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火光之上,去掉了黑巾的叶虎正从黑衣女子的伤口一口一口将毒液吸出来。
“唔!”叶虎在吸了几口蝎毒后,嘴唇发紫,再发忍不住一口血喷在地上。
“叶护卫,这毒毒性太烈!不要为了我再冒险了。”床榻上的黑衣女子神志不清,喃喃自语道。
“姑娘不用担心,区区蝎毒还难不倒叶某!”叶虎取出手绢擦去了嘴边血渍,又将黑衣女子轻轻扶起,以右掌抵在她的心俞穴上。
“虎哥哥,我哪里比不上司若水?”黑衣女子继续念叨起来:“你难道就重来没喜欢过我?”
“姑娘,集中精神意念!不可多想。”叶虎皱了皱眉头,可掌中的内力却在渐渐加强,毒液也顺着黑衣女子的指间一点一点逼出体外。
五息过后,叶虎右掌内力急吐,黑衣女子右指间滴落的液体从黑色变成了红色,原本发白的脸庞也渐渐有了一些血色。
“谁?”叶虎将稍有好转的黑衣女子平躺在榻上,便听得门外有着一丝丝的响动。
“客官,有位员外找您?”门外的婢女轻轻的敲着房门,清甜的声音传了进来。
“员外?什么员外?”叶虎警觉的握住了腰间的朴刀,蹑手蹑脚的躲在了房门后面。
“叶公子,难道将客人距之门外就是你的待客之道?”门外又想起来一个质问声。
“原来是林员外。”叶虎一把将房门打开,见一个襦裙婢女与一个长须华服汉子并肩而立,便立刻取出二两银子递给婢女:“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
“奴婢告退。”目送着襦裙婢女远去的身影,叶虎一把将长须汉子拉入房中:“你怎么来这里了?不怕人多眼杂?”
“我还想问你呢?”长须汉子怒容陡现:“为什么要来紫烟轩,不知道这里是有来无回之地吗?”
“那你觉得叶某还有地方可以去吗?”叶虎寸步不让顶了回去:“不到一夜,我们所有的细作死伤殆尽,你为什么没有提前将消息传出?还有,阁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是因为现在的陆行云根本就是一个傀儡,做不了任何主。”长须汉子冷冷的说道。
“傀儡,做不了主?”叶虎皱了皱眉,突然想到了什么似乎:“难道是。。。。。。”
“武成侯来了!”长须汉子一句话已经印证了叶虎的想法:“腥风血雨怕是免不了了。”
“武成侯陆勤员外。”叶虎点点头,捂着受伤的胸口:“难怪阁中出现了如此高手。”
“这位姑娘似乎中了毒?”长须汉子瞧了一眼躺在卧榻的黑衣女子,却无一丝同情冷言道:“公子从一开始就不该放任她胡乱行事,左天豪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吗?”
“可不让她做,只怕会弄出更大的乱子。”叶虎摇头道:“而且当务之急也不是讨论对错的时候,这地方亦不是你久留之地。”
“叶公子,该说的我可都说了。”长须汉子自然知道此地的危险,故而继续问道:“你真打算留在轩中?”
“就算叶某不打算留在这里,那阁中别的地方就会安全?”叶虎神情坚定:“再者,留下来也是为了完全主上交办的任务。”
“沐寒蕾,给老子滚出来。”佟博一边仰着脖子将酒壶嘴直接套在自己嘴上痛快的狂饮着玉髓酒,一边扯开嗓子骂骂咧咧:“赵斐,陆行云,你们可真不够意思,居然将本公子一个人撇下。”
“公子、公子!您喝多了,还是让奴婢送您回房休息。”紫烟阁三层的长廊上,两个襦裙婢女见佟博大喊大叫生怕惹出什么乱子来,赶紧上前一左一右搂住他的臂膀。
“嗯?你们是谁?”佟博故意将眼睛眯成一条线,朝着右边的婢女凑了过去,突然一把将她推开:“滚!谁要你们这些庸脂俗粉来伺候,去叫沐寒蕾亲自来伺候本公子。”
“求求公子了,要是惊动掌柜那奴婢们可是受罚的。”左边的婢女撒娇般的轻摇着佟博的臂膀。
“求本公子?”佟博偷瞄着下方的演舞台,笑嘻嘻的说道:嗯?方才领舞的那位姑娘哪去了,若你们能将她叫来伺候本公子也是可以的。”
“公子不成啊,那位姑娘可不是奴婢能请动的。”右边的婢女再次靠了上来,哀求道。
“不成?”佟博冷冷的瞪了右边婢女一眼,脚下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去,嘴里继续叫道:“沐寒蕾,你给老子滚出来。”
“公子、公子!”左边的婢女忙不迭的跟了上去,却暗中以眼示意右边的婢女,右边婢女会意悄悄退去。
