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距离海鸥岛很近,一行人没多享受游艇上的娱乐,船就靠了岸。
时栖站在船头,眺望着日光下白色的沙滩与波光粼粼的蓝色海面,心情无比复杂。
她害怕,又渴望寻得答案。
这里她应该是熟悉的,可她就只记得那如梦境般的邂逅。
除了那个跟自己说话的少年,其它的,她想不起任何一丁点的画面。
傅珩看她紧崩的下颌,紧张的目光,跟着眺望远处的景色。“这里还和以前一样”
时栖收回视线看他。“傅先生,你什么时候来过?”
“很久以前了。”
“夫人,您喜欢哪种酒?”绍辉打开冰箱,示意里边的各种酒水。“有遮阳伞和沙椅,可以搭个临时休息的地方。”
傅珩过去。“问战先生他们喜欢喝什么。另外再带两瓶水。”
在傅珩跟保镖交待事情的当,战修宇走到船头,撑着栏杆看大好山海。“你昨晚说的事,帮你查了。”
时栖面色如水。“什么结果。”
“小女孩没死,是被人带走的。”
时栖一下想到那对哭得撕心裂肺的父母,以及那个乐观的小孩。
她沉默了下,收回视线看他。“这就是你赶早来这里的原因?”
战修宇看那片山,野性难驯的眼里充满深意。“失踪名单的数字还可计算,如果要再加上医院的,将是不计其数。”
时栖讲:“也可能是我猜错了。”
“我很希望你是错的。”
“但害怕与恐惧告诉我们,这可能是真的。”
战修宇转头看她。“你会害怕吗?”
时栖微眯起眸子,瞧着那岛。“不知道。”
“你有过害怕的时候吗?”
“不知道。”
“就算是那些危险任务,也没有?”
“我连是否感受到痛都不确定,怎么能确定其它感受是真实存在的?”时栖转移话题。“假如完美计划真的启动,要抓紧时间才行。”
战修宇疑惑。“什么是完美计划?”
时栖攥了下拳,转身看他。“罗氏十五年前的美完计划。从医院消失的王欣冉,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如果猜想成真,他们快一点阻止,或许能救回他们。
战修宇想再问完美计划是什么计划,就看到过来的男人。
傅珩站在他身边,眺望着远处。“战先生,不管你们在查什么,请别把她带上。”
“三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来陪她散心的。”傅珩转身看他,正式的讲:“她只是个生物系的学生,傅家的少夫人,明白吗?”
战修宇看气势慑人,充满警告意味的男人。
撑着栏杆站直身。
他们差不多高,这气势瞬间持平。
战修宇无声的对峙他几秒,便什么没说的下船了。
他跳下船就对刘娱他们讲:“跟我去探路。”
帮着搭休息地的刘娱等人,感到情况不对劲,立即收拾东西跟上他。
时栖见他们往岛里走,想跟着去。
傅珩拉住她手,将她拉进怀里,近距离看她漂亮的眸子。“陪我在海边走走?”
时栖感到他手上的力道,好奇的看他。“傅先生,有什么事吗?”
“夫人,我难得休息,你不应该抽点时间陪陪我吗?”
这是……
在向她抱怨吗?
时栖望着他深邃俊逸的眼睛,有些顶不住。
她看快要进树林的战修宇,又看面前俊帅养眼的男人。
“……走吧。”
傅珩若有似无的笑着扣住她手。“谢谢。”
时栖暗想,这有什么好谢的。
他们中间有段时间的沉默。
两人在层层白色浪花的海边走了许久,最后停在块礁石上。
傅珩望着脚下波涛汹涌的浪花。“以前的海水很温和。”
时栖踢了块小石头下去。“什么都在变。”
“嗯。”
“傅先生,你是有话要对我说吗?”
傅珩看她精致又淡漠的眉眼。“想去旅游吗?”
