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默林的身体正在颤抖着。
显然遭受克雷格的攻击绝对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即便作为一只“哈默林”，他所具备的实力还不是克雷格能够战胜的，但是他的鼠群还没有孕育完成。
在战斗一开始的时候就产生了这么巨大的损失，这种体验一点都算不上好。
甚至此时的他还只能在半空中不断的发出哀嚎。
不过没有关系！
哈默林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点的恢复控制！
作为首领恶魔之一，这些家伙对于异常状态有着非同寻常的适应能力！
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够重新落在地上，然后开始对克雷格进行报复了。
野兽也是有着报复心的！
哈默林直接闭上了自己的小眼睛，甚至费力的将两只短小的前爪挡在了眼睛的位置。
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受到伤害不要紧，只要没有产生功能上的损伤，对这只大耗子的战斗力是不会有影响的！
“你在等待？我知道你终将会适应这一切。
但是我会在你重新控制住自己身体之前，给你留下足够惨烈的伤害！”
克雷格的口中随意的说着，双拳没有一刻停息的意思！
武僧具备的四种基础拳法，组合起来那能够形成的伤害绝对不低！
尤其是克雷格的身边之前被碾锤打碎的幻身重新出现了！
幻身出现的一瞬间就对着哈默林的方向充了过去，双脚踩踏在阴影鼠巢之中，一阵阵的波纹随之扩散开。
就像是他行走在积水的路面上一样，平稳而且坚决！
战斗？
在这个阶段来看，这是克雷格单方面对这只哈默林的殴打！
只可惜克雷格好像没有什么一锤定音的手段！
战斗转变成了一种僵持！
……
哈洛加斯圣山上，长者圣殿之中布尔凯索正站在罗夏的面前。
显然布尔凯索是在阻止罗夏，只是罗夏一言不发，让人难以明白这是为什么。
“罗夏，你现在不能离开圣山。”
布尔凯索十分强硬的说着，身体上的肌肉都在颤抖着。
显然他并不平静。
“……”
罗夏依然一言不发，只是摸摸的掏出了审判之锤拖在身边。
散发着正义光辉的审判之锤十分的庄严，这种光辉也极其固执！
正好代表着罗夏此时的想法！
“那只哈默林是被催生的！
那个碾锤倒是真正的首领恶魔，虽然也只是一只后来诞生的家伙。
克雷格他们有能力战胜那个哈默林，甚至可能不会有太大的损失。”
布尔凯索毫不退让的说着，他就是要阻拦此时的罗夏离开。
“你不会妥协，我知道的。
但是那边显然不需要你的力量，在那边的战斗结束之前，你都得呆在这里。
相信我，他们的胜利不会太远了！”
布尔凯索嘴上似乎是在说服罗夏，但是挡在罗夏面前的身体一直紧绷着！
“让开！”
罗夏终于开口了！
毫不客气的说着！
“我做不到突破你的封锁，但是我还是要这样做！因为我是罗夏！”
罗夏这样说着，双手将审判之锤举过了头顶！
怒火沸腾！在审判之锤的外围开始塑造出先祖之锤了！
审判之锤这件传奇，即便是仿制的，也依然是十分强大的武器。
原因很简单，因为只有得到了审判之锤，才能毫无顾忌的像是开垦荒地一样不断使用先祖之锤！
怒火会在蕴含着审判传奇的重击之中诞生！
这是最简单的一种让怒火永不熄灭的战斗方式!
