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坦尼克带着半残的手回去思考了。
刘歆瑜兴致盎然的在距离陈易几百米的地方转,有多少天没这么自由过了!她兴奋像是刚学会飞的小白兔。
陈易也觉得压力减轻,那么大的胸不在了,压力能不轻嘛。
回到宿舍,金斗娜忙的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桌面上就是一盘辣白菜和馒头。
陈易问:“馒头是哪来的?”
金斗娜就含混不清的回答:“我说饿了,隔壁宿舍的男生帮忙买的。”
“在男生宿舍方便。遍地都是的壮劳力。”陈易笑了。
他藏个女生在宿舍楼里,别说是管理员了,就是学校领导,九成也是当作笑料听听罢了。除非有人以正式渠道,真名实姓的举报,否则谁都不会管的。
学校的阁老们不怕男生宿舍藏女人,他们怕的是女生宿舍有[***]藏进去。要是有精虫上脑的,吃两颗药,一股脑的把一层的女生全烩掉,那才是烂在学校牌匾上的丑事。
刘歆瑜有意等了几分钟才进宿舍,在显示了自由身之后,用半命令的语气对金斗娜道:“首先要警告潜伏在政斧部门的组织成员,让他们注意,不能有引起国家剧烈反应的信息被发现,该擦屁股的都擦干净。这样哪怕被逮捕,也不至于有太重的麻烦。”
金斗娜抬头去看陈易,后者耸耸肩,笑道:“你们的事情我不管,但绝不许她直接艹作,或者接触各种身份证明。”
刘歆瑜气呼呼的挺起胸,道:“为什么?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亲自将宋愿送上了那辆车。”
“我说不行就不行。”陈易蛮横的说了一句,转头安心的去看书了。
他安心了,总会有人不安心。
祝光梁立功心切,压着宋愿到了中区的一家小宾馆,给自家人伪装的前台打了声招呼,便上了三楼。
这里是经过特殊处理的羁押所,专门用来临时刑拘和审问。
祝光梁命令两名手下看好门户,拖着脚链加身的干瘦老头进了房间,转而笑容满面的道:“不远万里来到江宁,水土还适应吗?”
宋愿抿着嘴,一言不发。
祝光梁依旧笑着,和善的道:“我们先从简单的话题开始,你假扮的,是什么身份?这个红脸汉子。”
他左手抓着刚揭下来不久的人皮面具,这东西是用医疗材质制作的,轻薄透气,完全契合宋愿的脸型,同时它又有颜色,制作相当不易。
比起对方的真实身份,伪装身份相对没有那么敏感。祝光梁想据此打开一个突破口。
然而,宋愿头都不抬,照旧不言不语。
“看来你是想用沉默对抗了?”祝光梁的丹凤眼竖了起来。在没有更多资料的情况下,这意味着必须上刑了。
他的副手有些担心的拉拉他。
两人一起出了门,祝光梁横眉道:“怎么了?”
“现在上面正在查违规艹作,要么让我再熬熬他,天亮前肯定能让他开口。”
“那不行。”祝光梁脑袋里浮现出陈易的模样,虽然相当不喜欢世家子,但他还是非常相信他们的判断力和信息渠道的。
祝光梁轻声解释道:“抓这种宗教狂热的信徒,一定要快狠准,不能给他一点希望。这条线的价值……”
他看看表,道:“我看最多几个小时,价值就要大大降低了,要想立功,现在就得问出有用的东西来。只要我们拿出东西来,违规算什么。”
只要他有信心,副手其实也没意见。
祝光梁掏出匕首,进了房门,里面很快有了沉闷的“呜呜”声,像是临死前的野狗。
2个小时后,祝光梁浑身鲜血的走出来,道:“杰仔,换你。”
他的副手递给他一个保温杯,道:“问出什么了?”
