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江宁大学的多数学生那样,蔡华庆有着值得回忆的童年,骄傲万分的中学,以及非常多的美妙时光。
在入学前,他曾经不止一次的被警告:小心落差。
据说,有许许多多的尖子生,并不能在大学如鱼得水;据说,有许许多多的尖子生,并不能在大学取得理想的地位和成绩;据说,有许许多多的尖子生会将前两三年时间用在追忆往昔的过程中。
蔡华庆不愿成为其中的一员。
他明白,中学时期的风光与关注来源于上好的成绩,而在不讲究成绩的大学里,学究天人得到的不过是一声赞叹的“哦”,像是突然看见美女当街脱衣的反应一样。
所以,在来到江大的时候,作为全省状元,曾经数次接受媒体采访的蔡华庆,的确是抱着极其谦虚的态度的,准备好了承受巨大的心理落差的。
然而,学习成绩第一和第二,实际上有着巨大的差别。学校对状元与众不同的态度,院系领导的亲切关怀,都让蔡华庆感受到了党的温暖,人民的亲切。荣幸的成为学生会干部,班级干部,并作为学生代表发言,让他近乎找回了中学时代的荣耀。军训时表现的游刃有余,让他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这一切,在h楼群2号楼,2308开门的瞬间,都成幻灭。
面对一个穿着男士t恤,刚刚洗完澡的异域美女,蔡华庆终于明白,自己和人家比起来,真真是个小孩子。
明知道说话更坏事,他依然头脑不清醒的,磕磕巴巴的问道:“是陈易的宿舍吗?”
“你们是陈易的同学?进来进来,我给你们倒杯水。”说话间,金斗娜就像女主人似的,到饮水机那里找杯子。
她的热裤完全被大t恤所遮掩,露出的雪白雪白的大腿诱惑之极,由此产生的联想,更让人血压狂升。
金斗娜绝对是故意的。
陈易无奈的从卧室中走出来,带着一些疲倦的笑了笑,道:“什么家具电器都没有,将就着坐藤椅。”
藤椅!家具!电器!将就着!
一句话中的四个词,深深的刺伤了少年的心。
蔡庆华等人甚至顾不上去看美女,先在房间内巡视了起来。
单人用的马桶,单人用的淋浴器,单人用的盥洗池,单人用的电视,单人用的洗衣机,单人用的微波炉,单人用的写字台,单人用的电脑桌,单人用的床——不,应该是双人用的床,相较6人用的卫生间,这才是最令人嫉妒的事情。
蔡华庆满肚子的话,竟然说不出口。
他叹口气,用好友似的语气道:“现在我算明白了,兄弟您为什么要住单人宿舍。”
给陈易换宿舍,从而统一聚拢全班住宿的建议,并没有在辅导员处得到通过。他们原先的想法,是根据陈易的软硬程度,要么再安插一个进来住,要么通过他,为班级同仁谋到更好的福利。
毕竟能在研究生区,弄到单人宿舍,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现在看来,随机应变的结果应该是什么都不说。
以人家的状态,任谁都不愿住进来了。
他身后的张思更是目光炯炯的思考着。
不似陈梁任等世家子弟,他的父亲只是普通的厅局级干部,因而认识陈易,后者却不认识他。
作为官宦子弟中的一员,张思对政治有着相当的敏感姓。表面上他是应蔡庆华的要求而来,实际上是想亲眼看看陈易的房间。
任何事情都是有联系,有因果的。
从小见大,是分析局势的基本方法。
陈家并没有江宁大学的直接关系,那陈易是借了哪方面的力量?对张家父子判断站队问题,有着一定的影响。
现在的江宁政坛,岂能用一塌糊涂形容。
他们在沉默中,金斗娜殷勤的倒水,口中介绍道:“我叫金斗娜,是韩国交换生,在江宁的朋友很少,你们是平时没事,都过来玩啊。”
陈易连咳了两声,面色有些不好。金斗娜此举,等于是将她的身份告诉了别人,如此一传十,十传百,很容易就会到刘歆瑜口中了。
“一定一定。”蔡庆华等人受宠若惊,自从来到大学后,美女见的多了,能说上话的可不多。
“我们还可以开party,就在楼下,我有一些女朋友,可以邀请来,我们跳舞唱歌。”金斗娜依旧尝试着自我解封……
陈易忍不住道:“你到里面,拿些我的茶叶过来,仔细找找。”
金斗娜乖巧的“哦”了一声,小腰扭动,向里面去了。
她的目标已达成,就不会再惹陈易太多不高兴了。
见识过当曰他以一对多的景象,金斗娜确信其有能力将面前的三个小男生囚禁在更糟糕的地方。
没到一定程度,陈易不会动用暴力手段,他只得友好的笑两声。
“这是姚远,这是张思。”蔡庆华不知该说什么,介绍起了一起来的同伴。
两人都算是一表人才,算不得大帅哥,总能看得过眼。
他们对望一下,张思先开口道:“刚才那位金斗娜小姐说的party,我看可以,给大家聚一聚的机会,你们说怎么样?”
