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了被黑气笼罩的大脸,对我咆哮嘶吼,“这不可能,你究竟用了什么秘法,居然能够跟我对拳!”
我冷笑着回应道,阿赞法师,先前我敬重你的修为,还以为你这一身手段都是依靠自己的苦修而得来的,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原来你本身并不强大,所以靠的,不过是借助外力来壮大自身,我不得不承认,你这泰文刺身中的邪灵十分厉害,但只要是外来的力量,终究比不上自己所修炼的那般踏实。
眼前这阿赞法师,让我想起了在大半年之前,自己在那位秦爷庄园中面对的两个敌人,他们也和这老东西一样,都是依靠着借助外物来刺激自身,表面看起来十分强大,却只是外强中干,根本就扛不住咒。
不同的是,阿赞法师身上刺符纹身显得更加凝实、强悍,施加在他身上的力量也更加强大,然而本质却是一样的。
望着他逐渐变得铁青起来的脸,我愣愣地说中国有句老话,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次,换成是我好好回敬你!
我发出了一声暴吼,仿佛惊蛰里的一道春雷炸响,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掌缓缓缩回,然而猛然一步跨出,身体就像过电一样,眨眼间来到阿赞法师眼前,同样平平无奇的一拳,狠狠轰击向了对方的胸口。
对方在爆吼一声过后,也毫不犹豫地回身冲了过去。
我并没有动用雷击木剑,而是选择了拳拳到肉的方式,与他展开了最激烈,最为直接的肉搏战术,双方都把气势攀升到了顶点,宛如两只纠缠在一起的野兽,不断地展开碰撞,拳拳到肉,每一次碰撞声后响起之后,脚下的柏油马路都会塌陷一些。
十几拳的对接之下,阿赞法师身体中涌动着无穷无尽的气力,一直与我保持着气势上的冲击,胜负未分。
或许在外人眼中看来,这或许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然而身处战斗中的我,我一点也不慌不忙,一直稳稳地把控住了局面。
对方势同猛虎,气势也莫名凶悍,然而本质上却与我来源于本身的力量有所不同。
尽管他的拳头每一次都能震得我手臂发麻,几欲吐血,然而反观对方的眼皮,却是一直在不停地狂跳。
我的做法,是将内体当中的气通过秘术炼化,形成“本我”的气场,只要力气不曾衰竭,这种战斗方式便永远无法对我的身体造成任何负担。
可阿赞法师选择的方式却截然不同,他利用的是外力,通过种植在身体上的鬼印来增强自己的气势,他这种方式很巧妙,而且不需要经过自己的苦修,就能快速获得远远超过常人的力量。
我能看见他胸口的刺青最喜爱跳动,不断涌现出来的气场也在节节拔高,作用在阿赞法师体内,而每次得到能量补充,气势就会更甚一分,挥向我的拳头也变得越来越重。不过这种僵持不下的局面,毕竟是对方依靠外在能量的补充,才能勉强维持下来的结果,时间拖得越久,对他就越是不利。
而且,这老不死的身板瘦弱得跟排骨一样,究竟能够拿得出多少精血来献祭呢?
所以我始终不骄不躁,能避就避,实在躲不开了,才会咬牙和他硬拼一次,我心里很明白,只要能够扛得住最初这阵疾风骤雨般的攻击,就能看见在向我招收的胜利。
在我的感应之中,他顶多还能挥出三拳就会力竭身退。
而我却早已经蓄势待发,当对方鬼印中的力量陷入衰竭的那一瞬间,我便会抓住时机,全力攻出一拳,闪电般决出胜负。
果然,当他挥出倒数第二拳的时候,气势已经明显地减弱,拳风也不再如同之前那么可怕,或许这老东西自己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劣势,于是开始改变战术,当算利用灵活的步法来拉开距离。
我会给他这种机会吗?
我并不是傻的,在他刚刚露出后退苗头的时候,我已然一步朝前,加快了攻势,拳风中伴随着雷鸣般的巨响声响,封死了这老东西最后的退路。
这一拳早在我的算计之中,并且酝酿已久,无论阿赞法师怎么挣扎,气势用尽的他也改变不了这样的结局。
拳风带出一股爆炸的音节,他根本就避无可避,拳风笼罩下,他的脸陡然间变得有些陌生,那冷若冰霜的表情让他看起来更多的像是一个木头雕塑,眼睛下的皮层也瞬间闪现出了红芒。
我瞧得仔细,他身上那些青黛色的刺符纹身开始光芒流转,更加疯狂地往他的体内灌注,然后他本来落入颓势的气息再一次拔高了许多。
然而他这种做派,根本就是在竭泽而渔,这老东西还能拿得出多少精血来献祭呢,就算扛住了这一拳,还有下一拳,我就不信你能一直支持下去。
“啊……”身体中膨胀的气息让他发出了野兽般的怒吼,膨胀到极限的肌肉也终于承受不住如此猛烈的气息灌注,我看见阿赞法师皮肤上的毛孔在外扩,然后渗出了血色,并且逐渐放大,早已被撑得爆裂的衣服变成了碎布条,一片片挂在他身上,显得格外血腥。
伴随着这吼声,他鼓起了最后的力气,浑身肌肉绷起,再次朝着我冲来。
我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身手其实还是可以的,想必年轻的时候也精修过泰拳之类的对敌手段,拳头坚硬,无论是手肘,还是膝关节,都爆发着澎湃的巨力。
然而长久地沉浸邪术,让他变得赢弱下来,身体不再具备那么强大的爆发力,倘若换了一副身体,或许我未必有信心能够克制得住他,然而此刻,任凭他做出多少努力,也不过是困兽之斗,垂死挣扎罢了。
两道拳头悍然相接,然后狠狠重叠在了一起。紧接着一股气浪翻滚,隔绝掉了我的视线,短暂的僵持之后,是阿赞法师的一声痛哼,他的身体被巨大的力量抛飞起来,宛如折了线的风筝,横飞三米,狠狠撞击在了隔离带的绿化草坪之上。
然后他气息颓废,挣扎着爬起来,就连种植在他身上的那些刺青泰纹,也仿佛承受到了致命性的打击。
我看见他的身体在迅速缩小,重新恢复了他那独有的“武大郎”似的身段,口中含着一口鲜血,却碍于面子只能强撑,死活都舍不得吐出来,愤而望着我,那目光仿佛要吃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