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算?
我忽地明白过来,这拨人,应该正好就是之前在山涧中,被白纸扇用弩箭袭击的家伙,没想到他们逃进洞口并未死去,反而同样下到了墓穴。
“不是我!”我大喊着,努力把头扬起来,“我是被他们抓来探洞的,袭击你们的另有其人。”
我话没说完,腰上又被人踹了一脚,我一阵腾空,后背传来一阵巨大的力量,喉咙一甜,双眼都有些发黑。
领头那人走上来,望着我冷笑,“看你这窝囊相,的确不太像是有本事伏击我们的人,不过,我兄弟死了,总得有人负点责任,你说是不是?”
我哭丧着脸,说我真的是冤枉的,这帮人半路杀人,正巧被我撞见,所以他们就把我抓来,让我下墓给他们探路,我也是被他们逼得!
我这话大部分都是真的,那胖子嘿嘿一笑,一打响指,接着山洞中居然走出一个窈窕的声音,面无表情地来到胖子身边。
我一眼就愣住了,罗倩倩,她居然跟这帮袍哥会的人也站到了一起!
我还在愣神,罗倩倩已经对那胖子说道,“勇哥,他说的不假,的确就是个过路的废物。”
我脑子已经有点不够用了,之前白纸扇暗算袍哥会这一众弟兄的时候,罗倩倩就在我身边,还跟我解释这帮人有多么凶狠,和白纸扇比较起来同样不是善茬,可这会儿,他们却站到了一起。
那个被称作“勇哥”的大胖子眯了眯眼睛,望着罗倩倩说道,“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罗倩倩究竟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获取了这帮凶神恶煞的人的信任,她十分淡定地说,“我们中途碰过面,他还向我问过路呢!”
罗倩倩在说谎,我一下就听出了,抬起头来,发现罗倩倩也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眸闪烁了一下,仿佛再说,想活命,就不要多说。
“是这样吗?”勇哥看着我,忽然嘿嘿笑起来,“也好,一会儿要下墓了,让他先走,帮我们趟一趟路也好。”
我心中悲凉,没想到绕了一大圈子,落到另一拨人手上,还是得干探路的活。
这帮人都没把我生死放在眼里。
我又去看罗倩倩,发现她已经把目光移向别的地方,看也不看我。
马勒个巴子的,想活命,看来还得靠我自己!
勇哥上来踢我一脚,“行了小子,快站起来,反正你也要死,临死前留着有用之躯,替我们贡献点价值,自己也能活得久一点。”
我被赶到了前面,洞子里空气沉腐,让人透不过气。有人拿刀逼着我,一步一步地挪到前面。
这帮袍哥会的家伙行事更加严谨,途中并未有一个人开口说话,气氛诡异而安静。
我走在阴冷潮湿的洞口中,石壁粘稠,渗着不知道从哪儿接到的地下水,这四周全是坑道,还有泥土被翻新的印子,看来我们脚下的路,应该是刚被挖出不久的盗洞。
这帮人还真有本事,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凿出这么大的洞口?
墓葬文化,在人类文明史中已经淌过几千年的长河,古人讲究死者为大,对生丧葬养的看中远比一切仪式都要严肃得多。
正因为如此,历代王侯将相的墓穴,都布满了各种各样的暗弩机关,盗墓绝对是一件凶险的事,只有真正的亡命之徒,才有胆子下墓。
我被逼到了盗洞的尽头,这时忽然有人从后面轻轻拽了我一把,紧接着有只滑腻的小手在我手心抚过,塞了一张小纸条在里面。
我赶紧握着小纸条,回头见罗倩倩漠然走在我身后,根本就没看我。
队伍停下来,带头的勇哥跑向盗洞尽头,对着身边人挥挥手,蹲在那儿小声嘀咕着什么。
我趁机将纸条展开,快速瞟了一眼,上面的信息很简单,“不想死,就把帮我戏演下去!”
字迹潦草,显然写得十分仓促,应该是罗倩倩挤破自己的手指写下的。
我把纸条藏在背后,轻轻塞进口袋,这是勇哥把头转向自己身边的兄弟,嘿嘿怪笑道,
“那几个老家伙给我的信息还真是有用,这里应该就是公羊举的墓葬之所了。”
他身边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也阴狠怪笑道,“勇哥,你也不想想咱们用的是什么手段逼问,亲儿子都剁碎了,当着他的面喂狗,能不说实话吗?”
我听得心头拔凉拔凉的,这时勇哥又说,“何晨,李忠,你们赶紧把家伙拿出来死死,看看这蜀中唐门花了大价钱卖给我们的家伙,究竟能不能管用!”
两个精瘦汉子立刻鱼贯而出,从随身的口袋中摸出许多小巧机关,当着我的面快速拆装组合,很快就布置成功,造出一个怪模怪样的器械来。
这玩意前面是几把锋刀,刀刃又尖又利,后面则连接着金属架子,可以放在地上作为手里支撑,尾端则是几个摇手,可北方农村收割麦子的机器有点相似。
两人转动摇手,那锋刀便是一阵寒芒闪动,坚硬的石壁在眨眼间被切割成粉末,如果豆腐般脆弱。
不一会儿,两人便借助器械之力,在坚硬的岩石层表面掏出了一个小洞,半米深,直径如同篮球大小,透过那暗青色的石壁,我只能看见一片黑暗。
勇哥喜上眉梢,不由感叹道,“嘿嘿,这‘刨地鼠’不枉老子也是花费了大价钱的,用来破壁还真是好用,唐门那帮家伙咯咯眼高于顶,鼻孔都快翘上天了,倒真有几分本事。”
另一个汉子讲道,“树的影,人的名,蜀中唐门,屹立千年不倒,能在江湖上闯下诺大名头,自然有他的道理,勇哥,这盗洞挖好了,下面应该直通主墓,咱们要不要……”
他这话刚说到一半,忽然之间,那盗洞中便忽地晃过一道红色的影子,一闪而过,空气莫名变得阴凉起来,我耳边还隐约听到几声诡异而空洞的冷笑,
咯咯……
像是有个女人在笑。
卧槽!
我吓得心里直突突,那几个靠在石壁上的人分明也听见了,纷纷将目光转向罗倩倩,“丫头,你笑什么?”
罗倩倩指了指盗洞,“我没笑,笑声是从主墓中传来的。”
“胡说,这墓穴都封闭千年了,哪里还能有女人,除非……”
她的话立刻遭到其中一个汉子的斥责,可说到最后,那汉子却唰一下白了脸,“啊呀”一声从墙壁中蹿起来,
“狗.日的,是谁在摸我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