时栖眉头轻蹙。“你想说的,应该不是这事。”
“喜欢孩子吗?”
时栖:……
傅珩俯身,凑近她。“太直接了是吗?”
确实,但又能怎么样呢?她自己选择的。
时栖瞧着他俊脸,为难的想了许久。“你认真的吗?”
“你可以挑个喜欢的地方。”
“做什么?”
“蜜月。”
时栖暗里扣手指。“会不会……有些快?”
她完全没想过这事。
现在也没空想这事。
傅珩抬起她尖细的下颌,望进她浅色的眸子里。“夫人,表白、求婚、结婚,你对哪样不满意?”
她倒是都挺满意的。
可……
时栖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傅珩讲:“你要没想法,我就替你决定了。”
时栖急忙拉住他。“傅先生……可不可以,再往后推推?”
“你选日子。”
一听到这话,时栖就头皮发紧,想到去傅家见长辈的恐怖事情。
她咬牙。“那还是你定吧。”
傅珩亲了她下,笑着揉她头。“好。”
时栖被他揉得有点想炸毛,但又觉得可以忍受。
她别扭的,被人撸了顿。
谈妥这事的傅珩,似乎心情不错,带她回去临时休息地。
海边又热又晒。
出了层薄汗的时栖,从冰桶里拿了瓶矿泉水。
绍辉举着手里开好的香槟。“夫人,要不要喝这个?度数低。”
时栖拧瓶盖的手一顿。
傅珩讲:“她不能喝酒。”
绍辉示意周边。“阳光、沙滩、美人和酒。三爷,放轻松点,这点酒没事。”
“她在备孕。”
绍辉意外。
时栖沉默。
傅珩从他手里拿过香槟。“我可以庆祝。”他倒了两杯,递了杯给绍辉。
绍辉接了杯,跟他碰杯。“恭喜三爷。”
时栖:……
他们不是才在谈蜜月的事吗?连具体日期都没定,怎么就到恭喜份上了?
时栖不爱说话,不愿解释。
她拧着冰凉冰凉的水,坐旁边的沙滩椅上。
傅珩瞧她垂着小脑袋,一脸郁闷的样,把响个不停的手机扔给绍辉,跟着坐过去。
绍辉看是席佳昌打来的,拿着酒杯走开了,不打扰老板们的二人世界。
席佳昌听是他接,疑惑问:“怎么是你?BOSS呢?”
“有什么事直说吧,三爷现在没空。”
“这事有点紧急。”
“有多急?”
“比三爷跟夫人培养感情还急。”
“比备孕呢?”
“对不起,打扰了。”
席佳昌挂了电话,看窗外明艳的太阳感叹。“不愧是BOSS,效率无人能及。”
另一边,绍辉搞定席佳昌,看了下两位老板,眺望无际的海岸线,稍稍放松了紧崩的弦,享受难得的假期。
而此时的两位当事人的谈话,相当冷静极无聊。
时栖看沙子里的小贝壳,用脚把它踢出来。
傅珩看蹭一脚沙子的小白脚丫。“要不要下水玩?”
“不。”
“这里的水很清澈。”
“不想游泳。”
“我陪你。”
时栖抬头看他。“你喜欢?”
傅珩微微颔首,看波光粼粼的海。“在水里,会有种放松感。”
“在水溪没见你游过。”
“那里更多是用来看的。”
“我不喜欢水。”
“为什么?”
“它平静时危险,它愤怒时更危险。”
傅珩起身,拉她往海边走。
时栖看他后脑勺,又看越来越近的水。
她不喜欢,但也不讨厌。
当踩到湿润的沙子上,打上来的浪花浸过脚丫,温柔微凉的触感,像是一次友好的握手。
可这是假象。
时栖看深蓝的海,脚趾扣进沙子里,有些犹豫纠结的看身后的男人。
傅珩今天上午在见客户,穿得衣冠楚楚。现溅起的水打在皮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