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急于做点什么的韩二胖,小暖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便问道,“二胖伯,咱现在该怎么办?”
听到小暖说出这个“咱”字,韩二胖周身通泰。自此秦家村大小村霸联手,天下我有!
该怎么办?韩二胖看着小暖的小脸,忽然发现自己说不出口。
他发现陈祖谟回村后,立刻就跑过来跟小暖分享自己偷摸看了好几个月,终于变大的瓜,然后找个绝佳的位置继续围观的。
可他怎么就忘了,小暖再厉害再能打也是个小女娃啊。她连男女之间的事儿都懵懵懂懂的,怎么能去围观亲爹的小妾红杏出墙呢?
若是让秦氏知道他带着小暖去看这事儿,一定会扇他耳光的。不对,她不会自己扇,而是让绿蝶扇。想到绿蝶的断牙铁手,韩二胖腮帮子疼,“小暖啊,展家的武婢还有绿蝶这么厉害的吗?我想讨一个回来看铺子。如果是没卖身为奴的,给你大壮哥当媳妇也好。”
大壮二壮是韩二胖的俩儿子,无论是性格还是身材都有乃父之风,这也是韩二胖在村里行事越发猖狂的原因之一——后继有人!
这话题过度的太快了,小暖眨巴眨巴眼睛,当初绿蝶到她家,的确是以展家为借口的,“等展二夫人回来后,我给您问问。”
展二夫人小吴氏虽然住在秦家村,但是她恪守妇道,除了秦氏家脸大门都不出,村里人见过她长啥模样的妇人都没几个,更别提男人了,“成。小暖觉得我家二壮咋样?”
“二壮脑子灵,虽然书读得一般,但一定是块做生意的好材料。”小暖如实评价,琢磨着韩二胖这是想让韩二壮到第一庄干活?可韩二壮比自己还小一岁呢,还不到出来做事的年纪。
韩二胖听到小暖夸儿子后咧嘴笑了,然后伸大手拍拍小暖的肩膀,“还是你有眼光!你接着玩雪,二伯回去继续盯着,有消息再告诉你。”
今天是大年初一,就算青柳的事儿真被渣爹抓现行了,他也会压下来等年后再偷偷处置,所以韩二胖一定吃不到大瓜。不过,小暖看着韩二胖跑远的身影还是颇为羡慕,她也想去看渣爹发现有人给他戴绿帽子时扭曲的脸。
“啊!”韩二胖脚下一滑仰面摔倒在雪地上,然后爬起来回头冲小暖笑笑,依旧跑得飞快。
小暖踩着路边的雪咯咯地笑,韩二胖这样的人,活得痛快。
陈祖谟给城里几个重要人物拜了年,又跑到紧闭的乌家大门口规规矩矩地给乌老将军磕了个头后,才回村的。
按说陈老爷子也该回来,不过昨天他们在村里丢了那么大的人,又在祠堂磕了上百个头后,陈老爷子已躺在家里起不来了,才让陈祖谟支身前来,千叮万嘱,要儿子对待族人一定要有礼,不能让人挑出一点错处。
拜完年后,陈祖谟到族学给孔子画像上香,见马得银领着两个人在清扫族学院内的积雪,便问道,“马得铜呢?”
马得银只得含糊道,“他病了。”
孤村日子寂寞,他们兄弟在族学内听圣贤书听得头疼,不赌钱打猎消遣,怎么可能活得下去。只是三弟这些日子赌得太凶,经常夜不归宿,马得银也却不住,只得由着他耍。
陈祖谟点头,“你搬到新宅里去住,看好家门。”
守着老夫人,还是……莫非姑爷听说了青柳不老实的事儿?正觉得日子枯燥的马得银立刻点头,眼角眉梢都带了笑意,“是!”
陈祖谟回到村南的新宅后,陈氏族里辈分比陈祖谟低的都过来拜年。秦大郎也来了,跟在陈祖谟身边帮着招待族人,礼貌周全。
陈祖谟对这个被迫手下的徒弟并不喜欢,可这时候多个人在也少了许多尴尬,便没有赶他出去,直到晌午见他不走,陈祖谟才开口赶人,“晌午留下用饭?”
哪知秦大郎根本没听懂他的意思,立刻应了,陈祖谟……
为昨日祭祖准备的菜和肉还有不少,青柳做了四菜一汤端上来,陈祖谟满意地点头,吩咐小厮,“去把里正请过来吃酒。”
昨日闹出那样的事儿,今日怎么也得叮嘱里正几句陈祖谟才能放心。本来陈祖谟还想叫上陈家族长的,可现在陈二爷和陈四爷都病着,也叫不过来。
小厮很快回来了,“里正不在家中。”
大过年的能去了谁家?陈祖谟微微皱眉。
秦大郎立刻道,“里正爷爷或许在……大姑家中。他这些日子没少在大姑家吃饭,我有次天黑后在大姑门外路过,听到里正爷爷在大姑家院里大声说笑……”
不等他把舌头嚼完,陈祖谟便沉下脸,“礼曰:君子道人以言而禁人以行,故言必虑其所终,而行必稽其所敝。你若做不到,日后如何为民之表率?”
秦大郎羞愧地站起身赔罪,待恩师让他坐下时,还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站在恩师身后的青柳,在青柳面前丢人,让他觉得更为懊恼。
陈祖谟想到秦氏种种不守妇道的行径,便没了胃口,不过他还是拿着筷子,一口口地斯文用饭。他暗暗告诫自己,不可再与那三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斗气,有辱斯文、有失身份!
他陈祖谟当放眼天下,以为天子牧守万民为己任,一定要成为一代名臣,有口皆碑!
昨日守夜,今日早起又忙到现在,用完饭后陈祖谟觉得有些疲乏,想到父亲让他明日在村中接待族中回来拜年的出嫁闺女和女婿们,陈祖谟便不想顶着寒风骑马来回一趟,“回去禀报老太爷,今日我在老宅歇息,明晚再回。”
青柳吓得一哆嗦,汤匙便脱手了。旁边的马得银手疾眼快地抬脚将汤匙踢起,伸手接住递给青柳。
若是大年初一若砸了东西,可是大不吉利的。看着青柳苍白惊恐的小脸,秦大郎觉得十分地不忍。
刘婆子赶忙道,“老爷,青柳昨夜守着饺子,今日又早早起来做饭打扫积雪,到现在也不曾歇脚,还请您恕罪。”
陈祖谟微微点头,很是宽容地道,“你先回屋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