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资深的老鸟,
一个梦想着毒打菜鸟们、教菜鸟们做人的老鸟,
翻车了。
而且翻车的很华丽,死的无比的……壮烈。
差不多三十多颗子弹鞭尸的后果,足以让老鸟在这个虚拟世界的弥留之际,留下悔恨、诅咒的言语——这是四个伏地魔小心翼翼的走近未散的烟雾中看到残骸后唯一的想法。
“只要藏得深,神仙也能虐成狗!”秦锋激动的感慨,麻痹的,这两天来被这货支配的恐惧想起来都让人心悸,露个头都怕莫名其妙的被爆掉,实在是太特么让人可耻啦!
现在,死翘翘了吧?
现在,还能耍牛逼不?
“可惜不能照相,要不然我一定要好好和他照张相!”董亮怨念颇深的接话,一旁的夏天莞尔,这两家伙,实在是有些……逗逼啊!
而郑英奇只有一个字的台词:
“跑!”
后面的黑暗已经开始不断吞噬了,世界被黑暗一点点的吞噬,建筑、土地种种,悄悄消融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末世电影中的画面,而绝对的5d亲历感觉,在这种天地之威下,能干吗?
唯有瑟瑟发抖!
不跑等着被吞没吗?
三人回看后面,刚才阴死了一个猎杀者的收获感觉一瞬间没了踪影,唯一的反应就是撒丫子跑路。
……
休假中的人生是很枯燥的,毕竟休假期间,除了飙车、泡妞、睡觉、玩游戏喝花酒外,基本没有别的事干,这样颓废的人生比起打仗实在是太无趣了。
所以,观看虚拟训练场的各种训练就成了很多老鸟休假中的消遣——消遣嘛,期间能押注之类的当然会更有意思。
于是,针对这场正在进行的生存训练,很多老鸟都跑到虚拟影院中,和伙伴联机观看起来,顺便押注玩闹。
某人1v4的“小组赛”很容易引起一群老鸟的赌意,无聊人士直接在虚拟影院中和感兴趣的伙伴联机坐庄。
“风水轮流转,这次我做庄!四个小菜鸟扛三个小时为一注,压的注越久,赔的越多!来来来,都特么给我押注!这波赔不死算你们人不行!”
轮到坐庄的伙计嘶吼着联机开庄,小包间中上线的人越多越多,大多都押到了三注往后(能扛9个小时)。
没多久,小包间中就上线了七八十号人,纷纷饶有兴趣的观摩着这场1v4的“小组赛”。
庄家唤出自己的智能助手,替自己计算这波能赚多少——坐庄的肯定赚这是大家都知道的铁律,可智能助手计算出了多个结果,最好的结果是自己赢下注总额的四分之一。
庄家这下子不满意了,别人坐庄的时候时不时赢个一半、一大半,轮到自己了最好的结果是赢一小半?
绝对不成!
于是,他不顾智能助手的警告,又开了一个超冷门的盘口:“押李源翻船!赔100倍!”
“艹!你小子真够黑心的,见过吃相恶毒的坐庄,没见过像你这么恶毒的?还想开个死盘口揽一波?孙贼,太黑了小心遭天谴!”
一群进入小包间的老鸟咒骂起来,坐庄的老鸟哼哼冷笑:“爆冷门的话只要押50点,我这个庄就铁赔!敢不敢?撑死大胆的,饿死胆小的!谁能让老子输的当裤子?”
尽管坐庄的老鸟叫嚷不停,但没有人上当。
庄家无奈,打算撤掉盘口的时候,却听得有人冷不丁的说:“我压100点,押李源翻车!”
庄家先是大喜,可望向压冷门的对象后却愣了愣:“王副队?”
“怎么?我不能压?”王斌笑眯眯的看着坐庄的老鸟。
“能,当然能,王副队敢压我就敢接!”庄家自信满满,生存训练进行了多少次了?没见过世面的菜鸟什么时候反杀过老鸟?
“押的少了啊,”王斌见状摇头叹息:“应该再押个100点。”
“可以押!”庄家立即拍胸膛保证,被老王坑了多少了?好不容易能坑回来一波,能不敞开怀抱坑吗?
王斌看着拍胸膛的二傻子,叹了口气,却是同情的说:“森啊……看样子我教你的你都忘了……干咱们这一行的,哪怕是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把握,也别想着把所有的家当都投进去,留一条后路他不香吗?你个二傻子,一万里面碰到了万一,你那点家当,够赔吗?”
