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狐回宫后一直郁郁寡欢,凌瑄虽然开始不在意,但日子久了多少有些上心,所以遣人送来许多滋补的药材,但玉狐伤的是心,又岂会是这些药材能医好的。
“王爷的病还是不见效吗?”凌瑄边批着奏折边问向一旁的太医。
“王爷郁结在心,这心病还得心药医,而且……”太医跪在地上忽然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一双眉头皱得紧紧的。
“怎么变得吞吞吐吐的了,快说!”凌瑄本就心情不好,口气自然是严厉。
“王爷的脉像与往常男子大有不同,最让微臣不解的是王爷的脉……竟然是喜脉。”那老臣说完便将头低得更低:“恐是老臣老眼昏花,医术不精,还请皇上再换几位御医诊治。”
“什么!”凌瑄一下从龙椅上站起来,一双眸子突地瞪大,连手里攥着的奏折都掉在了地上而不自知。
“来人!将太医院所有太医都叫到灵羲宫!”凌瑄冲身边的太监大声说道。
“是。”一旁的太监得令赶紧跑了出去,凌瑄看了那跪在地上的御医说道:“你跟着一块过来!”
灵羲宫
玉狐躺在床上,自从那日后身子一直不太好,连带着眼睛里也没什么神了。
“玉狐,我来看你了。”凌瑄的嘴角带出一丝笑意,坐在玉狐身边拉过玉狐的手,而玉狐却将手抽了出来。
凌瑄尴尬的看着自己的手却没有气恼,对一旁的那些御医说道:“你们快些给王爷看看。”
“是。”那些御医跪着走过来,每个人都上前号了脉,而每一个人的脸色在号脉后都十分凝重。
凌瑄不想让玉狐知道这件事情,便挥了挥手,道:“你们先都下去吧。”
玉狐看着那些御医跑出去愣愣的问道:“我是不是快死了?”
“胡说什么呢,那些太医只是一起想想怎么给我的狐儿调理身子,你不用多想。”凌瑄说完便拍了拍玉狐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玉狐看着凌瑄的背影,知道绝不会这么简单,凌瑄是什么样的人,他如今多少也知道了一些。
一旁的丫鬟走了进来,将刚刚熬好的猪肘汤端了上来,道:“王爷,您喝点吧。”
玉狐一闻到这种味道就忍不住的趴在案子边上呕吐起来,挥手道:“快拿下去,我闻不得这味道。”
“是。”那侍女赶紧将东西端了下去,其他几个侍女上前为玉狐拍着身子,玉狐大口的喘息着,心里隐隐的竟害怕起来,似乎这样的事情以前也曾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一般。
外殿
“什么!”凌瑄不可置信的站起身子,一巴掌拍在了案子上,这天下间怎会有男子怀胎生子的说法,当真是荒谬之极,最可笑的是这些人还都是这样认为
“皇上莫气,虽然王爷的病还没有确定,但臣等一定会竭尽全力的护得王爷周全。”一个老御医跪在地上说道。
凌瑄听了这话脸色才稍稍好了一点,坐在龙椅上说道:“这件事你们一定要妥善处理,朕不想在宫中听到一丝流言蜚语。”
“奴才们明白。”一众太医跪在地上说道,此事非同小可,他们自然不敢怠慢。
“行了,都退下吧。”凌瑄挥了挥手,一手按在自己的额头上,这件事当真是棘手,难不成玉狐真的得了什么疑难杂症,不然他一个男子怎会出现喜脉。
凌瑄重新回到了屋子里,见丫鬟们将地上的秽物清理掉,这些日子玉狐也不是第一次吐了,凌瑄坐在床边,拉过玉狐的手,道:“太医说了,只是脾胃不和,喝几幅药调理一下便可。”
玉狐愣了一下,侧首对一旁的丫鬟们说道:“你们都退下吧。”
凌瑄微微点了点头,那些丫鬟便退了下去,凌瑄看向玉狐,知道他必定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我问了,你就会说吗?说了就是真的吗?”玉狐的脸上带出一丝冷笑,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眼前这个男人,这个人的冷漠竟让他觉得有些害怕。
“那要看你想问什么了。”凌瑄的眼中带着一丝暗淡,他又怎会不知玉狐想要问什么呢。
“我和完颜璟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玉狐盯着凌瑄的一双眼睛,很想从里面找到答案,可惜以他的心智又怎能从一个帝王的眼中看出什么。
