”
“好,大丈夫一言既出——”姜三郎伸出一只手,瞪着姜留跟他击掌。
姜留偏不,她又喂了大花几条小鱼干,拍拍手站起来,“走了!”
姜三郎气得鼓起腮帮子,“你给我把小鱼干留下!”
“我还得去喂针线房的小三花,想要鱼干你自己买去。”姜留提着小鱼干,溜溜达达地出了柴房,赶往针线房。康安各户人家不一定养狗,但一定养猫,因为养只有本事的猫,家里的粮食、衣柜、衣裳等就不会被老鼠祸害了。姜家院子深,养着好几只猫,每一只都油光水滑的,这既有耗子的功劳,也有姜留的功劳。
针线房的绣娘开玩笑说,“若六姑娘再这么喂下去,猫儿们怕是连老鼠都不会抓了。”
喂完小三花出来,姜留提着小鱼干正要去找下一只猫儿时,就见哥哥回来了。她连忙走过去问道,“哥,是过来催饭么?我已经催过了。”
姜凌摇头,“父亲让我回来做功课。”
做功课只是借口罢了,爹爹应是不想让哥哥在蒋锦宗面前多停留,姜留笑眯眯地举起小鱼干,“哥,咱们去花园里喂猫?”
姜凌接过鱼干,牵着妹妹往花园走。见哥哥低着头不说话,姜留示意书秋她们不要跟太近,低声问道,“哥在想什么?”
姜凌低声道,“我在想,蒋锦宗为什么要支开我,他要跟父亲谈什么。”
“等他走后问爹爹就知道了。”到了花匠育苗的苗圃处,姜留唤了两声,一只半大的黄猫从花盆箭钻出来,蹭了蹭姜留的腿。姜留抬手挠了挠它的脖子,把小鱼干递过去。猫儿见姜凌走了过来,立刻叼起小鱼干跑了。
姜留……
姜凌不理会胆小如鼠的猫儿,他随手折下枝头最漂亮的茶花,别在妹妹耳边。
这可是母亲送给祖母的,据说叫紫袍,是很珍贵的品种,祖母养了快一年才开了这一树花……姜留的小嘴儿张了张,见哥哥一脸心事的模样又闭上了。
见猫儿不再出来讨鱼吃,姜凌把妹妹送到西院门外,“进去,用完饭早些歇着。”
“哥不一块吃饭么?”顶着花的姜留问。
姜凌摇头,“我去前院,与父亲一起用饭。”
听父亲与蒋锦宗言语交锋,姜凌开了眼界,想学父亲与人周旋的本事。
姜留在院里发现伯母正与母亲聊得火热,便拿着茶花回跨院去看姐姐,发现她正捧着书认真读。
妹妹进来后,姜慕燕放下书,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茶花上,“这不是祖母的紫袍么?”
“嗯。”姜留把花放在姐姐手中,“哥哥摘给我的,好看不?”
姜慕燕点头。紫袍不只好看,寓意还好,因为朝中只有三品以上的官员才能着紫色官服。所以很多官员人家栽种紫袍,意为步步高升。如果姜家有人着紫袍,她就不会因为蒋锦宗的正二品将军官衔而心慌意乱,犯下方才的错误了。
姜慕燕咬咬唇,将茶花别在妹妹耳边,祝福道,“妹妹聪明,有主见,将来定要嫁个有本事的夫君,着紫袍。”
姜留把花摘下来,插在姐姐的偏髻上,“姐姐博学多才,心善手巧,将来也要嫁个有本事的夫君,着紫袍。”
姐妹俩相视一笑,姜慕燕低声道,“伯母过来向母亲打听康安各家待嫁姑娘的脾性,想给大郎哥说亲呢。”
姜留眼睛睁得大大的,“伯母打听哪家了?”
“……”姜慕燕停了停,还是道,“相翼侯府大姑娘。”
相翼侯府的大姑娘……姜留抬眸子想了想,那不就就是相翼侯世子白旸的长女白凤平?!这……姜留半晌才道,“白家怕是看不上大郎哥。”
姜慕燕点头,“伯父是五品的礼部郎中,白旸是相翼侯世子、正二品的左羽林卫大将军,委实差太多了。白凤平这样的媳妇,咱们家接不住。”
连她都明白的道理,伯母怎就想不明白呢。姜慕燕摇摇头。
送走蒋锦宗后,姜二爷回西院时,看起来气呼呼的。雅正端上醒酒汤,轻声道,“二爷头可疼,妾身帮你揉揉?”
姜二爷摇头,带雅正回到卧房,低声道,“蒋锦宗想为他儿子求娶咱们家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