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德国人的报复”
e连在进驻岛屿的当天,就让德国人吃了个大亏,德国人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们打算报复这些该死的美国佬!
“这两天得小心点,德国人吃了这样的亏,可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温特斯不断的告诫着部下,他不仅每天晚上会派出巡逻队,而且还会派战斗小组前往堤岸附近布置流动阵地,用来应对德国人可能的报复。
但接下来的两天,德军只是加大了每天炮击的时间和烈度,并没有派出报复部队,这就让紧张兮兮的e连忍不住松懈了下来,到5号的时候,因为这两天高强度的戒备,各排排长都忍不住减少了巡逻队,让战士们好好休息。
虽然排长们的举动是经过温特斯同意的,但温特斯本人依旧不敢掉以轻心——e连要防御的区域太大了,平均下来几十米才能有一个人,而全脸所有人,不可能做到无休的干活,倒置在夜间实际上e连的阵地,几百米才能有一个人。
即便有巡逻队不断的巡逻,期间可钻的空子也足够大,而郑英奇也表示说:
如果德军派出精锐,在黑夜里完全可以悄无声息的伏击一支巡逻队,导致一片区域一定时间的预警空白。
这样的后果是什么温特斯闭着眼睛都能想到,所以在各排不约而同放松了警惕的今晚,温特斯不得不抽调出人手,做好了第二道保险——他们的任务就是充当暗哨,注意各支巡逻队的情况。
温特斯抽调出的人手,是2号那天打出了e连威风的八人,郑英奇他们分成了四个小组,两两一组,轮流充当暗哨。
郑英奇和勒斯纽斯基一组——亨利和阿利都想和郑英奇一组,这样他们就能名正言顺的偷懒了,毕竟执勤时候和雅各布搭档,那就意味着完全可以把信塞进肚子里,因为雅各布会比他们尽职一百倍。
但正是因为这样,温特斯才干预了分组,把老实人勒斯纽斯基和郑英奇分到了一组,用温特斯的话说:“既然是执勤,那就别想着偷懒了——我最不喜欢你们这样压榨雅各布的行径!”
好,在温特斯眼里,像郑英奇这样老实可靠、可以放心把生死安危交给对方的人,必然是老实人!
幸好郑英奇不知道他在温特斯的眼里已经成了老实人,否则他肯定抗议——老实人?好像不是一个好前缀啊!
夜幕中,郑英奇突然对勒斯纽斯基说:“3排的巡逻队已经有四十分钟没有出现了!”
“时间是有些长——雅各布,我想他们一定在偷懒。”勒斯纽斯基笑着低声说,他之所以这样认为,是因为这几天以来,他们也看破了对面德军的能耐,德军给他们的印象只有一个:怂!
上次死了那么多人,居然只是增加了炮击的时间和密度,哪怕一次试探性的进攻也没有展开过,更别提报复行动了,再加上眼前的德军本就不是德军序列中最能达到几支部队,所以e连所有人有个默契的认知:
对面的德国人,真怂!
“你在这等着,我去堤岸上看看,顺便看看三排的巡逻队在干什么——如果他们真的偷懒,我一定得向皮科克中尉说叨下。”郑英奇不满的嘀咕起来,虽然他知道所有人都很累,偷懒也属于人的天性,但前提是要分对场合,平日里偷懒,自己可以装作无视,但这里不行。
这里是对峙的最前线,而且之前他们还让德国人损失了快两百人,万一德军报复呢?
这等于开门迎贼!
“我和你一起去!”老实人勒斯纽斯基忙说。郑英奇摆摆手,示意对方在这里继续潜伏充作暗哨——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里,是士兵在战场上生存的不二法则,而越是打的仗多,人也会越敬畏这样法则。
“好。”勒斯纽斯基耸肩,这雅各布较真的程度,就像那些军官一样,但和军官不同的是,军官往往只负责布置任务,而郑英奇是身体力行的执行——这也会是别人为什么喜欢和郑英奇搭伙的原因。
郑英奇离开了藏身的暗哨阵地,爬到了堤岸上,下意识的往对面一看,隐约中却看到了一艘艘小船横渡河面的影子。
瞬间,郑英奇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德国人的报复,来了。
第五节:上刺刀!