但是这一锤的目标是布尔凯索！
“但是我不会对你动手。”
布尔凯索看着兜头落下的重锤面不改色的说着！
罗夏已经足够强大了，虽然还比不上桑娅和乔汉娜他们。
但是和那些先祖之灵们的战斗力已经相差不大。
即便先祖之灵只有着他们活着的时候所具备力量的一半左右。
甚至还不到一半。
但是这样的实力在这个星球上已经够用，甚至算得上卓越！
“咚！”
先祖之锤砸在了布尔凯索的头上！
然后倾斜，蹭过了肩膀之后落在了地上！
布尔凯索的身体没有任何的动作，就好像没有受到攻击一样。
这不是不朽之王对自己臣民的要求，只是两个野蛮人因为理念而争论而已。
战斗本身就是作出决定的手段，布尔凯索对此没有任何的想法。
甚至并不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这是野蛮人的传统！
强者承担一切，只可惜罗夏还不够强！
“哈默林的危险性你当然知道！
但是你甚至没有让任何一个先祖去帮助他们！
甚至连杰西卡这个强大的战斗力都被你留下了圣山之上！
但是你却不告诉我们为什么！
难道说被人误会就是你所希望的结果吗！？”
罗夏往前走了一步！
和布尔凯索之间只留下了一个拳头的距离！
一米九多些的罗夏面对着两米一以上的布尔凯索，在这个距离下只能仰着头！
但是罗夏没有任何退缩的意思！
他看到了那不算年轻的面容上那平静的目光！
“你甚至没有愤怒！”
罗夏嘟囔着，伸手掐住了布尔凯索的肩膀！
“你甚至不对恶魔产生愤怒！
你在夺走了那些地狱魔王的力量之后，难道你自己也成为了恶魔之中的一个吗！？”
罗夏依然愤怒！
从他开口之后，他的话语也伴随着增长的愤怒多了起来！
“愤怒不需要狂躁的大吼，我很愤怒。
但只是愤怒于自己的无力！
在这个时候，我有着强大的力量，但是却没有办法用我的力量帮助我的战友重新归来！
所以，我该怎么做？
像你一样不断的咆哮，或者沉默的抵抗？
罗夏，你身体之中的正义和我看好了正义不是一回事！
正义是发自内心的，而不是因为你得到了正义的权柄就一定是正义的！
泰瑞尔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尝试改变。
只可惜他没有成功。”
布尔凯索一动不动的说着。
面对着罗夏，布尔凯索有着更多的耐心和忍耐的极限。
这家伙终究是要坐上王座的。
虽然这一点还说不准到来的时间。
“你这几天不断的在说时间，时间的伟大和力量！
但是你却一直没有告诉任何人你打算做什么！
我信任你，但是绝对不会像是那些先祖之灵一样信任到甚至盲目的地步！
你得告诉我你要做什么!
至少，我需要知道我的等待是为了什么！”
罗夏松开了自己掐住布尔凯索肩膀的手，然后绕开了布尔凯索就要离开这里！
这样的争论已经发生了不止一次了。
每一次当对话进行到这里的时候，布尔凯索都会对此缄默不言！
之后要发生的事情也会和之前不知道多少次发生过的一样，布尔凯索伸出了手，抓住了罗夏的脖子！
那个动作就像是随手提着一只村口的鹅一样。
然后就那么一扔，“鹅”就被扔回了“鹅圈”！
“该死的，你有这个时间为什么不去做你认为该做的事情！
你明明在做重要的事情，但是却宁愿把时间花费在盯着我上边！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罗夏有些崩溃了。
这番话他也不是第一次说了，但是每一次都得不到回答。
如果他的记忆没有紊乱的话，那么接下来布尔凯索该拿出一瓶酒，然后丢过来了。
甚至罗夏都做好了接住酒的准备，一只手也已经放进了背包之中打算掏出一些食物了。
“就快了。”
布尔凯索没有按照之前重复的过的动作去做，而是说出了“就快了”三个字！
罗夏反而更加愤怒了。
他伸出去接酒的动作让他看上去像是个被愚弄了的傻子！
有谁会不断的重复一样的动作和流程，只为了在最后他认为合适的时候完成这次愚弄？
虽然布尔凯索没有愚弄别人的打算，但是罗夏还是觉得自己被愚弄了。
“什么？”
“我说你马上就能想通了。
正义和正义是不一样的，希望你能够稍微坦率一点的接受我安排的那个结果。”
布尔凯索这个时候才摸出了一瓶没有标签的酒。
之前买来的酒已经喝光了，这一瓶是布尔凯索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才酿造的。
这个世界有足够的粮食去酿酒，不用担心因为一次酿造导致有人挨饿。
“罗夏，你的正义就是你的固执。
