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场上成才在表演,他像是隐藏在暗中的刺客,第一枪干掉了车长,第二枪干掉了坦克天线,第三枪打爆了潜望镜,第四枪打掉了重掌机枪的装弹手,被逼的索性停下来转悠炮塔的霸王龙并没有结束厄运,反而被一个劲的瞄着外挂油箱打,直到可怜的外挂油箱冒烟。
袁朗面露微笑,他都想说干得漂亮了。
但逆转这时候发生了——坦克停下,驾驶员举着摇着白旗刚刚探出头,就被一枪打的冒烟了。
袁朗若有所思的站了起来,朝着远处喊:“为什么还要继续开枪?”
成才在隐匿的阵地中站了起来:“报告,他还没有离开坦克,副驾驶没有出现,他们任然持有杀伤武器。”
袁朗像是接受了这个解释一样的坐下,目光却深邃的可怕。
“大魔头又怎么折磨你的?”
林间集合点,看到郑英奇过来,吴哲同情的问——论惨,郑英奇才是这些人中最惨的那个。
郑英奇摇摇头,表示自己今天没有被“折磨”。
学员们惊讶起来,竟然没有被折磨?这不符合科学啊!
“奇了怪了……刚才还没被扣分,我以为我这可怜的2分今天是保不住的。”拓永刚纳闷的说:“我都做好呸一口走人的准备了。”
拓永刚以前是最大的那个刺头,吴哲都得排在他后面,但经过靶场事件后,他的刺像是被磨平了一样,有种学习郑英奇的赶脚。
虽然这是他以前最不喜欢、最讨厌的乌龟心态。
吴哲想了想,说:“难道是淘汰结束了?”
结束了吗?
学员们面面相觑,不敢相信,曾经他们以为淘汰掉十个人后不会再淘汰的,但他们却等到剩下20个人——他们以为20个就不会淘汰了,老A却依旧在淘汰,直到现在十一个人。
现在哪怕是老A告诉他们不会再淘汰了,他们也不敢信!
“应该……应该不会?还有半个月呢!”学员们不肯定的对视着,没人相信淘汰已经结束了。
看着对老A满是戒备的同伴们,郑英奇心里苦笑,大家啊,都是被坑怕了。
事实上,哪怕是袁朗告诉他们,他们已经被老A选中了以后,那还在挖坑,为最后一次“实战”挖坑。
从这天开始,不管是齐桓还是袁朗,嘴上都不在提及“X分”这句话,但仅剩下的11个人,却不敢放松,因为他们怕稍微一松懈,就被人喊出个“X,2分”之类的话,然后就得以失败者的身份走人。
最后半个月的训练就这么平稳的渡过了,再也没有人拎包走人,直到这天结束训练进入食堂。
食堂内,几张桌子拼成了一张能容纳十几人的桌子,桌子上摆着丰盛的菜肴,甚至还有啤酒。
为首的几人愣住了,以至于后面的人直接撞在了他们身上。然后大家就一齐望着满桌子的菜肴,一起发呆起来。
老A的伙食很重营养,要不然这苛刻的训练早就把他们给废掉了,但重营养往往意味着口感不佳,数量不盛,可现在……
“就这张桌子!不想坐的走人!”众人打发愣招来了齐桓冷冰冰的话。
当然要坐——哪怕是断头饭,照样吃!
学员们抱着这样的心态,按人头入座,但是因为这些天严格的习惯,没有齐桓的命令,他们都老老实实的坐着,一动不动。
这时候袁朗进来了,他笑着,满面春风的样子,这种笑是学员们从未见过的,以至于大家一时间竟然认不出笑得这个人就是折磨了他们三个月的大魔头。
袁朗坐下,朝学员们和煦的笑着说:“对不起,拿了点东西,所以来晚了——给你们一个惊喜。”
吓!
本来就坐的很直的学员们,包括郑英奇,又坐的更直了,然后等待袁朗新花样的到来,这三个月来,袁朗口中的惊喜,从来都是有惊无喜。
大概是袁朗搞不懂喜和怒的区别。
袁朗笑了笑,还是和煦的笑,但在大伙的眼里,这又是恶魔的笑。
“平常心……平常心。”吴哲轻声的嘀咕,所有人却都听得非常清楚。
“吴哲,你念叨平常心干嘛?”袁朗问。
吴哲下意识的说:“报告,我是39。”
“你现在可以叫本名了。”袁朗环视四周,却发现所有人看到他目光转动后,都是动都不敢动的样子,袁朗笑着说:“不止是吴哲,你们所有人,以后你们任务中也许会用代号,但在基地,你们都可以叫自己的名字了。”
说着他将一摞臂章放在桌上,是老A的臂章,和普通部队截然不同,是一副闪电利剑的臂章,往常只能挂在老A们的身上。
“刚才就是拿它们去了,这是你们以后的臂章——以后你们都得佩戴军衔了,对,即使是老A,军衔一样得佩戴。”袁朗说。
郑英奇望着那帅气的臂章,突然间眼睛有些湿润。
尽管他知道,其实他还不算老A的。
袁朗望着沉默的众人,继续笑着说:“欢迎你们成为老A的一员!”
但没有热烈的气氛,没有欣喜若狂的哭泣,有的,只是沉默的尴尬。
“怎么?不相信我吗?开酒!喝一个,走一圈,一点都没有欢呼的样子!”袁朗拿着啤酒示意大家起开给自己满上,但响应者……零。
“你也不喝?”袁朗看着郑英奇,意思很明显,你不是一直都清醒吗?怎么和他们一样了?
郑英奇忽然一笑:“我就一杯——我不敢让酒精麻痹神经。”
许三多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郑英奇,这种眼神,很像成才从钢七连走的时候,那些钢七连的战士看成才的眼神。
“许三多,你这是什么眼神?”袁朗看到了许三多的眼神后,笑着问。
许三多早没了以前的沮丧或者害羞了,他却依旧看着郑英奇,半晌才说:“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袁朗问。
许三多:“很多个为什么。”
郑英奇突然对袁朗的这种态度,像一群反抗魔王的倒霉蛋的领头人突然反戈的行为,如果是别人,哪怕是成才,许三多也不会有为什么——可偏偏是郑英奇啊!
吴哲说:“我也有很多为什么——人经历了太多的坏事,就不敢相信好事了。还有,人突然的转变,没人敢保证缘由。也许那是个坑。”
这话吴哲是看着郑英奇说的,像是在提醒郑英奇——防火防盗防袁朗。
袁朗笑了笑,指着郑英奇:“看样子真把你们训傻了,你们中唯一一个清醒人在这,好多事,问他——我这个坏教官,解释起来你们也不怎么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