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计划行事。”韦戈面无表情地下达了命令。
“是。”几个监察局的监察官小心翼翼地向着高塔而去。
隐士和洞世一直在旁边看着,直到那些监察官都进入了高塔之后,洞世才看向韦戈说道:“韦局长,那几位应该都是监察局的得力干将?若是就这么都折损在这里,监察局的损失怕是不小。”
韦戈恭敬地说道:“大人,您多虑了,身为监察官,本身就要为联邦捐躯的觉悟,而且我对自己的下属很有信心,他们一定可以安全回来。”
洞世和隐士对望了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事实上他们都很清楚,那几个监察官根本不可能再回来,他们本来就是祭品,只有他们牺牲了,计划才能够继续进行。
韦戈也很清楚这一点,却为了能够让自己的守护者晋升,宁愿让自己的属下去送死,而且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好像那些下属的死,在他眼里和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似的。
洞世实在难以理解,这么一个冷酷、自私、残忍的家伙,为什么能够让所有的监察员,都死心塌地的跟着他,而且还惟命是从。
过了不久,果然听到那高塔之内,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而那座诡异的高塔,在塔顶的位置,也亮起了一点奇异的光。
“终于来了……”隐士看着塔顶的那一点光芒,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那就是传说中的天堂吗?”韦戈眯起眼睛,看着那逐渐发光的高塔,喃喃自语道。
隐士点头道:“不错,那里的确就是天堂,那位女皇用来天人感应,礼佛参禅之地,号称最接近天的地方,也有人叫他通天浮屠。”
韦戈盯着天堂,继续问道:“据我所知,那位女皇只是普通人类,纵然当时她的地位再怎么尊贵,应该还不至于成为仙佛一般的存在?”
“人间的皇帝,确实没有资格成为神话传说,更不可能在死后化为天灾级的存在。”隐士顿了顿说道:“但是那天堂之中的,却并非是那个女皇。”
“不是女皇?”韦戈微微一怔,脸上满是疑惑之色。
无论是神都还是天堂,都是那位女皇时期所独有的,若说这里的主人不是她,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除了她之外,还有谁有资格在神都内称王,又占据着天堂呢?
两人说话的时候,天堂上的光越来越强烈,几乎已经把巨塔一般的天堂完全笼罩在内。
隐士的心情很好,盯着天堂解释道:“再强的人类,最多也就是传奇或者史诗,绝无可能晋升神话。那位女皇也是一个人类,自然也不会例外。况且就算她成为了神话,也不可能活到现在,更不可能晋升天灾级。”
韦戈听了隐士的话,又看了看天堂上的光,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过他却没有要说出口的意思。
隐士见韦戈的模样,就知道他猜到了一些,于是就说道:“既然你已经想到了什么,那就说出来听听,让我看看你想的对不对。”
韦戈沉吟着说道:“我听说,龙门石窟有一座佛像叫卢舍那大佛,就是按照那位女皇的面容雕刻而成。”
隐士听韦戈这么说,顿时笑了起来:“你果然是一个聪明人,卢舍那是光明普照的意思,而那位女皇给自己取的名字当中有一个曌字,与卢舍那的含义基本上是一致的。”
“所以,天堂中真的有一尊卢舍那佛?”韦戈微微变色。
若那天堂之中的,真是卢舍那佛,那就真的可怕了。
佛有三身,卢舍那佛就是其一,名为报身佛,是绝对真理的智慧之佛。
换个通俗一点的说法,卢舍那佛与被人们所熟知的释迦牟尼佛是三位一体的大佛,可以算是佛教最顶级的大佛之一。
“佛都有慈悲之心,如果真是卢舍那佛,又怎么会需要用活人祭祀?”韦戈觉得隐士的话有些漏洞。
“难道韦局长就没有听说过佛由心生这句话吗?”隐士继续说道:“所谓的佛,就是一面镜子,只是这面佛镜照的不是人而是心。你若心善,那佛便是善。你若心恶,那佛就比你更恶一百倍……是佛是魔,其实也就是一念之间……”
韦戈若有所悟地说道:“所以说,如果让这个天灾生物平平安安的出世,那他就有可能是一个善良之佛,并不会造成太大的灾难?”
“不错。”隐士笑着说道:“那自然不是我想看到的,所以我让你带人过来,就是为了不让他成为善良之佛,我需要他变成恐怖的魔鬼。”
两人说话之间,天堂的佛光已经强烈的无法直视,只听得一声门响,似有什么人自那天堂之中走了出来。
韦戈凝目而亡,发现出来的人,竟然是一个穿着月白僧袍的比丘尼。
她一步步走来,似乎带着纯净的月光,似乎看也不像是隐士所说的魔鬼。
“她看起来并不似魔鬼。”韦戈看着那比丘尼说道。
“当然还不是,若她现在已经是魔鬼,我等也难逃一死。”隐士淡淡地说道:“但是当她走出神都之后,必然会成为魔鬼。”
“这是为什么?”韦戈更加的不解了。
“因为有你在。”隐士笑了起来。
“我?”韦戈微微一怔。
“对,就是你,心如佛,自然佛常在,心若魔鬼,那魔鬼自当临世,似韦局长这般心若魔鬼之人,若是与那比丘尼心心相印,她就必然会成为魔鬼……”隐士看着韦戈说道。
“需要我做什么?”韦戈问道。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等她离开神都之后,让她看到你就可以了。”
见韦戈一脸的迷茫之色,隐士笑着说道:“不明白吗?那就不用费心去想了,到时候你自然就明白了,我们去神都外面等她。”
洞世已经发动了时间力量,把韦戈和隐士一起带出了神都。
而那个比丘尼,依然在慢慢地往前走,她走过之处,那些似人似鬼的古代士兵,一个个都重新归于尘埃,似乎解脱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