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少年心疼自己的妹妹,不愿意她拼命,因为是小乐乐自己的选择,他只能劝,不能干涉。
“没事,没有性命之忧。事后我可能要睡四五天才能醒,晁哥哥不要动我眉心的针,每天早上给我吃松树瓶的药,晚上给我吃竹叶瓶里的药,一次三颗,每天用软管给我灌药,药汤再熬浓一点,三碗熬到一碗。”
金针刺穴的效果很好,短短几分钟,乐韵就恢了相当于健康状况时五分之一的力气,赶紧交待了美人哥一些事项。
“我记住了。”小团子做了决定,美少年不能阻止,只有当好后勤的份。
美人哥哥是真心疼自己,乐韵咧嘴笑:“晁哥哥,我这次至少要修养十天半个月,过几天再帮我向导师请假,说我要延期去报道了。”
“好。”美少年揉揉小可爱的脑袋,默里教授等人老稀罕小团子了,只要她不退学,莫说延期一段时间,就是延期一两年都不是问题。
解决了后顾之忧,乐韵放心啦,转而望向掌上电脑,与专家们隔空对话:“我大概能坚持三十分钟左右,辛苦教授们了,康教授给伤号扎针,先扎左腿昆仑、涌泉、地五会,入针一分半,再扎丘墟、阳辅、陷谷,入针半分,再扎膝关……
扎针之后,观察针根四周是否渗血,观察有无消肿迹像,颜色有无变化。
再辛苦哪位教授用注射器先从伤者右臂取血,在地面放一张白纸,以距白纸约二十公分高的位置滴血于纸面,五分钟后再从伤者涌泉附近取血,以相同的方式滴在白纸面,给我看看纸上血渍的形状和颜色。
再辛苦哪位教授取伤者的血装三只标瓶,分别滴入一滴酒精,碘伏和盐,观察各个标瓶血液颜色变化……”
小姑娘说做准备,专家们精神高集中,立即就行动起来,或协助康教授扎针,或者取血滴,没有盐叫人去食堂找盐,叫护士送干净的白纸。
守在手术室的两青年狼汉子帮忙跑腿。
康教授扎好了针,聚精会神地盯着观察,发现有几个穴位扎针后渗出血丝,有些穴位并不渗血,维和战士肿胀的左腿并没有任何消肿的迹像,坏疽部分的暗绿色也没变化。
有两位专家抽了血滴在白纸上,将白纸放到摄像头镜头前给小姑娘看。
用标瓶测试血液的人也按要求添加了指定的东西,将标瓶放在镜头前,他们和小姑娘一起观察血液变化。
因为不在现场,通过摄像头转播只能看出大概,没法收集细微变化数据,乐韵凭借能看到的一些变化,也确定了自己最初从视频里看到伤者的腿时的推测。
“他感染了登革热病毒,左腿因创口感染已经成败血症,败血症还在初期阶段,目前器官功能受到的影响也还较轻。”
“即感染了登革热病毒又有败血症?”
小姑娘说出她的诊断,康教授等人一惊,因为维和战士的腿坏疽,他们也担心会变败血症,已经送血液和血清去化验,化验结果还没出来,他们还不确定是不是败血症。
“是的,先感染了登革病毒,因登革热病毒导致败血症。”
“他的腿还有救吗?”
“能保住他的腿吗?”