庄家并没有将这段话听进去,反而拍胸口保证:“副队,我孙森一口唾沫一口钉,既然开了盘子,输了拼着十年白干也得认!”
王斌无可奈何的摇头,得,这孩子犯犟了。
他最终没有再押,而是和其他人一起,饶有兴趣的观看起了展开的“小组赛”。
暗中袭击未果。
从悬崖背后绕道又未果,
看着李源放弃了围剿四人跑去捏软柿子,一群押注的老鸟纷纷没品的骂出声来。
一夜的耽搁,就让坐庄的家伙将一小半的筹码给吞了,已经确定稳赢了庄家那叫一个得意啊,嘴巴快裂到耳朵上了,甚至大气的花了五十点为小包间里的老鸟们喊来了虚拟陪酒业务,叫嚣着等这场戏看完,他请大家出去打造一柄大宝剑。
后面的剧情就和他所想一样,李源躲在暗中以待时机,他这个庄家却是大杀四方,押的注基本都被他揽入怀中了——就剩那么几注还没到时候,但即便赢了,他也能拿不少。
可就在这时候,某个分屏画面中,一袭对话传来。
菜鸟们居然设局了!
“卧槽,这四个菜鸟可以啊!这局可以啊!”老鸟们震惊,随即不怀好意的目光纷纷望向了庄家,庄家冷哼:“李源在五队的排名不低,五队就是再怎么拉稀,中等排名的李源怎么可能被几个菜鸟给坑死?”
“想伏击老鸟,哪有那么容易?”
众老鸟一想,也对,哪有那么容易把老鸟给坑掉?
唯有王斌,朝庄家露出了……慈祥的父笑。
画面还在继续,等到秦锋留言的一幕出现,一群老鸟纷纷无言起来——太过分了啊,这小菜鸟太没品了啊,居然还……大刺刺的留言挑衅?
不过……看上去还真挺过瘾。
全输的老鸟们,这时候都不怀好意的起哄,希望李源翻船坑死坐庄的二傻子,庄家强撑着说:“他们铁定坑不到李源,老鸟哪有那么容易被坑?”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黑暗吞噬地图、四个躲藏起来的菜鸟纹丝不动,庄家的脸开始泛白了。
他摆下的赌局中,那个100倍的冷门,是时候太特么刺眼了。
“李源!李爷!亲爹!爸爸!你是老鸟,你是五队的精英,你特么绝对不能拉稀啊!”
庄家在内心无语伦次的祈祷着。
可他的祈祷却没有成效——李源出了藏身的地方,跑向了吉普。
好在那颗烟雾弹让庄家重拾信心,他下一秒……他傻眼了。
李源……gameover!
“卧槽!”
“特么的!”
“真翻船了?”
“尼玛!这届的菜鸟有些过分啊!”
“诛仙啦!有人诛仙啦!”
输了一波的老鸟们,纷纷怪叫起来,更有恶趣味者,专门驱散了画面内的烟雾,给李源来了一波特写,然后纷纷发到了几千人的兵团群里——紧接着他们就看到群里出现了一条讯息:
第五队李源退出了群聊。
而此时庄家的智能助手,正在惯例的为他进行这波赌局最后的总结:
累积收到下注点4759点,需要赔付10000点。
王斌继续保持自己的慈笑,轻轻的拍了拍绝望的庄家,然后轻声、善解人意、温和的说:“放心,我支持分期付款,十年内都可以,不计利息。”
庄家:刺!激!
……
一场画面外的赌局只是一个小小的告诫:任你家财万贯,开赌毁三代。
而画面内的四人,在经过了一番疯狂的逃亡后,终于出现在了圈内,而他们的身后,就是吞了圈外所有的黑暗。
“我发誓……这……绝对是我跑的最快的一次!”
秦锋没个形象的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气。
特战嘛,谁没经过摧残?
想当年在老a选拔训练的时候,被特殊关照的自己,什么苦没吃过?跑个长途都得经受郑魔王几百次刻意的特殊照顾!
可他秦锋怂过吗?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咳咳咳……那不是扛下去了吗?
实在扛不下去,屁股一拍,爷走人不成吗?
可这里,他么纯粹就是被毁天灭地的毁灭之威追着狂奔啊,哪怕知道那是假的,可黑暗吞没世界的恐怖模样,谁敢、谁愿意承受?
哪怕明知道这是虚拟训练场,可谁不怕被吞没后,留下严重的心理创伤?