“你只要知道,我与他素来水火不容,这样就够了。”凌瑄看着一旁淡淡的说道。
“那又为何变得水火不容?难道真的如宫人们所说,是因为我?”玉狐的手抓紧身下的被子说道。
“不是。”凌瑄说完便站起身子,背对着身子说道:“无论我与完颜璟之间如何,你都要记住,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就够了。”凌瑄说完便大步离开了灵羲宫。
玉狐的手搭在床沿,看着那一丝英挺的背影自语道:“为什么你的爱带着这么重的血腥味……”
转日
凌瑄刚下了朝就听一旁的太监说昨日的一句太医求见,他自然是传了进来。
“你来有何事,今天的平安脉不是已经请过了。”凌瑄看着奏折淡淡的说道。
“老臣来是因为昨日王爷的事情,奴才昨日查询古书,竟然真的发现了一种可以让男子怀有身孕的药,不过上面只有现象和少量的记载,并未有配方,还请皇上过目。”昨日的老太医说完便从袖子里掏出一本有几分破损的书籍。
凌瑄听到此自然惊讶,赶紧接过那本书,果真上面记载着这样的一种古法。
“这……这是真的?”凌瑄感觉自己握住书的手都有几分颤抖了,虽然玉狐的脉是喜脉,可他却从未想过这是真的,玉狐竟然真的怀了自己的孩子。
“是,但王爷是不是这种情况臣就不得而知了。”老御医低头说道,这男人有身孕的事他活了半辈子却是第一次见到,而且宫中谁人不知皇上与王爷的事情,若王爷真的有了身子,那孩子的爹绝对是皇上,可这样的身份和血缘生出的孩子……哎,老御医不知要如何想下去,也只能叹然罢了。
凌瑄激动的跑出自己的宫殿,来不及坐轿撵便一路小跑的来到灵羲宫。
“皇上,王爷还没起呢。”丫鬟行礼后说道。
“嘘。”凌瑄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这样的动作用在这样一个英俊的少年皇帝身上多少有些不合规矩,但却多了几分憨直可爱。
宫婢们识相的退了下去,凌瑄撩开玉珠帘子走了进来,见玉狐此时还没有醒来,身上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袍子躺在床里侧,因为踢动还露出了一对白玉般的小脚。
凌瑄坐在床边,将自己绣着金龙的靴子脱掉,重新爬进了玉狐的被窝。
“嗯……”玉狐呢喃了一声,想要翻身却被凌瑄搂住,这样一番打扰再睡得着就奇怪了。
“狐儿。”凌瑄轻唤一声,一手撩开玉狐脸上的碎发,一手覆在了玉狐的肚子上,这里面真的有一个小生命吗?一个自己与玉狐的孩子,想到有这种可能凌瑄只觉得全身的血脉都在喷张,这辈子也没有如此开心过,难道真的是老天垂怜,给了自己和玉狐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怎么皇上还没有去上朝?”玉狐揉着自己的眼睛说道,见外面天色大亮还以为凌瑄一直不曾离开,熟不知此时凌瑄连折子都已经看了好几本。
“我舍不得离开你。”凌瑄在玉狐的额头上印上一吻接着说道:“不是说了吗,以后不要叫我皇上,唤我的名字即可。”
玉狐垂着眸子应了一声,就算嘴上叫了又有什么用,毕竟心里已经疏离了。
“皇上日日住在我这里,难道要那些娘娘们独守空房吗?”玉狐抬起一张玉琢的小脸问道,这一点也确实让他颇为不解。
“你希望我去她们那里?”凌瑄皱了皱眉问道。
玉狐垂下眸子,道:“若为我一人引得后宫不合,微臣也会心有不安。”玉狐说这句话的时候好似打倒了五味瓶,心里一丝酸涩,有一丝苦恼,更多的却是无奈,他不想让凌瑄去碰别的女人,可他心里地不能原谅凌瑄曾经的种种,而这种口气更似一个娈童说出的话,让他厌恶之极。
“哼,微臣、后宫……难道我们之间只有这些了吗?”凌瑄单手环住玉狐的身子,眼神迫切的看向玉狐,道:“我不想从你的嘴中听到这些,你不是什么臣子,你是我的玉狐,是我的妻啊!”
玉狐别过脸,对于凌瑄的话玉狐的心中一跳,但却不屑的说道:“那真是皇上抬举了……”
“是吗?”凌瑄冷哼一声,将玉狐侧过去的脸拌过来,道:“你还真是狠心,你说如果我毒哑你的嗓子,你是不是就能做一个爱我的木偶,起码表面看上去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