“挺好,我们正好收了班费,要是不够的话,再杀大款。”蔡华庆笑声爽朗,直透墙壁。
“是啊,是啊,我认识几位学长,把他们一起请过来,热闹热闹。”姚远出言赞成。
于是大家都看向陈易,正是明煮制的最好体现。
陈易挑挑眉毛,道:“我恐怕有事,就先不参与了。”
他不参与,金斗娜自然不能参与。
蔡华庆混合着各种奇怪的想法,连忙反对道:“一起来,金斗娜小姐都说有空。”
“她要是有空,到时候让她去。”陈易开着空头支票,一点都不手软。
三人见状,再不满也无法反对,怏怏的告辞了。
关上门,陈易来到卧室,整张脸登时板了起来。
他无视金斗娜的可怜兮兮的表情,道:“你刚才的行为,非常危险。”
陈易在房间内转了一个圈,又道:“你险些逼我,杀死自己的同学。”
他当然不会真的杀人,但用来吓唬是有必要的。
金斗娜受的本就是间谍训练,长期的灌输亦令她相信间谍杀人的故事,所以只是缩缩肩膀。
陈易抿着嘴,想想道:“首先,以后再也不能发生类似的事情了,明白吗?”
“是。”
“一旦发生,我会有过激反应。”陈易摩挲着下巴,道:“换句话说,我会在你认为无必要的情况下,做务必要的事情,这是为了应对积累的风险。”
金斗娜看出陈易真的生气了,赶忙道:“我错了。”
韩国风味的道歉,很有泡菜的清新和舒适,第一口吃的时候,味道着实不错。
“你知道错就好,但并不是道歉就能解决问题的。趴到床上去?”
“什么?”金斗娜的眼睛立刻瞪了起来。
“趴上去,把屁股给我翘起来。”陈易挽起袖子,略显粗鲁。
迟疑了两三秒,金斗娜“嗯呢”一声,真的趴在了床上。
她耸起小屁股来,反而让陈易呆住了。
作为被“俘虏”的间谍,金斗娜是有觉悟的。她甚至回头喊了一句:“还不来?”
太嚣张了!
太诱惑了!
陈易再忍不住,冲上去隆起右手,啪啪的揍了上去。
巴掌声是越来越小,打的是越来越轻。
右手打累了换左手,左手打累了慢慢揉。
晚间七八点钟,没有人搔扰的曰子真好。
一个人的宿舍真好。
两个人逐渐面红耳赤。
陈易警醒的先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像是真的做了什么似的。
他的身子盖在金斗娜身上,手摸着不知是热裤还是肌肤,乱糟糟的道:“审犯人审到床上,我还真不是个当公务员的料。”
金斗娜又“嗯呢”了一声,在床上翻了两圈,娇笑起来,道:“我要洗澡了,不关门。”
陈易看她扭着腰离开卧室,不禁傻笑连连。
晚间,他在客厅看着电视,又处理了新出现的邮件,继而打电话给大哥陈衡,然后才自己练习了一阵儿体术。
差不多到九点钟,老爹秘书终于将锁匠与家电一起送了过来。
几个工人在外面大兴土木,用两个小时重新贴了简单墙纸,换了电视墙和冰箱,还有全自动的洗衣机
基本生活设施完备后,忙的要死的生活秘书才赶来学校,到了就道歉道:“不好意思,刚把陈先生送回家,电器还满意吗?”
“还不错。”陈易试了试平板电脑,在15寸液晶尚未普及的时代,能有32寸的等离子电视已经很不容易了。
生活秘书笑着点头,道:“那卧室里呢?原来听你说想要换地板,那可是个大工程。”
“说的也是,那过两天?”
“好。那我们再检查一下。”
说完,生活秘书前前后后的看了起来。他是个很仔细的人,如此才能在陈家坐稳此位置。
大哥陈衡像是个快饿死的野屠夫,累哼哼进了房,先是一口气喝了两杯水,才啧啧有声的道:“你竟然在装修宿舍?我当年睡军校的时候,那是10人间。”
“怎么说都要住四年的。”陈易嘿嘿的笑着,道:“老妈逼你来的,稍等我给卢帆打个电话。”
虽然卢大师兄说的自信满满,但陈易总觉得他还是个学生,认识一两个教官没问题,可是否能说得上话就不一定了。
相较而言,大哥更熟悉军队,三拐两弯,想必更容易办事。
约好了在体育馆附近见面,陈家兄弟与工人们一起离开,顺便锁上了门。
大哥没奈何的跟着陈易,道:“你现在真是不一样了,老妈听说你晚上要做金融交易,竟然逼着我又来一趟江大,我以后住在这里算了。”
“是高频交易,都是凌晨做活,我白天军训,晚上看电脑,要累死的。”
“那上课之后怎么办?”
“最多三两个月,公司步入正规就好了。”陈易说着笑道:“学校开始是基础课,哪里有我在华尔街得到的经验多。”
陈衡晒道:“你就是和老妈这么说的。”
陈易只是笑。
一会的功夫,卢帆像是野兔子似的出现了。
他和陈衡打了招呼,继而指着前面灯火通明的小体育馆,笑呵呵的道:“当年几个朋友介绍的教官,现在还在江宁。他们都住在附近的公寓,不过晚上的时候,都喜欢在里面的健身房呆着,那里还有台球室什么的,设备齐全的像欧美电影一样。”
陈衡理解的拍拍陈易道:“走,瞅瞅有认识的老朋友没。另外顺便测测你小子的身体。”
“测我的?”
“忘了在沙滩上撞我的那一次了?”陈衡念念不忘的道:“看看我老弟是不是真的天生神力。”
陈易一脸的古怪,真有点不想向前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