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地某处的石室中,一个身穿劲装的长须男子单膝跪地,拿着烤熟的肉块,朝着不远处缓缓招手。
“呜呜!”一只通体黝黑,身长六尺,双耳竖立的黑犬正发出轻微的鸣叫,缓缓向长须男子走了过去。
“陆行云!外员让你捉拿鬼面、司若水二人,为何咱们要龟缩在这石室之中?”看着长须男子从容淡定的模样,一旁的令狐悲忍不住抱怨起来。
“哼,令狐悲!外员本已许你养伤,居然还死皮赖脸的要跟本座一同前来,既然是跟来的,便闭嘴听调便是。”长须汉子左手轻轻抚摸着黑犬那顺滑的皮毛,右手将肉块慢条斯理的喂入它嘴中。
“平日里带着面具的你,还不至于令人那么讨厌,但除去了面具让人怎么看怎么恶心。”令狐悲一边骂,一边走向密室门前:“既然你要窝在这里,那鬼面与司若水由我亲手捉来。”
“原来你是想争功啊?那本座也不拦你,只要你有把握破去鬼面布下的迷踪阵,并且能够忍耐那不争气的肩伤造成的疼痛。”陆行云甚至连看也没看令狐悲一眼,只是专注的喂着眼前的黑犬。
“那鬼面虽然也受了伤,可他的阵法当真是神鬼莫测,况且这禁地对我来说也极其陌生,若陆行云不帮忙,当真会有翻船的可能。”令狐悲被陆行云的一席话说的停下了脚步,身形也僵在石室门前。
“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处将人擒获?”令狐悲倒能屈能伸,硬生生的又折了回来。
“启禀阁主,又有人阁主闯入禁地!”正当陆行云、令狐悲二人争论之际,一名劲装护卫进入石室。
“哦?这禁地当真是越来越热闹,仿佛成了菜市场一般!”陆行云听着似乎一点也不惊讶,慢悠悠的叹道。
“阁、阁主。。。。。。”劲装护卫吞吞吐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似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问题。
“有什么话就说,吞吞吐吐成何体统?”陆行云一声呵斥,正在吃肉的黑犬也跟着叫唤了两声。
“禁地之中不知道哪来一个双眼血红的疯子,见人就杀,咱们已经有好几名兄弟死在他的手里了。”劲装护卫鼓足勇气说道:“可否让兄弟们退至石室附近的结界内?”
“若连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又有什么资格为成为阁中的探哨?”陆行云十分玩味的瞪了令狐悲一眼,沉声说道:“让他们全部各司其职,临阵逃脱本座定然重重责罚,若是这次能顺利完成任务,则必有重赏。”
“卑职遵命。”劲装护卫听着陆行云下了死令,亦十分无奈的退出石室。
“陆行云!你手下的探哨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还未等陆行云说什么,被瞪了一眼令狐悲却率先吐槽起来。..
“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放任那疯子在禁地恣意乱闯,又怎么会出现这种事?”陆行云不满的说道。
“哼!那是他应付的代价。”令狐悲冷声说道。
“禁地之中可是有一个令人恐怖的存在,到时候那疯子要是吃了亏,可别怪我没提醒你。”陆行云不再与他争论,只是笑了笑。
佟、柳、陆三人穿过护卫房的暗门,正缓步走在蜿蜒曲折的禁地小道上,偶尔还会传来几声嚎叫。
“姑娘,可觉得这里有何不对?”佟博心中一边思索,一边朝柳凝诗问道。
“这里似乎有阵法的加持,咱们已经走了约莫两盏茶的功夫,感觉一直在原地打转?”柳凝诗说了心中的感受。
“真没想到,护卫房内居然别有洞天?”与佟、柳二人一起的陆管事也不禁感叹:“不过这阵法,到底谁布下的?”
“前辈还记得方才护卫房中的情形吗?”佟博笑着问起了陆管事。
“护卫房中空无一人,虽然被人刻意收拾过,可依稀留有打斗的痕迹。”陆管事思索片刻,说道。
“地面痕迹呈现菱形,还有一些散落的木屑。”柳凝诗接着陆管事的话茬说了下去。
“菱形痕迹、木屑,很像小鬼所布之突木桩所残留下的。”佟博笑了笑,从查看那些痕迹之后,便已断定了鬼面的行踪。
“这里的烟雾难道也是仁哥哥所布,不是禁地中本来所有?”柳凝诗闻得鬼面也在禁地之中,十分诧异。
“从烟雾若有似无来看,很像是小鬼的手法!”佟博右手在迷蒙的烟雾中挥了挥:“先前我与小鬼约定,由他去六合村保护沙尔巴的家眷,可没想到最后护送的竟是兔护卫,当时便感觉小鬼必定被其它事给拖住了。没想到,他竟然进了紫烟楼。”
“那阁主让老夫追捕贼人便是他?”陆管事瞧着犬牙交错般的道路,皱眉道。
“以护卫房中的痕迹来看,那场打斗起码已经过了十二个时辰,难道此间阁主在十二个时辰后才通知前辈捉人吗?”佟博否定了陆管事的问话。
“前辈所要追捕的,难道是那两个人?”柳凝诗瞬间明白了佟博的意思。
“若我所料不错,叶虎、李无伤在甩开追踪后,也进了紫烟楼。”佟博走的很慢,一边解释一边观察着周围环境。
“李无伤?紫烟轩中的二号客卿?”陆管事诧异道:“他不但进得了紫烟楼,还知道连老夫都不知道的禁地?”