“不能。”乐韵心中遗憾,仍然毫不迟疑地下了诊断结果:“他的左腿因断裂部分仅只有几条小血管相连,血液流通度差,败血症的病毒还没有大量侵入上半身和器官,对器官和全身血液影响略少。
他血液里的登革热的病毒浓度已经达到了一定的高度,再加上少量败血症病菌,他的免疫能力正在快速下降,器官衰竭速度在逐步加快。
如果败血症的病原菌和毒素大量侵入上半身的血液和器官,两种病毒同时攻击免疫细胞,他的器官承受不住,随时可能失去生命。
给他截肢,以最快的速度切断败血症病原菌向全身血液和器官输送的道路。
之后,再服用我特制的解毒丸,辅以针灸排毒,干掉了登革热病毒和败血症的少量病原菌,先保住他的命,以后再给他调理,让衰竭的器官慢慢恢复活力。”
小姑娘给出了最终诊断结果,专家们并没有任何质疑,维和战士腿伤位置的下半截坏疽非常严重,骨头也缺失了很多,除非小姑娘亲自做柳骨接骨手术,其他人没有妙手回春术。
“燕大校,你的意思呢?”专家们隔空问燕少,上级将维和战士交给了燕少,那代表将决定权也交给了他。
“做手术。”僵直着腰坐着的燕行,艰难的做出了决定,截肢掉了一条腿,至少能保住维和战士的命。
“我的力气支撑不到给他做针灸的那刻,等会燕帅哥会带药丸去医院,他也会带上针炙步骤的录音,辛苦康教授主持针灸。”
“不辛苦,不辛苦,小姑娘客气了,这本来就是我们的份内事,定当全力以赴。”康教授连接接了话:“小姑娘啊,你这样子,我们也不去探望你免得打扰得你没法静养,你好好养身体,自己对自己好点。”
“谢谢教授们的关心,我养段时间就能恢复过来。”几个老教授目光殷切,乐韵真诚的道谢。
“小姑娘自己多保重,我们准备手术了。”秦主任对着镜头笑一笑,便挂断视频,小姑娘已经虚成那样,就别让她看这边了。
断开了视频,专家们立即检查手术工具,以最快的速度做完手术前期准备,给维和战士做消毒和麻醉工作。
与医院的视频结束,乐韵趁着自己有力气,从大药箱里找出解毒丹,剖分成两瓣再用自封口袋子装起来,又单独装了一颗绿色药丸。
将药丸子交给燕帅哥,再找出针套,挑出三十几根针金针和几根特殊型的针用皮套装好,也让燕帅哥带去医院。
那些针给维和战士做针灸时需要用到的,算是借给医院暂用。
金针与药丸子都交给了燕某人,接下来就是录针灸步骤。
燕行开了手机录音,自己也用心的记。
美少年也拿了自己的手机和电脑录音,燕少的那份要拿去医院,他这里的留作存底。
录好了针灸步骤,距离半个钟还有十来分钟,乐韵抓紧时间去熏衣室泡药浴。
燕行没好意思蹭饭,带着药丸子和金针去医院。
蓝三正准备跟着傅哥去吃饭,听队长说出发医院,匆匆忙忙跑回月台,登上直升机看到队长坐在副机长位置,没见小萝莉,他也没问,驾着直升机直奔医院。
直升机冒雨飞至医院,降落在大厦,两人匆匆进大楼乘电梯上楼,到达楼层,直接找去了手术室。
他们俩到达时,手术室已经打出了手术中的字样,先坐在门口等。
乐韵泡药浴时也拔掉了前胸穴位上的针,再在自己身上扎了几根针,催使身体快速吸收掉药汤里的药力。
她赶在金针刺穴期限结束前结束了药浴,拔掉针,穿好衣服,还没走出熏衣室,时间也到了,精神力与体力一点一点的消散,乏力感越来越明显。
美少年守在门口,看到拉开门走出来的小团子脸色不对,便知她的刺穴提神法到了期限,将人打横抱起来,赶紧回了九德堂。
宣少华少已经将小美女的晚餐做好,放在九德堂的圆桌上。
美少年带了小团子回到九德堂坐下,喂她吃饭。
乐韵趁着还有点力气,一口气喝完汤,吃了一只鸡腿和大半碗粥,等了十来分钟,再一口气将药给喝光。
喝完了药,她也不强撑了,任由自己的眼皮合拢。
乐善麻溜地打洗脸水,照顾姐姐洗了脸擦了手,和美人哥哥将姐姐送回卧室睡觉。
小美女又昏睡过去了,宣少华少收拾好了桌面,和晁少、小乐善去饭厅吃晚饭。