就像……刚才那个惨死的猎杀者!
那家伙,区区几秒中就经历了几十发子弹穿身的体验,绝壁是终生难忘的!
夏天和董亮都有秦锋这种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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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觉得最惨的经历,就是在第一个剧情世界没了半条腿、废了一条胳膊坚守的那段时间,”夏天心有余悸的说:“但我错了,这一次才是!”
那种被吞噬一切的黑暗追逐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缓一步就要被吞掉的感觉,实在是……
郑英奇默默扬起了自己的半截背包——刚才跑路的时候,秦锋果断的把一些负重丢给了自己,至于结果,看看这个背包吧。
背包剩下了一大半,就像是被激光从中间整齐的切过一样——切面很光滑,还露出了一些子弹,坚不可摧的子弹没了半截弹头,同样光滑的切片在无声的诉说着被黑暗沾上的残酷。
秦锋讪笑,可怜兮兮的为自己坑队友的行径解释:“我这不是把你当做大山嘛……”
“父爱如山?”郑英奇瞪了眼秦锋,挽起了袖子,打算让秦锋体会下什么叫父爱如山般沉重。
上气不接下气的秦锋,却瞬间像要**的鬣狗一样跑了老远,气也不喘了,腰也不疼了。
“无耻!”
董亮瞬间大骂起来,这孙子就是鸡贼,跑路的时候负重给老郑丢了一半,得,现在就他保持了不错的体能——他们三个都快喘不过气了,这货居然还能闪溜!
这货贱兮兮的承诺着:“老郑,接下来你的负重都交给我!我来背!我肯定像个老黄牛一样,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
可他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侧翻了出去,刚刚侧翻,他呆过的地方就扬起了一小团尘土。
郑英奇他们三个同时做出了规避动作,紧接着,一声枪响就遥遥传来。
“三点钟方向!”
“九百到一千一百米!”
躲到麦秆堆后面的夏天和董亮一前一后的喊出声来,郑英奇快速的从包里翻出了变成单筒的望远镜,快速的找了起来。
但对方隐藏的很好,急切间他并没有找出目标。
“老秦!动起来!”夏天见状,立即朝刚才死里逃生的秦锋喊了起来,秦锋破口大骂无耻,但不得不乖乖又站起来当诱饵。
“找到了吗?”
“跑不动了!老郑,快点找啊!”
“你是我亲爹!我跑不动了,快啊!”
秦锋在麦田里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一边跑着,一边大声催促,他刚才是耍了小心眼留了点体力,可现在藏起来的体力也快消耗没了哇!
郑英奇没有回答秦锋的催促,依然在不紧不慢的找着,但对方明显不是菜鸟,伪装的天衣无缝,在不枪的前提下一时半会无法找到躲藏的痕迹。
秦锋跑不动了,躲到了打不着的麦秆堆后面,喘着粗气大声说:“罢工了,罢工了,我罢工了。”
郑英奇没有理会这货的耍活宝,边找边冷静的说:“补充能量!三分钟后分头前压!逼他现身!”
战术有些无耻,摆明了是欺负对方势单力薄——如果对方有两三个人,刚才的袭击也就不可能是只针对秦锋一个人了。
郑英奇说完就把狙击步枪拿了出来,对准了自己标注的可疑位置,对方袭击未果却也同样陷入了窘境,自己这边盯着,对方肯定不敢轻易撤离,等夏天他们三个压上去后,袭击者必须撤退才成,那时候就是他的机会。
山坡上的草丛中。
一身自制吉利服的狙击手在心中骂娘。
好端端的生存任务,这几个不要脸的居然团伙作案!
太不要脸了!
虽然在心里没好气的咒骂着,但此时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窘境,如果不是意识到自己情况不妙,他刚才就朝那个在麦田里扭秧歌的混蛋再开一枪了。
可他不敢开枪,即便他有五成的把握干掉丢方丢出来的鱼饵,但咬钩的代价他玩不起,只能任由鱼饵在那勾搭自己。
而现在,鱼饵没了。
那就证明……
他们要压上来了!
这是人多欺负人少的惯例,很无耻但无解。
“但……真以为我没招吗?”狙击手露出一丝冷笑,他望向了身边的几道绳索。
绳索很长,最长的一道,一直扑到了五十多米开外——每道绳索的另一端,都绑在烟雾弹上,只要他轻轻一拉,烟雾就会顺势喷吐而出。
而这,就是他准备好的杀手锏!
狙击手轻声呢喃:“来吧,都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