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正规的赛车,一辆皮卡和一辆跑车,谁胜谁负一望可知。
如果是正经的比速度,一条亚龙和一辆跑车,谁胜谁负也是一望可知。
但在江宁室内,别说是条未成年的亚龙,就是换成一条龙,它不飞起来的时候,也得忍着马路的拥堵。
曾毅从小练野的胆子,七十多公里的时速,在路上左摇右晃的,还要伸出脑袋喊:“跟着我,到城外渣场,我们一对一。”
陈易怀里就揣着诅咒墨水,但他不好立刻拿出来,而是吩咐小蜥蜴道:“绊它。”
“怎么办?”小蜥蜴闷着头向前冲,作为龙族的一员,哪怕是亚龙,那也不是任人超越的。
被一辆漂亮的小车超越?那就更不行了。
陈易踩着油门,一个大转弯跟上前车,用意识道:“伸脚绊它。你真当自己是汽车啊!”
小蜥蜴下意识的缩脖子,猛禽的大梁都抖动起来,一会儿,它小心的道:“它碾扁了我的腿怎么办。”
“你不是吃金属就能好么?”陈易说着,带着笑意道:“你不要把腿垫在车轮下面,那有个毛用,一会我们上去,你先踢它的排气管,然后踹油箱,弄车轮的时候,把指甲伸出来,戳破算掉……等等,那裸熊在后备箱,先别戳车轮,弄出交通事故危险。”
小蜥蜴一想明白了,两个大灯直勾勾的盯着跑车的屁股,像是发情期的大象在看犀牛。
不用陈易踩油门,它自己就加速追了上去。
每小时110公里是猎豹在陆地上的最高速度,亚龙的身体结构比豹子要强得多,理论上,无障碍低阻力(如冰湖)达到600公里,甚至900公里都能做到。此刻受限于猛禽的体积和风阻条件,它随随便便就加速到了100公里。
这下,当猛禽再次缀上跑车的时候,周围的车早都避让开了。
交通事故是要死人的。
和这种比悍马还要宽大的皮卡拼身体,路上的小车都失了勇气。
曾毅怕皮卡撞自己,一边踩油门一边喊:“你徒弟就在后备箱里,让他活,让他死,一念之间。”
小蜥蜴才不管这些,顺着前面的车轮,伸出一只胀大变长的爪子,就冲着排气管踢过去,口中不断重复:“我踢,我踢,我踢踢踢……喔耶,好烫……”
曾毅不知从哪里借来的跑车,公里极大,后面四根排气管被烤了这么久,爪子放上去就和炮烙一样。
陈易听见小蜥蜴的惨叫声,呲牙道:“用爪子尖,指甲你有没有?”
小蜥蜴自己动脑筋,道:“我拉一点重金属出来,弄到爪子上去。可惜了,还没消化干净呢。”
说话间,它又吼了起来“喔耶,曰来了……”
陈易探头观察着效果,还得保持始终跟在跑车后,颇为辛苦。
小蜥蜴依旧高唱着:“我是一颗阿波罗,阿波罗,一颗阿波罗……”
跑车的排气管,颇为结实,陈易看了一会,坐回到位置上,再次建议道:“唉,把重金属塞到它的排气管里。”
“好。”
陈易老老实实的开车,不愿想象,那幻龙怎么把重金属拉出来,怎么涂在爪子上,怎么塞进前车排气管里。
着实恶心了些啊。
曾毅的跑车突突了两声,速度减了下来。
陈易早有准备,慢慢踩着刹车,最终维持在三十多公里的时速,与其并排。
“主人,我是曰,它有一个排气管太弯,不好塞,我拉下来的重金属,浪费了不少在上面……”小蜥蜴悔恨的报告。
陈易默默脑袋,赶紧道:“具体过程就不用报告了,现在逼他去建设路。”
猛禽强行改道,堵的减速状态下的跑车,只能向右拐过去。
曾毅不敢停车,担心又被猛揍一顿,所以压着草坪和自行车道,想避让过去。
但就他现在的速度,如同是崴脚的山羊和狼玩捉迷藏,只有被挤兑的份。
两辆车齐头并进,向着建设路而去。
小蜥蜴还不停的在“喔耶”的用爪子戳着邮箱。
后面一辆奇瑞司机看到了,连忙喊:“老婆快来看,路上加油车啊。”
猛禽驾驶室内,看不到保险杠以下的龌龊世界,小梁顿觉惊心动魄的道:“这是真的赛车啊?”
“继续查你的……”陈易点了点他手上的笔记本,后者方才如梦方醒似的低下脑袋,继续寻找线索。
现在不用祝光梁或任何人催促,他就很乐意参与其中了。
“前面有警察了。”刘歆瑜提醒了一句。
陈易“嗯”了一声,猛禽一个急转弯,将曾毅的车挤向路边。
跑车动力下降跑都跑不掉,一路被挤的上了人行道。
陈易使劲一打方向盘,借着动力的优势,登时将车头对上了跑车的副驾驶座。
“戳破它轮胎。”
命令的瞬间,小蜥蜴就伸出了钢爪版的爪子,将其右前轮和右后轮刺了个对穿。
它也是有四只脚的亚龙。
“梆”的一声,跑车乍然爆胎,控制力大减。
曾毅紧张的乱晃方向盘,只是让跑车不是所错。
陈易踩住油箱,如推土机似的,推着跑车一路上墙,直到左半边身子斜趴在楼上,这才关门下车。
车肯定是完蛋了。
陈易对着驾驶室,笑眯眯的道:“把后备箱打开。”
曾毅装酷,双手摊开,依言打开了后备箱,里面空空如也,哪里有裸熊的影子。
“下车。”
“曾毅使劲摇头。”
陈易叹口气,伸手抓住他,一把便将之拽了出来。
他的腿划卡在车内,几乎将牛仔裤给撕破了,才脱身出来。
这厮领教过陈易的厉害,扯开了嗓子吼:“警察,杀人了,警察来啊。”
一名面善的工作人员跑来,问道:“怎么回事?”