趁着吃饭时,美少年也告诉宣少华少,他家小团子说可能要睡四五天才能醒,请他们接下来几天暂时不用熬药和熬药浴汤。
宣少华少也听到了小萝莉与人说话的内容,他们假装不知道,晁少知会了他们,他们饭后将煲药膳的罐子刷得干干净净,药材和食材也分别密封装箱。
燕行和蓝三守在手术室门口,等了良久还没动静,打电话订了餐,又继续等,等了足足四个多钟,手术室的门才打开。
秦主任等人不仅给维和战士做了截肢手术,还做了摘除被流弹片毁了的右眼,将左眼眶附近的残渣片也取出来,手术时间自然长。
做完了截脚和眼珠摘除手术,立即换手术室。
专家们看到守在门口的燕少,招呼他一起转移到另一间手术室,先放了录音,大家研究了一阵,给维和战士喂了半颗药丸子,然后才由康教授做针灸。
康教授依着小姑娘所说的力道下针,入针深浅、穴位,都遵照小姑娘所说执行,将金针一一扎在相应的穴位。
他不会温针术,扎完针便耐心的等,等到一定时间再给维和战士吃另半颗药丸子,再给扎了几针。
维和战士被喂了另半颗药丸子不到半个钟,手掌和脚底涌泉扎着的特殊型孔里汩出暗红的血。
专家们守在手术室四周,看到针孔渗血,立即将血收集起来装在标瓶里当研究样品。
针孔里的血像是地泉似的,不停地冒,一直汩了约半个钟才变成鲜红色。
血液颜色变成正常的颜色,说明排毒排得差不多了。
康教授再给维和战士扎了几针,待针孔里不在冒血,再拔针。
教授收回了金针,燕行才上前再次喂维和战士吃了一颗药丸子,再和专家们将人送去病房。
转入病房,有护士们负责,给维和战士输血,打消炎药水。
燕大少和秦主任等人观察了一阵,确认监控仪器监测得维和战士的指数正常,才去食堂。
外卖送到了食堂,教授们来了,食堂帮将菜加热了一下。
吃了迟来的晚饭,专家们也下班回家休息。
燕大少与队里的兄弟们也匆匆回了驻地一趟,回去收拾了一下,又带着行李去了殡仪馆。
这一夜,金父金母与金小弟彻夜未眠,燕大少与兄弟们也彻底未眠,都守在灵堂,安静地陪伴金廿二最后一晚。
雨也滴滴嗒嗒的下了一整夜。
整夜下个不停的雨,持续到上午六点过后慢慢变小,将近七点多钟时也终于停了。
若是有心人记时间,便能发现从下雨到雨停,整整三天三夜。
雨停之后,云散雾散,七点多钟,三天没有出现的太阳也再次冲出云屋,露出了脸儿来。
晴光初现时分,市民们成群结队的前往殡仪馆祭奠,八点过后,各界人士也组队而至,之后,国院旗下的各个部门、首都市的各个部门的领导和代表们也陆续到达。
金廿二没有遗体,所以也不用棺材,仍然以小萝莉赠送的金丝楠木盒为棺,盒棺和遗像移到了灵堂中,四周环绕鲜花。
至殡仪馆参加告别仪式的悼念者穿白衫衣或黑衫衣,左胸佩带了白菊花或忍冬花。
首都市管政管人的一二把手都没缺席,贺家七爷贺祺英、晁家晁一爷与同仁们俱是白衬衣,各人抱了一束白菊。
贺七爷晁一爷等人进灵堂后先向金烈士遗体骨灰盒三躹躬,献了花再绕盒棺一圈,然后去慰问家属。
贺七爷看到小龙宝也在烈士家属之中代家属答礼,并无任何不满,反而倍加欣慰。
贺家老祖宗行伍出身,历来珍视袍泽之情,他们家的小龙宝继承了先辈之遗风,视袍泽为手足,与兄弟们肝胆相照。
晁一爷看到烈士亲属群中的燕少也丝毫不意外,这样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以前,燕大少团队里的战士牺牲了,在追悼会上,燕少与他的队友们也是以家属身份在旁代为答礼。
晁一爷贺七爷与王凌云等人慰问了家属,也去了悼念者们的席区站立。
到殡仪馆追悼金烈士的客人连绵不绝。
当又一波吊客走进灵堂,燕少与队长们认出他们是在密市被挟持的那些人质,看到他们千里迢迢来送金廿二最后一程,心中的痛得到了一丝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