郑英奇迅速的趴在了堤岸上,紧张的观察了起来,堤岸下方,能看到已经渡河的德军士兵正在紧张的拉着绳子将船往来拉,不远处的地方,德国人正小心翼翼的攀爬着堤岸,最近的德军,已经到了堤岸最高处。
看到这一幕后,他当即撤离,直接从堤岸上滚落下去,然后快速的扑向了勒斯纽斯基藏身的地方,勒斯纽斯基看到郑英奇狂奔而来后就意识到出事了,下意识的给武器上膛。
“德国人渡河了!我估计至少得一个连!快去通知温特斯连长!让他带人到这里支援,我会在这先盯住德军——不要开枪!快回去报信!”郑英奇飞速的诉说的时候,勒斯纽斯基下意识的瞄准了隐约可见的堤岸位置,但却被郑英奇组织,现在就开枪,反而会逼得德国人更快的渡河,加上己方分的太散了,肯定不能在第一时间将德军阻击,还不如跑回去送信,让温特斯带人支援。
这样的好处是德军为了隐蔽,不敢不管不顾的渡河。
“是!”
勒斯纽斯基掉头就跑,飞奔向了温特斯和一排驻扎着的藤杰村,而郑英奇则隐蔽在这里,继续观察德军的行动。
为了躲避德军的炮击,一排驻扎在了藤杰村,为了安全起见,一排在藤杰村的地下修建了“安全的睡觉场所”,这样的确万无一失,但藤杰村距离点太远了,足足一公里的距离,即便温特斯能用最快的速度把人集合起来,可加上一来一去的时间,至少得13分钟以上。
而这13分钟,德军会有多少人渡河?
郑英奇想起了堤岸下面密密麻麻的德军,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你们快点过来!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郑英奇仿佛能看到军官们冲进地下工事喊酣睡的伞兵们的样子,仿佛看到了伞兵们拿着武器弹药往这边狂奔的身影,但他却始终不见支援而来的踪迹。
偏偏,这时候的德军做出了一件让郑英奇瞠目结舌的举动——他们已经有好几十个人翻过了堤岸,但并没有抢占有利阵地进行戒备,为后续人员做掩护,而是纷纷聚在了堤岸下面的一片麦田中,看他们的举动,是在等后面的人一起上来。
也不知道该说德国人无畏呢还是说这些德国人愚蠢,看着这些德国人的作死布置,郑英奇恨不得自己周围就有几支冲锋枪,这样一轮扫射下去,能给德军造成让他们绝望的损失。
就在郑英奇焦急的等待、并在开火于不开火之间犹豫徘徊的时候,一支巡逻队从远处出现了——那是从2排方向过来的巡逻队,并不是本应巡视这边的三排巡逻队。
带队的是2排中士杜克曼,他之所以到3排的巡逻范围内进来,是因为他有好一阵和3排的巡逻队碰头了——巡逻队的习惯是在巡逻边缘稍等一阵,和隔壁的苦逼扯几句没用的闲话,这样就能让自己疲乏的身子得到一阵子的休息。
但杜克曼带领的巡逻小组,已经有一个多小时没见到3排的傻瓜们了,所以杜克曼打算过来看看,如果三排的傻瓜们在偷懒,他不介意向温特斯打一个小报告——皮科克中尉带下的教条三排,连巡逻的基本教条都忘了,必须得投诉!
但杜克曼没想到,他会看到这样的一幕:
像蚂蚁一样的德国人,正顺着堤岸往上爬,而在堤岸下面的麦田中,居然堆着一堆的德国人!
杜克曼的反应很快,他装作没看注意前面似的朝身后的士兵喊:“尤曼,你欠我的100美金什么时候还我?”
他不得不这样做——因为他们身处的是堤岸,足有两车道宽的店,有着能起飞飞机的平坦,这也意味着他们根本无法找到挡子弹的障碍物,他们跟没有郑英奇那样的身手,敢毫不犹豫的从高七米的堤岸上滚下去,所以杜克曼就用这种方式来拖延时间。
赌的就是德军不想暴露,会想办法藏起来暗中对他们下手。
而他带着的巡逻小组包括他在内只有三人,2排也没有个叫做尤曼的士兵——在杜克曼喊出话的瞬间,两名士兵就意识到了不对,在排除了杜克曼脑子进水的可能后,那只有一个可能!
有情况!