但是泰瑞尔的正义依然在影响着你。
就快了，我马上就能够带回我的战友了！
他们之中有人能够帮助你摆脱现在的局面。
所以安心等待。
我保证你关心的人不会受到任何的损失。
他们还不够强。”
布尔凯索说了和之前不一样的话，那蛮横的身体这个时候看上去好像有些削减？
“你打算涉足时间？”
罗夏的声音有些颤抖。
对于时间的力量，奈非天们大多心存敬畏。
如果过去和未来能够随意的被改变，那他们已经经过的人生算是什么？
一个不好笑的笑话吗？
奈非天之中最接近知识和智慧的人都没有产生过去改变时间的这种念头。
但是布尔凯索所留下的那些线索，无一不是在告诉罗夏“他要涉足时间”！
从一开始那个从“过去”带到现在的所谓“秘境”，那更像是跨越时间的一次尝试！
消逝的恶魔重新归来，更像是布尔凯索打算带回那些过去的亡灵所做的实验！
这很危险！
不是那种会带来生命危机的危险，而是信念上的危险！
“你对你之前的做法后悔了？想要改变？”
罗夏声音之中带着颤抖！
他之前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种可能！
因为野蛮人从来没有谁缅怀过去到不敢向前过！
即便是乔瑞兹那个爱蕾蔻爱到不惜成为恶魔的家伙，他也从来没有止步不前过！
即便道路注定错误，他还是走下去了。
但现在，布尔凯索后悔了？想要改变过去？
“过去的是注定的，我要改变的不是过去。
而是现在，还有未来！
罗夏，你稍微多一点耐心！马上，马上就要得出结果了。”
布尔凯索的语气变得温柔了起来，这在罗夏的眼中十分的奇怪。
布尔凯索并不残暴，但是却从未这样温和过。
布尔凯索尊重生命，但是也从未像是科力克和莫科特那样仁慈过，不管他面对的是什么。
这种温柔，让罗夏有些发怵。
“你以为智慧大天使为什么没有干涉过去？”
罗夏小心的试探着。
这是他在无数次试图离开圣山之中第一次问出这样的问题。
在得到了正义的权柄之后，他从中得到了一小部分属于泰瑞尔的记忆碎片。
即便是碎片，那数量也太庞大了。
罗夏甚至还没有看完第一次永恒之战的那些画面。
大天使们记忆的体量实在是太大了。
大的让罗夏怀疑自己即便只是浏览了那些无法连接起来的画面，是不是都有可能成为另外一个泰瑞尔。
这种怀疑和恐惧虽然不多，但是却真切的存在。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要是这样做就一定会被其他人阻止。”
布尔凯索看了一眼罗夏，眼神有些复杂。
“你的谎言一点隐藏的意思都没有，我记得你说自己从不说谎？”
罗夏稍微笑了一下，然后对着布尔凯索招了招手。
他现在想要喝酒了，而布尔凯索的手中正好有一瓶。
“我是这样认为的，也相信自己在知道大天使要对时间动手的时候一定会阻止他们。这不是谎言。”
布尔凯索随手把手中的酒扔了过去，然后顺便取出了一根黑面包。
还是那坚硬的能够直接打碎沉沦魔头盖骨的那种。
“但是你知道，他们其实早就尝试过了是吗？
你知道他们尝试之后失败了，甚至知道他们看到了未来，知道了自己的结局。
但是却当时还没有你存在？
的确，这样的话你是没有说谎，你还是那个从不说谎的布尔凯索。”
罗夏弹指把瓶盖直接敲飞了，然后往嘴里猛灌了一口。
“为什么你会认为自己能够做到那些大天使们都做不到的事情？
还是说你有什么必须这样做的理由？”
罗夏放松了下来。
虽然他绝对接下来的对话可能会很吓人。
“我在找迪亚波罗的痕迹。”
布尔凯索这样说着！
之前被解决掉的迪亚波罗，他的灵魂本质上是那个已经变成傻子一样的墨菲斯托！
墨菲斯托在分割出了莉莉丝之后，就占据了迪亚波罗这个身份。
那么原本的迪亚波罗去了什么地方？
甚至，迪亚波罗是最强的魔神这种说法之中是不是还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还有，那真正属于迪亚波罗的身体又在什么地方？
布尔凯索需要涉足时间，需要将自己的战友从中带回来。
但是更重要的事情是他要确定迪亚波罗是不是隐藏在时间之中！
大天使们对于时间的涉足或许存在，但是他们的失败也十分的清楚。
那么地狱魔王们呢？
他们有没有对时间做什么手脚？
甚至说他们已经差不多接近了成功？
布尔凯索在怀疑，所以他必须这样做！
或许这才是拯救自己和这个世界最真切的做法，至少，这是一条能够看到并且涉足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