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攻势显得十分突然,陡然爆发,一瞬间,几十头深渊魔怪都将目光集中在我身上,奔跑中溅起了一层奔涌的黄沙,让人心中莫名的惊恐。
攻守易势,我活动了一下酸软的右臂,看着这外宽内窄、呈现出漏斗形状的石洞口,那源源不断涌出的各色魔物,各有不同的丑陋,这种丑陋无法用文字来形容,分明是一种源自内心深处的憎恶。
它们,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激战在一瞬间再度展开,由于那洞口已经被玄诚真人打入了一张符篆的缘故,所以这次涌出来的,魔怪数量,并不如同之前那么庞大,然而整体实力却要高上许多。玄诚真人已然受了重伤,即便是勉励出手,也无法再保持之前那般的犀利,他这边陷入颓势,守在他身边那几个二代弟子也支撑不住了,仓促间还未来得及组合成剑阵,便有两个灰衣道士惨呼着倒下。
回头之际,见两个倒下来的灰衣道人差点没魔怪践踏,好不容易被张小饼救起来,脚步却也是摇摇欲坠,根本就无法站稳,显然是受到了十分严重的内伤。
如今这形势,要想完整解决这些从深渊中涌出来的魔怪,已经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崂山一种弟子早在我们登顶之前,便已经经历过了一场场的厮杀阵仗,时间耽搁越久,对我们越是不理,我稍作犹豫,急忙跳到了一头双面巨怪的头顶之上,朝着那些还在奋力抵抗的崂山二代弟子喊道,
“你们快走,带着玄诚真人离开,我和小饼稍作阻拦,只要进了林子就好!”
张小饼听到了我的高喊声,立刻也挥舞着七星剑,在兽群中一阵掩杀,快速朝我这边赶来,崂山众人感激涕零,远远地对着我们拱手说道,“两位大恩大德,崂山永远铭记在心!”
玄诚真人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然而一句话尚未开口,率先一口血便喷了出来,他如今已是樯橹之末,就算陪同我们留下来,即便是能够多斩杀几头魔怪,也难免会有性命之忧,对局势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面对眼的浩浩魔物,凶威鼎盛,他心中固然悲愤,但也没有彻底丧失理智,知道事不可为,于是口称了一声感谢,朝着洞口奔去。
崂山道士一撤离,所有魔物都将目光朝我和张小饼投注了过来,一瞬间,我们所面临的压力顿时就大了几倍,不过值此关键时刻,也只有拼命抵挡,我再次激发止兵剑,纵横的煞气萦绕之下,将黝黑剑锋点燃了一片诡异的猩红,横劈竖砍,身形如电,倒是将大部分都留在了此处,止步不前。
魔物汹涌如潮,我正拼得勉力,好几次都差点被这魔怪庞大的身躯碾压致死,正咬牙格挡只见那,听到张小饼高喊一声,“小寒,他们走了,我们也走!”
终于可以脱身了……
我此刻浑身酸麻,疲倦欲死,听到张小饼的呼喝声,当即也是强打精神,且战且退,而在即将退到崖口边缘的那条小路时候,突然视线尽头又出现一道绿影,朝着我这边疾射而来。
张小饼眼观六路,比我更先一步察觉,抬手一剑,凛冽剑光朝着那道绿影射去,却不想那家伙敏捷至极,身形微微一晃,便冲到了我的面前。
一秒钟都不到的对视,我却能够在对方的眼神中,察觉到无比的仇恨与疯狂。我玩意与之前被我们联手弄死的狼爪怪物一样,携着浓威而来,我此刻正与一群狼头怪物血拼,回身一剑朝它刺过去,不料这家伙竟然一爪子将我的鬼剑荡开,朝着我当胸,一掌打来。
事情发生得实在太快了,我在围攻之下根本就没有办法专心临敌,那怪物手掌中却仿佛有着千斤之力,一掌击出,整个空间的气息都为之一凝。
我无法闪躲,心中浮现出了苦笑,看来是我装波伊过头了,眼前这魔物如潮,非人力可以抵御,我和张小饼的宿命,难道就是为了整个江湖捐躯?
就在我心中被绝望包裹着的时候,胸口一道绿光陡现,却是那小彩及时出手,朝着这凶戾的魔怪兜头照去,替我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
这魔怪堪比精钢一般锋利的爪子明明已经触及到了我的胸口,给这绿色光斑一照,却浑身僵直,在那一刻不由得迟滞下来,仿佛愣神了一秒钟。
这一秒钟,就是生与死的距离!
它这边稍一停顿,张小饼便已经及时来援,七星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幻影,徒然递来,将这爪子撞飞,以此同时,我手中的剑身也突然翻转,止兵剑中携着浓浓的煞气,锋芒毕露,将这魔怪抓向我的胳膊横削掉了一截。
接着,我将小腿一抬,脚尖蕴含着十二成的力气,突然撞击在了这魔怪的胯部。我这一招碎蛋脚声势浩大,若是普通人类,保管尚未被我踢中时就已经吓尿了,然而那魔怪胯下却是空空无物,这一脚并未碎裂蛋壳,反倒如同撞击在了铁板上一样。
不过我全力施为,好歹也是起到了意思出其不意的效果,反应过来的狼牙魔怪悲鸣了一声,蛋虽未破,却发出了蛋疼的惨叫,整个身子就朝着后方,跌落而去。
这魔怪遭此重创,我们却没有敢乘胜追击,而是旋风一般冲到通往山脚的小径当中,一把抓住崖口上的青色蔓藤,一阵滑行。
借助着下坠的势头,我和张小饼很快就翻身跃下悬崖,来到了之前分手与同伴的地方,刚一翻身滚落,旁边等待已久的尘慧和尚便立刻自丛林缝隙中冲上前来,抓着我,问情况怎么样了?
我说快走快走,这边危险了,马上就有怪物要冲下山来!
我推着尘慧和尚往山脚下狂奔,回头之际,却见那头狼牙怪物已经带着一大群长臂过膝的矮骡子在崖口中穿梭跳跃,而在这些家伙的身后,则是一大群短腿蜥蜴人和浑身是毛的长虫,根本就不走寻常路,全是攀附着悬崖断口纵跳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