“看来是要去找她的主子去了!”佟博貌似醉到云里雾里,可心中却似明镜一般:“这些婢女绝不是等闲之辈,虽然一直笑得那么卑微,极力忍受着客人各种无理取闹,可眼神偶尔会散发出强烈的杀意。”
“哎呦,是那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撞本公子!”佟博正在思索,突然感觉被人一撞,想也没想便破口大骂起来。
“真是对不住,公子!”撞上佟博的赫然便是先前在叶虎房中的长须汉子,他掩面低头,只是道了句歉便便匆匆擦身而去。
“嗯?此人似乎在哪里见过,如此行色匆匆定有蹊跷?”佟博很想跟上去看看,可转念一想:“目前还是不要节外生枝,集中精神应付眼前才是最重要的;这三层少说也有三十个房间,既然不能一个一个探索,那就再加把力一定要将水搅浑。”
紫烟轩千金厅位于四层之上,厅如其名修缮得十分奢华,金玉为堂,红梁绣柱,一派艳俗的气息。
大厅中央,沐寒蕾扭动着水蛇一般的纤腰,足尖垫地欢快的旋转着,还时不时向陆少云抛着媚眼。
“赵某今日当真是大饱眼福,不但能欣赏到影扇舞,还能劳动沐掌柜亲自献舞。”裘衣男子率先鼓起掌来。
“赵公子满意就好!”位于中央主坐的一个短须男子举起酒尊,笑道:“来来来,为咱们合作愉快满饮此杯。”“孙员外,正所谓予人方便予己方便。”裘衣男子也不客气,将酒尊的美酒一饮而尽:“再说,员外给的价码也很公道!”
“与赵公子做买卖,银子从来都不是问题。”短须男子适时的拍起裘衣男子马屁来:“要知道多少人想与赵公子合作,还没有机会呢。”
“员外太客气了。”裘衣男子嘴上虽然客气,可他那得意的神情却出卖了内心的骄傲:“行云,这次的事为兄便全部交予你负责了。”
“大哥如此关照行云,又焉敢不效犬马之劳。”陆行云面露喜色,仿佛这次得了多少的好处一般。
“陆公子,别一谈买卖就将奴家忘得一干二净。”一曲舞毕的沐寒蕾迈着轻盈步伐来到了陆行云的身边,一只染红了指甲的玉手搭在了他的肩头:“你说,奴家这一舞比之方才那丫头如何?”
“论舞技当然是沐掌柜更胜一筹了。”裘衣男子不等陆少云开口,抢先截口:“若不是沐掌柜是孙员外的得力干将,赵某倒想以千金相聘。”
“赵大哥所言甚是,行云也是如此觉得。”陆行云本对沐寒蕾无多大好感,可见裘衣男子如此说,却是不好相拂。
“若是寒蕾愿意,孙某没什么意见。”短须汉子故作客气的笑道。
“赵公子、陆公子,奴家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好。”沐寒蕾‘咯咯’娇笑,搭在陆行云肩头的玉手轻轻按揉起来。
“玩笑,玩笑。”裘衣男子显然是场面上的老手:“孙员外的人,我等又哪敢染指,哈哈哈!”
“掌柜,王公子似乎饮了不少酒正吵吵着要见你呢!”先前的襦裙婢女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他还说、还说。。。。。。”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平日里的规矩都忘了吗?”还未等襦裙婢女说完,便挨了沐寒蕾一记清脆的耳光。
“王公子?是什么人?”主坐的短须汉子一指捂着半边嘴巴,满脸委屈的婢女:“还有,他还说了什么?”
“还楞着做什么,东家问你什么就答什么。”见襦裙婢女一时间没有反应,沐寒蕾连声呵斥。
“他、他还说,赵、陆两位公子不够意思,自己去享受却丢下他一个人。”襦裙婢女回过身来,连忙说道:“若是掌柜不亲自去伺候,他便将轩中给翻个遍。”
“哈哈哈!这倒是咱们的疏忽了。”裘衣男子听了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这位王公子乃是工部侍郎王庆之大人的公子,也是赵某的朋友,不知道员外可介意邀他前来这千金厅?”
“哦?既然是赵公子的朋友,邀他来此又有何妨!”短须汉子笑道:“反正咱们正事也谈完了。”
“东家,如此重要的地方怎么能让闲杂人等进入?”沐寒蕾似乎对王俊尘有着深仇大恨一般。
“来者皆是客,不可无礼。”短须汉子摆了摆手,起身笑道:“孙某还有些事就不奉陪了!寒蕾,替我好好招呼两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