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之善心情激动的站在作坊城售楼处的门口。
从刚刚出来的几个匠人口中,他已经了解到了今天的大体情况。
大新闻!
他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大新闻!
黑幕!
自己要揭露一个黑幕出来!
别人怕楚王府,自己所在的《长安晚报》可不怕啊。
“这位郎君,看你的表情,似乎是中签了?”
“这位郎君,只要你同意实名在我的文章之中控诉南山建工的暴行,这一个银币就是你的了!”
祝之善搞清楚了今天的情况之后,立马就开始考虑怎么把这个新闻搞得再大一点。
很显然,不管自己的文章写得多么花枝招展,有些人都不见得会相信。
但是如果有人实名站出来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这就跟后世的举报一样,匿名举报和实名举报,那个威力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但凡是实名的,不管是否属实,都要查清楚。
如果奔驰四轮马车作坊或者其他哪个作坊里头的匠人实名站出来控诉的话,基本上就没有谁会怀疑祝之善文章所写内容的真实性了。
“滚!”
刘永泽的心情很不好,结果刚出售楼处,就被祝之善给缠住了,哪里会给他什么好颜色。
别看刘永泽对今天的事情挺不满的,但绝对不至于脑子犯浑的要站出来指摘南山建工。
眼前这个家伙一看就知道是哪个报社的写手,这些人的套路最深了,自己今天要是贪便宜要了那一个银币,估计以后就再也没有安生的日子过了。
“不愿意就不愿意,好好说话嘛!我不问你,怎么知道你不愿意呢?你说是不是?”
祝之善的脸皮虽然不敢跟长安城的城墙相比,但是常年在各处采访、搜集素材,脸皮要是不厚的话可不行。
这年头的写手,可没有无冕之王的称号。
……
“阿耶,没想到那个李宽也有失算的时候啊。看来我们去年把作坊城的那片土地卖给他,算是卖对了。孩儿原以为他会有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手段拿出来,没想到只是强买强卖的卖房子而已,呵呵,李宽这是江郎才尽了吗?”
长孙府中,长孙冲满脸笑容的跟刚刚下值的长孙无忌说着今天作坊城里发生的事情。
作为长安城今天最受关注的事情,售楼处里发生的事情,以最快的速度在长安城的勋贵和百姓之中传播。
“李宽在作坊城里建的那些房屋,因为有专门的洗手间和自来水,成本比一般的房子要高很多;他要想挣钱,就不可能卖的比长安城内的房子便宜,可是百姓们也不傻啊。明明城内的房子更便宜,为什么要跑到荒郊野岭去买呢?为父也好奇李宽到时候怎么收场呢。你看,明天肯定有御史站出来弹劾他。”
前几天,长孙无忌刚听到作坊城的房子开始售卖的时候,还在好奇李宽会使出什么新手段出来,结果一点新意都没有。
不过,这样反倒是让长孙无忌松了一口气。
老是抛出一些惊世骇俗或者效果奇佳的特别主意,李宽给长孙无忌带来的压力是越来越大了。
特别是长孙无忌还心虚!
这些天,他时不时的会做噩梦,发现李宽知道了当年出生的时候的秘密。
别看长孙家现在很风光,但是对上楚王府,长孙无忌其实没有什么信心。
特别是自己的妹妹最近的身体很不好,眼看着都不见得能够熬过这两年呢。
“作坊城里虽然修建好的房子只有几百栋,但是楚王府在整个作坊城投入的资金却是非常的巨大,各个主干道都已经修建好了。听说为了解决排水问题,单单下水道就挖的有人多高,下水道里面就跟一条街道一样呢。”
作坊城一直都在施工,虽然地面上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地下的排水设施却是基本上都已经完工了。
不仅长孙冲,长安城中不少勋贵子弟都等着看李宽的笑话呢。
他们还没有看过有谁这样折腾的。
“李宽也就仗着其他产业挣钱够快,要不然在作坊城里那样子砸钱,楚王府早就被他败光了。”
长孙无忌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是一阵羡慕嫉妒恨。
楚王府在作坊城里搞基建就至少花费了一百万贯钱,如今十几万亩的荒地被四四方方的切成了许多小块。
每个小块之间都已经铺设上了平整的水泥道路,一些所谓的主干道还是可以同时容纳六辆马车通行的大道。
不仅如此,在每条水泥路两边,还专门种上了银杏树或者其他的树种,并且还有专门的人行道。
要不是因为作坊城并不是李宽建了为自己私用,御史早就弹劾他铺张浪费了。
有这钱,捐给朝廷不好吗?
“听说南山建工过几天就会从外调调派一万名匠人回到长安支援作坊城的建设,李宽要求南山建工今年内要完成作坊城内至少五千栋房子的修建呢。”
“这个我也听说了。南山建工负责修建的朔州到幽州的水泥路已经完工,那些匠人暂时没有其他地方安排,就被李宽叫过来修建作坊城了。我一直以为李宽是非常精明的,没想到他也有做傻事的时候。这些匠人哪怕是暂时没有地方安排,也没有必要让他们去作坊城修建一堆卖不出去的房子啊。”
在长孙无忌看来,李宽会在作坊城修建那么多的房子,主要是为了安排南山建工的匠人。
虽然南山建工不雇佣这些匠人,他们也不见得就活不下去。
毕竟长安城中,各个作坊对帮工的需求是非常旺盛的。
这也算是长孙无忌不理解的一个事情了。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李宽是聪明过头,聪明反被聪明误。不过这样也好,楚王府一年的进项,估计都快赶上户部一个月的赋税收入了?这钱都被他们挣走了!如今作坊城要大搞建设,对我们长孙家也算是个好事,至少钢铁的价格,肯定是要涨一涨了。”
“希望这事确实是像你说的这样。不过,为父心中总是有点隐隐的不安,那个李宽,不应该犯这么明显的错误啊。”
“谁知道呢!要说不安,李宽现在应该比我们更加不安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