“一句话不说。”祝光梁吐了口唾沫在楼道崭新的红地毯上。
每次刑讯逼供,都会让人的暴虐因子泛滥。
那副手愣了一下,但神色跃跃。
愈是能抵抗的间谍,愈是说明了他的价值。
只有祝光梁有些兴趣索然的喝着热茶。
对他来说,破获一整个网络是最上算的事情,就其职位而言,差不多能得到最大利益,再高档的货色,是要给领导分润的。
但若是只抓住一个中坚分子,放跑了其他人,得到的功劳怕都不一定能功过相抵。
祝光梁当年也曾辉煌过,出外勤的时候,不管是狂热的邪教杀手,还是自愿做人肉炸弹的宗教人士,都只能算是普通的角色。对于一个年逾60的干瘦老头,着实没什么兴趣。
这么干站了一个多小时,杰仔血糊拉碴的打开门,左右看看,低声道:“老货不行了。”
“你怎么搞的?”正在抽烟的祝光梁登时怒了。
没有找到线索是一回事,寻找罪名是另一回事。
现在连案由都没弄到手呢,要是把嫌疑犯给整死了,那真是个大麻烦。
杰仔把刀在裤子上抹干净,一脸无奈的道:“大腿上的伤口没仔细整,我刚才一看,整个腿面都要切开了,像是剔骨的猪一样,也不知怎么弄的,我给挂上血浆了。”
早知道送到基地再问。
祝光梁是这么想的,但没说出来。
他就是为了省下到基地的一个小时。
再说了,要是问出了东西来,十有**还得回江宁来,这么着就是两个小时的节省了。
在下属面前,祝光梁还是保持着严肃和冷静,进去看了眼。
由于没有专业设备,光是用刀和钳子,宋愿浑身都是血,几乎没有一块整皮,已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喊医生进来。”祝光梁掏出根烟,使劲抽着,一会就吸到了烟屁股。
手下人不知从哪弄来个医生,忙忙碌碌的开始救治。
“能活不?”祝光梁忍不住问了句。
医生看了一会,道:“能。但要赶紧动手术。”
动了手术,自然不能用刑了,而且还得捅到上头去。
祝光梁烦躁的在楼道里踱步。
“洁白的毡房炊烟升起,我出生在牧人家里……”手机的铃声震醒了他。
“谁?”
“龟儿子,脾气冲的很。”电话里,一口浓重的川音扑面而来:“你今天是不是抓了个50岁的,假扮的人?”
“我不太清楚。”
“歪戴帽子斜穿衣,就知道你娃长大不是好东西,当着老子我的面,你也敢冲壳子(扯谎)?”
领导的语气很重,祝光梁反而安稳下来,问道:“您是知道我的……谁找您捞人啊?”
“龟儿子的……”电话里静了片刻,川味轻些了,道:“人在哪里?”
祝光梁猛抽了一口烟,将剩下的小半丢在地上踩灭了,喷着烟气,道:“还活着呢。”
“上头要的。你个龟儿子小心点。”领导说完,挂掉了电话。对他来说,知道还活着,且人在祝光梁手上,那就足够了。
房间里,医生做着简单的急救处理。
祝光梁一把推开门,拽住杰仔,小声吩咐了两句,就对医生道:“在这里做台手术,把命保住成不?”
“这里怎么做手术?必须立刻送医院。”医生同样是满手血污,看都不看他。
“老刘,要是能送医院,我会求你?”祝光梁的语气舒缓,说的很认真。
他的脸上,除了发愁,尚有一丝振奋。
考虑了几秒钟,医生拉过帘子,道:“我要一个护士,叫你们的人过来个。你欠我份情。”
“好。”祝光梁说着,赶紧退出了房间。
不大会,杰仔拿着一个文件夹回来了道:“我复制了些,资料少的很,发生啥事了?”
“我们抓住大鱼了。”祝光梁打开文件夹,迅速的翻着,道:“刚才老总给我电话,说是上面的叫我们放人。”
“那你还不放?”杰仔吓了一跳。
老总可是江宁的负责人之一,比他们这些行动组高着不止一级。
祝光梁哼了声,道:“要是普通的糟老头子,能说动老总?能说动老总上面?这是什么级别的?”
“不会是自己人?”
“他又不是哑巴,自始至终没表明身份,关我屁事。”祝光梁说着一抖文件夹,道:“就是这个,他的账户里多出来的100万是哪里来的,你现在就查,我们只要锁定他一个罪名,最多就是刑讯过当。”
他一身干透了的血痂,脸色有些骇人。
杰仔赶紧去了,祝光梁搜遍全身,弄出最后一根烟,美美的叼在嘴里,也舍不得抽,就那么闻着。
“老么,把电视搬出来,放新闻。”
被喊到的小伙找了台电视,拖到走道中间弄开了。
江宁本地的新闻台,一排领导们郑重的坐在有名字的小牌牌后面。只听主持人用好听的声音说:“……方振南同志任江宁市副市长,免去曾泉同志市委常委,办公室主任职务……”
祝光梁仿佛陡然警醒般的看看表,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手下人赶紧关小声电视。
一会儿,电话通了,祝光梁站直了身子,微笑着道:“陈先生,我想向您汇报一下,是关于今天逮捕的那个人……”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