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靖帝闻言,心里松了口气,起身道:“时候已不早,那你早点歇着,明日一早还要赶路。”
“儿臣恭送父皇!”凤墨跟着起身道。
“不必送了。”昭靖帝摆了摆手,回头,看到灯火下,儿子孤孑的身影,心里一软,温声道,“凤墨,好好保重自己。”
凤墨垂下头,眼眶有些酸涩,“父皇亦是。”
“嗯。”昭靖帝又看了他一眼,这才出了书房,跟着暗卫,融入黑夜中。
凤墨并未跟出去,他在书房中伫立良久,隔间的慕僚,这时走了出来,“看来,被属下猜中了,皇上已然对王爷生了杀心。接下来,王爷有何打算?”
“先回肃州。”凤墨沉声道。
他有自知之明,以他目前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杀得了谢景润,但是这个仇,他是一定要报的,还有……
他顿了下,脑海里突然浮现那天在宫里,看到的一幕。
穿着红衣的女子,褪去了昔日的青涩,眉目间都是被宠爱过的风情,温顺地靠在谢景润怀里……
他眼睛眯起,蓦然攥紧了拳头。
她本该是他的。
她所有的喜怒,也都该与他有关,谢景润凭什么能得到她?
她本该属于他。
还有皇位……
“……王爷,夜已深,先回去歇息。”慕僚的声音,在身畔响起。
凤墨回神,“嗯。”
……
皇宫。
容卿卿来葵水的时候,虽然不像有的女生那样会痛,但最初两天,一向会腰背酸胀,因此晚饭过后,她早早便躺上了床。
谢景润拿了书,靠在床柱上看,一只手,则探进被子里,抚摸着她的肚子。
容卿卿有些享受。
他的手很宽大,很干燥,一下一下地抚触,让她因为来葵水,而焦躁的心情,慢慢平缓了下来。
她正有些昏昏欲睡,突然察觉到他的手,收了回去。
她睁眸看了他一眼,含糊不清地问:“你去哪?”
谢景润倾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笑了笑,“你睡,我很快就回来。”
“哦。”容卿卿依言闭上眼睛。
看着她乖巧的的睡相,谢景润笑了下,起身走了出去。
门外,长林候在那里。
看到他出来,立即上前禀报道:“刚刚太上皇出宫了。”
谢景润负手站在台阶上,闻言,并不是很意外,但还是问道:“可知道他去了哪里?”
“皇上身边跟着熊田,属下担心会被发现,便没有让人跟上去。”长林答道。
熊田可是昭靖帝身边最顶尖的暗卫,武功卓绝,机敏异常。
谢景润自然知道这一层,沉默了下,忽然说道:“看来,我们的计划要落空了。”
长林一愣,“是指通往徐州官道上的布署吗?”
“嗯。”谢景润点头,沉吟半晌,命令道,“他们应该会改走山路,通令下去,务必全力击杀凤墨。”
长林一听,便明白了过来。
看来太上皇只是表面上相信了皇上不会杀徐王的话,但心里其实并不相信,因而深夜跑出宫去,就是给凤墨通风报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