“此人身上的秘密甚多,当务之急便是将他擒获,咱们才有一线生机。”佟博沉声道。
“呜呜!”原先偶尔传出的叫声随着三人深入禁地,变得越来越频繁,令人毛骨悚然。
“此处被仁哥哥布下阵法,要找到李、叶二人可不容易。”柳凝诗黛眉微皱。
“哎!岂止是不容易,这里的烟雾恰好成了他们的屏障。”佟博连声吐槽起来:“这小鬼还真是帮了倒忙。”
“仁哥哥若不是遭遇了危险,一定不会冒险在别人的地方布阵。”柳凝诗敏锐异常,立刻就猜到了鬼面处境。
“看情形,姑娘似乎没说错。”佟博又何尝没有想到这层,能让堂堂鹰捕亲自潜入,定然不是小事。
“听,方才的声音越来越近了。”佟、柳二人正说着话,陆管事适时的打断了二人。
“呜呜!”重重烟雾之中,一双双血红的眼睛盯着佟、柳、陆三人,感知能力最强的柳凝诗首先感觉到了危险逼近。
“快走!”柳凝诗娇喝一声,身形亦如风般的动了起来,陆管事更不迟疑,跟上了去。
“呜!”走在最后的佟博身形刚动,便从烟雾中窜出一只通体发灰,张着血盆大口,露着锋利獠牙的大犬,飞扑而来。
佟博知道此时即便跑,也会被咬中,危机时刻身形硬生生的顿住,一个铁板桥功仰面避开了灰犬一扑。
此时,烟雾之中又窜出一只灰犬,一跃数尺至佟博身躯上空,伸出尖利的前抓,猛然抓出。
“翔云哥哥!”已跑出数步的柳凝诗瞧见佟博有危险,立刻拔出龙形匕,一剑挥出。
“不可!”佟博右手反向击地,身躯横向向右移动,巧妙避开袭来灰犬的同时,左手屈指一弹。
“当!”一颗飞蝗石在柳凝诗挥剑的刹那,准确击在匕身上,将剑之轨迹逼偏了半分,挥出的剑气擦着灰犬身躯而过。
“区区凶牙还伤不了我,切勿胡乱攻击它们。”佟博双足踩在身旁的墙壁之上,借力一跃,立刻跟上前面陆管事。
“真想不到,楼中居然豢养了如此凶物。”陆管事见多识广,一下便瞧出了灰犬的来历。
“哼!不就几只灰狗吗,有什么可怕的。”柳凝诗见佟博脱险,再次展开身形。
“姑娘有所不知,这可不是普通的灰狗!”没等佟博开口,陆管事率先解释起来:“这些可是狼与狗的混种。”
“前辈所言不差!”跟在陆管事身后奔逃的佟博,接口解释道:“此物名为凶牙,产自西羌地带,喜群居,极为嗜血!姑娘方才那一剑若是见了血,势必为引起它们更猛烈的袭击。”
“呜呜呜!”佟博正说着,烟雾中又窜出数只灰犬朝着三人追来,口中还时不时发出凄厉的叫声。
“凶牙的脚程可比咱们快多了,这样下去被它们追上是早晚的事。”陆管事分析道。
“既不能见血,又不逃不掉,该怎么办?”饶是柳凝诗身法卓绝,在跑了一阵后不但未能甩开这些追逐的灰犬,反而渐感吃力。
“我来断后。”佟博纵身一跃,右掌抓住墙壁上的凸石,左掌中、食二指连续飞弹。
“呜呜呜!”数颗飞蝗石若连珠弹般,击中前排追袭凶牙犬的左足,使得它们站立不稳,纷纷倒地,哀嚎一片。
“小友好俊的暗器手法,好缜密的手段。”陆管事虽未回头,可耳听八方的他立刻出言赞道:“飞蝗石击打凶牙足部,不但能延缓它们的追袭速度,还不必见血,激发其凶性。”
“前辈谬赞。”佟博右臂发力,身体凌空而起,朝陆、柳二人方向跃起去同时,又射出数颗飞蝗石,将地面击得尘土飞扬,使得后方绕开倒地凶牙犬的灰犬连连后退。
“小友以此种方法,应该能甩开这些凶牙了。”陆管事连连点头。
“前辈小心。”跑在最前方的柳凝诗突觉有什么东西自身边而过,大声提醒之际本能的回身一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