这就是e连经过两年多朝夕相处的训练磨合出来的默契,一名士兵胡乱应承的同时,也看到了前面趴倒的隐约的影子,倒吸冷气的同时,士兵立即想办法,这时候杜克曼已经有了主意,他放慢了脚步,等后面的两个战友靠近后,一把抓住了两人,然后直挺挺的冲向了堤岸的斜坡。
德语的喊叫响了起来,显然德国人明白自己被耍了,有人掏出了手榴弹拉了弦就往杜克曼他们消失的地方丢,有人朝着黑暗扣动了扳机,冲锋枪开始扫射起来。
砰砰砰
枪声响起的瞬间,郑英奇一个激灵,意识到一定是巡逻队和德军撞到一起了,眼看着德军在知道暴露后,下意识的动了起来,他决定为到现在不见踪影的援兵争取一下时间。
那一刻,郑英奇根本就没有多想,唯一的念头就是争取下时间,不能让德国人展开,这样援兵过来以后就能给德军重创。
砰砰砰
他扣动了扳机,汤姆逊冲锋枪开始咆哮起来,几个站起来下意识往杜克曼他们跃下的方向扑过去的德军身上血花乍现,随即纷纷倒地。
本来在展开的德军,下意识的纷纷趴在了地上——在战场上,露在枪口下的面积越少,中弹的可能性就越小,但唯一的问题是,当趴下的时候,会失去快速的机动能力。
这时候德军该做的是散开、占据有利地势、布置机枪火力掩护,但郑英奇的这番扫射,却让德军失去了唯一一个反应的机会。
“快!快!”
温特斯大声催促着匆忙间拉出来的援兵——包括勒斯纽斯基和他在内,一共只有15个人,这是一个半班的兵力,也是一排匆忙间能抽出了所有人手,剩下的人手需要维尔什在阵地里把他们带出来,但那至少得是15分钟以后的事了,温特斯根本不敢等!
一个连的德军渡河摸了上来,情况太危机了!
就在他们快要赶到堤岸附近的时候,枪声和爆炸声响起,即便他们没有分辨清熟悉的汤姆逊点射声,也能猜到,那是雅各布——雅各布一个人在和一个连的德军对枪,一排的这些伞兵跑得更急了。
“迫击炮!就在这准备!机枪!绕过去!其他人,跟我冲!”
这是e连的伞兵们最喜欢温特斯的地方,他经常喊跟我冲,而不是给我冲——就像d日那天端掉了德军一个炮兵阵地那样,温特斯有勇有谋,值得所有人将自己的命交到他的手里。
勒斯纽斯基看到了德国人射击的曳光弹,曳光弹拖着超长的尾巴扑向了南边,他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德国人在胡乱射击,他们根本没意识到郑英奇的位置,也没意识到朝他们的开火的,只有一个人。
“上尉!德国人在胡乱射击!他们一定很慌!”勒斯纽斯基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温特斯后,温特斯立即下令停止前进,伞兵们很诧异,距离堤岸只有不到300米了,为什么停止前进?
但温特斯没有解释,而是扑了过去进行侦查,从德军的闪烁的枪焰中,他估摸出了德军的位置,在对比脑海中无比熟悉的堤岸地势,他有了主意,匍匐着撤回去后,他下令:
“听着!我们去左边!不能发出一点声音!把迫击炮也撤回来!我们绕过去,行进的时候一定要压低身子!”
在温特斯的带领下,援兵拉着散兵线猫着腰开始行进,他们花了大约三分钟的时间,终于来到了德军的左侧不到30米的地方——德军这时候也意识到朝他们开火的只有一个人,正在调兵遣将的准备推进,但就在这个时候,温特斯的命令下达了:
“机枪组!瞄准德军的左侧机枪!迫击炮,瞄准德军右侧机枪!其他人,预备!瞄准!开火!”
枪声在一瞬间就又达到了巅峰,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茬茬的德军被射倒。
德军更慌乱了,他们的慌乱在曳光弹胡乱的射击下被温特斯捕捉到了,在对射了一分钟后,温特斯做出了一个绝对大胆的举动:
“上刺刀!”
伞兵们下意识的服从着温特斯的命令,但等他们将刺刀插上枪口后,才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刺刀对决,这是上次战争才有的事啊!
“跟我冲!”温特斯大吼一声,率先持枪冲了出去,其他人见状,纷纷从阵地上跃了出去,紧跟着温特斯发动了冲锋。
区区十来个人,冲出了上万人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