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回到了小屋。
小屋外很安静,也很干净。
晾的衣服还在。
是一件浅粉色的罗裙,边际处镶绣着银色丝线,除了稍有些名贵之外,看不出任何价值。
陈牧也不理解王纤羽那丫头为何执着于这件衣服。
重买一件它不香吗?
毕竟她又不缺钱。
不过眼下他还却很担心这位小女仆,屋外根本没有她的踪影,叫了几声后也没人应声。
就在陈牧以为对方不在屋里时,却瞥见女孩躺在床榻上。
一动不动。
唯有那双水色的漂亮大眼睛转动着。
看到陈牧到来后,眼珠子更是快速转动起来,带着几分焦急与恐惧,似乎要发送什么讯息。
艹!
眼前这情景让陈牧头皮发麻。
毕竟他又不是傻子,用脚指头都能猜到王纤羽是被人点了定身穴位。
似乎是有所感应,陈牧猛地转身。
只见先前被王纤羽仔细擦拭干净的木桌前,坐着一位女人。
红衣女人。
陈牧自认为面对美女的定力很足。
毕竟在那个被“ps”“美颜磨皮”“整容”“3d虚拟”技术轰炸的年代,什么样的次元美女没见过。
比如面对王纤羽这个颜值很高的漂亮女仆,压根就没动过心思。
咳咳,偶尔。
可眼前这个女人给他的心理冲击尤为剧烈。
第一眼,很惊艳。
第二眼,特别,极其的想在床上征服她!
第三眼,自惭形秽。
第四眼,真特么大!
巨无霸有木有?
“先说声抱歉,用这种方式迫使你回来,毕竟你若是想离开,估计没几个人能追到。”
红衣女人端起茶杯,轻抿着茶水。
女子嗓音轻柔悦耳,但听入耳中却显得极为刺骨森寒,不带一丝感情。
不过陈牧的注意力却在那杯子上。
那是他之前专用的。
现在被这女人喝过后也只能扔掉了,谁知道对方有没有病菌粘在上面,或者口臭?
陈牧胡思乱想着,脸上却一副冷淡的样子。
“你是在故意躲我。”
北域妖后饶有兴趣的盯着他,红唇弯起,“好好的待在这里修炼,突然就要离开,果然神识敏锐。
你是什么时候感应到我存在的?还是说,发觉了我无意间释放出的杀意?”
陈牧暗暗苦笑。
大姐,谁特么在躲你啊,老子是在躲那臭道士。
再说你特么是谁啊!
是不是找错仇家了。
见陈牧不开口,北域妖后也懒得言语试探了,淡淡道:“我姓洛,叫洛烟,大多数人们都叫我妖后。”
妖后?
陈牧一怔,打量着对方,内心充满了困惑。
难不成这女人是妖?
猫妖?蛇妖?狐狸精?猪妖?鸡妖?
陈牧胡乱猜测。
而一直盯着陈牧表情的女人,见对方在听到‘妖后’这两字没有反应时,眼眸微微眯起。
“这家伙确实不简单。”
妖后暗暗想着。
但凡在修行界的人,基本上都听过她的名号。
而在得知她身份后却不作出反应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聋子。另一种是完全不屑。
显然,陈牧属于第二种。
唯有极强大的自信与实力,才不会被对手给震慑到半分。
“是不是想知道我什么要找你。”
北域妖后问道。
陈牧冷静下来,微微一笑:“我猜不会是因为我长得太帅,所以来追求我。”
北域妖后有些意外对方的回答方式。
在她看来,像陈牧这种高手应该是那种不苟言笑的酷冷之人,没想到也会有点幽默性格。
不过对方越放松,就证明越不在意她的存在。
“你的确长得好看。”
望着陈牧轮廓分明的俊朗脸庞,北域妖后由衷说道,“至少在我见过的男人当中,最让人深刻的一个。”
“若我年轻十来岁或许真追求也不一定。”
妖后又补了一句。
“年轻十来岁?你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啊。”
陈牧佯装很惊讶的样子。
北域妖后降唇儿勾出一条略带讽刺的弧线:“阁下是在故意奉承我呢,还是……害怕了?”
陈牧想了想,走到桌前坐下。
与女人面对面。
害怕?
废话!当然害怕的都要尿!
但现在也只能强撑着让自己充当高手了,否则就被这女人送往阎王殿跟阎王喝茶了。
“你觉得呢?”陈牧直视着她。
北域妖后纤细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水杯,没有说话,杯中的涟漪一圈,接着一圈,不曾消散。
她在犹豫要不要出手。
其实从陈牧进屋开始,她便一直在估量对方的实力,看自己能有几分赢面。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对方无懈可击!
明明陈牧看起来很自然,没有半点防御,可偏偏却找不到一点攻击突破口,这就很难受了。
高手与高手之间的对决,就是在寻找对方的一丁点破绽。
找不到,说明对方比你强大!
最为重要的是她压根就看不穿陈牧的实力,每一次神识的试探,感觉对方犹如一片汪洋大海,深不可测。
同样,在陈牧眼里这个女人也是深不可测。
虽然他实力一般,但也能大概从别人身上估算出对方的境界修为,这个女人却完全看不透。
“先把乾坤为鼎器,次将乌兔药来烹……”
北域妖后朱唇轻启,语气有了几分舒缓,缓缓念道,“既趋两物归黄道,争得金丹不解生。”
陈牧皱眉。
对方所念的,是他前些日子在落凤城参加宴会时随口胡诌哄人的。
这女人为何知道?
北域妖后赞叹道:“阁下在修行一道上的学识认知令人佩服,在我看来,便是三大圣地也很难找出一人有此见地。”
“所以……你是我的粉丝?”陈牧开玩笑道。
“粉丝是什么意思?”
北域妖后不太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
陈牧笑道:“没什么,我就是想知道你究竟找我有什么事。”
“报仇。”
“……”
“我弟弟是黑岭妖王。”
“……”
此时的陈牧郁闷的想吐血。
贼老天!
你特么给老子搞什么玩意,逗我玩是。
“可惜这仇暂时报不了了。”
北域妖后叹了口气,犹豫再三,最终放弃了出手的打算。
两人目前不在一个层次上。
更何况她受伤严重,目前也仅仅只能发挥出十分之一的实力,拿什么跟陈牧斗?
“我说明一点,你弟弟——”
陈牧欲要开口解释真相,但女人打断他的话:“我弟弟的死是咎由自取,你不必找什么借口。”
“不是,我的意思是他——”
“我杀不了你,但你也杀不了我,不信你出手试试。”
妖后以为陈牧要说一些她弟弟的坏话,也懒得听,起身淡淡道,“但仇还是要继续的,后会有期。”
说完,红衣一闪,不见了踪影。
余留淡淡的香味。
陈牧发懵。
你大爷的,这就走了?
敢情也就是个撂狠话的绣花枕头罢了,还摆什么妖后架子。
滚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