陈易挑挑眉毛,道:“你是祝光梁的手下吗?”
对方左右看看,说道:“是。”
“你看着方便的话,把这货给逮了,他绑架了我一个手下。”
“是这次的?”
“混到一起了,不是。”
两个人说话像是打哑谜似的,但互相之间都听的明白。
曾毅觉得不妙,赶紧道:“我是曾泉的儿子,秘书长曾泉。”
祝光梁的手下,自然也是老爷子的人,因而他根本不理会,反而抓出手铐,将之锁了起来,道:“那我带走了?”
“不急,先塞我车后座里,特别加固过的,不会跑。”陈易喊了一句。
虽然不知为什么,但他还是照做了。
刘歆瑜和小梁拿着东西下了车,看着曾毅被塞了进去。
附近的制服警察只当是没看到。
陈易暗自对小蜥蜴道:“你会放屁不?非常臭的那种。”
“吃了不纯的金属,偶尔会。”
“放。使劲的放。”
猛禽内卷起阵阵的黄色的烟雾,将曾毅彻底笼罩。
“空调开冷一点,记得不停的换品种,一定要让曾毅清醒着。”
一张脸,忽然贴在了玻璃上,露出扭曲的形状和变色的肉。
当年集中营的毒气室,可能也是此等光景。
祝光梁的手下小心的问道:“不会出事?”
“工业屁,没事。”陈易笑了两声,转而严肃的道:“找到人了吗?”
“我们排查,发现说有三批阿拉伯模样的人在建设路附近逗留,目前已经锁定了目标,但遇到了一点问题。祝头正说要找你。”
“问题?”
“他们在寺庙里。他们自己的寺庙。”
陈易也愣了。
他相当清楚,中国的民族政策,能不能改善少数民族的生存状况且不说,但一定是非常注重形象和政治影响的。加之外国宗教团体的游说能力极强,因此就像是种族问题在美国一样,中国的民族问题也是敏感问题,轻易不得碰。
如果将少数民族比作少女的话,中央政斧的要求可以理解为“非礼勿视,非礼勿言,不许猥亵,不得强歼强暴,允许敦伦但不许触碰。”
当然,不同的少数民族,受到的待遇是不同的。
由于历史原因,在国内与国外的教派不统一,继而本土衍生的外国同名宗教,受到三等的待遇;佛道教等传统受政斧管理的教派,以及本土有抱团信奉的受第二等待遇,在国外有强国实体做坚强后盾,且在国内有抱团信奉的,则受第一等待遇。阿拉伯人的寺院,自然是名列一等。
陈易面沉如水,问道:“人,确实在里面吗?”
“应该在。”回答的是祝光梁,他穿着便装,匆匆而来,道:“我们在里面的眼线,看到了一个小女孩。你猜的不错,那几个人根本不知道陈容熙和陈家是什么?他们两天前才入境的,虽然有些警惕,但那是对警察的……”
“那他们现在知道了吗?”
“此处是个大寺院,阿訇很受尊敬,劝人行善,止人做恶,与上层的关系也很好。至少他是知道了。”
祝光梁理解的看着陈易,心想:世家子弟虽然可恶,这位总算没蠢到天上去。
他还真怕年轻人按耐不住,吼一声“跟我冲”,然后砸了人家的寺院。
到时候人有没有救到不一定,在场众人的仕途肯定是要断干净的。
在他看来,一群阿拉伯人跑进了自己的寺庙,那几乎和跑进大使馆没什么分别。
如同你在大街上看到了裸女,想怎么欣赏都没问题,当场推倒可就麻烦大了。
陈易扯开双肩背包,使劲灌了一瓶精力恢复药水。
自从有了空间储物戒指后,他的双肩包里,就只放精力恢复药水了。
陈易稍微有些紧张。
当情况发展到,无论做何种决定,都要冒巨大风险的时候,格外的考验个人的判断力。
而在场的人中,却只有他才能做决定。
无论是祝光梁,还是警察方领头的刑警副队长,都不会也不愿做任何决断的。
半分钟后,陈易冷冷的道:“第一,想办法确认小妹是否在里面;第二,确认……她还活着;第三,确认绑架者的身份。另外,我大哥联系上了吗?”
“在运输机上了,30分钟后到。”
“告诉他不用赶,到了军区先打电话给我。”
祝光梁建议道:“要不要和阿訇谈谈?”
“不谈。”陈易断然道:“我没把握,让人家放弃一世清名。诸位只要维持稳定即可。”
这是警察叔叔们擅长的,他们的紧张立即舒缓。
祝光梁反而愈发紧张,陈易的大哥陈衡,可是有实权的现役军人。一辈子靠国家吃饭的警察不敢干,怕砸了饭碗的事情,2年就退役的义务兵可不一定在乎。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