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麟羽顺利地进入宅子,顺利地到处走动,顺利地让人怀疑是不是哪地方设有陷阱。
而之前的猜测也是错的~~大宅院里还真是空无一人。
这就奇了。难道做饭、打扫、伺候主子外加按令办事,都是老曹一个人干?
一个人干活倒也该有个人啊,可人呢?
她这儿时时防着被奴仆撞见,结果却是晃了一整圈后,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站在空荡荡的大宅里,连僵尸和骷髅军团都见过的洛麟羽,竟然有些寒毛直竖。
她想起嘴角流血的猫脸人。
传说人刚死时,不能让畜生靠近,否则就会诈尸。
人身猫脸者,应是死时被猫扑过。
当然,也有可能是面具。
但能令她脊背骨发凉的东西,会是假的吗?
若连她都能骗过,那也太逼真了!
毕竟见过僵尸和骷髅人,所以看到猫脸老者的第一反应,已经不再是不相信。
那,老曹和他的王爷哪儿去了?
被诈尸的猫脸人咬死吃了?
可,不是说因猫诈尸后只吃耗子和小孩儿吗?
再说老曹有武功傍身,而他家王爷那气势,一看就知道也是武者,总不能两个人加起来打不过一个猫魂人?
她越想,越觉不可能。
疑惑间,人已来到六角凉亭。
犹豫了下,还是蹲身摸向石桌底部中心处。
台阶缓缓移动,打开。
洛麟羽前后戒备着走进去。
下了石阶,里面越来越暗。
她适应了一下,才继续前行。
甬道安安静静,没有人,也没有任何声音,哪怕一只虫子,一只老鼠。
脚步悄无声息,渐渐到了碗墓。
她猛然瞪大眼睛~~
那王爷果然躺在碗墓里!
外面天还亮着呢,就睡觉?到底是有多喜欢碗墓?
她正要出手将他制住,逼问他到底是何人,费尽周折将阎媚送进宫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却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太安静!
碗墓里太安静了!
安静得她听不到一丁点呼吸声!
出隐微谷时,她便几将回到异世武林的巅峰状态,经过五年食人族的生活,在毛儿蛋指引给她的晶石床上修炼无数次后,她只会比前世更厉害,不会比第二世差,一个人的呼吸再如何轻浅,都不可能让她无所察觉。
而她体内的真气并没有凭空消失。
如果她的武功没问题,那么~~
她身子一闪,陡然靠近,手指迅速置于窄额男人鼻下。
竟然真的没有呼吸?
她有些难以置信。
怎么才一个白天的时间,人就死了?
为了确认,她摸向他的脉搏。
还是没错儿,这不是闭息功。
她微微愣怔:怎么会这样?
自己费心出宫跑来此地,却……
人死了,还问个鬼啊!
难怪白天睡碗墓,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可也不对啊,他昨晚还在叮嘱老曹莫要轻举妄动,说等他这边时机成熟,再使用阎媚那颗棋……
若他知道自己快死了,不可能说无意义的话,做无意义的事。
这就奇了怪了。
洛麟羽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走出碗墓。
台阶合上,宅子里依然没有人。
老曹知道他家王爷已死、所以跑了?
她眉头一动,便去下人房里看了看,结果没有发现卷钱跑路的迹象。
简单的陈设丝毫不乱,换洗衣物、生活用品等一样不少,包括存放在瓷罐里的银子。
又去王爷主卧瞧了瞧,同样如此。
老曹若卷财离开,不可能连银子都不拿,这不合常理。
那么也就只剩一个可能:老曹没打算离开,只是出门办事去了。
毕竟主子一死,这偌大的住宅便算是他的了。
虽然皇陵附城的生活比不得京都,但宅子不花钱啊!
她站在屋里蹙起眉:且不管老曹怎么想,自己现在该怎么办?是离开,还是等他回来后再问问?
就这样离开,好像有点不甘心。
等着,又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苦恼地思虑片刻,她还是决定先离开,待同侍卫回宫后,再择机出来。
萧家馄饨铺。
洛麟羽出现在门口时,店铺里已没什么人,毕竟拿馄饨当晚膳的不多。
店主见到他,立即笑得见牙不见眼:“殿下您回来了!”
洛麟羽似并不瞒他般笑道:“茅遁,自个儿蹓跶一圈儿!”
茅遁,是说借着上茅房溜出去玩了。
店主闻言,笑容更盛,腰身也哈得更狠:“是是,殿下如此平易近人,是我们京都百姓~~不,是全国百姓的福气!”
洛麟羽微笑:“都是父皇仁慈爱民,我和你们才有此福气。”
随即朝已经过来行礼的侍卫道,“走,赶紧回宫,不然宫门该落锁了。”
店主连忙送出:“殿下慢走!”
太子几次驾临,还曾带青鸾丞相来过,这可是无上的荣光,比皇上不逊多少,以后,萧家馄饨会更火,别说帝都百姓,就算来京赶考的学子、做买卖的商贾、江湖武者等一切外地人,都会慕名前来品尝,让萧家馄饨更加声名远扬。
回到宸矞宫,洛麟羽净手时吩咐传膳。
膳食刚端上桌,小彩凤它们就叽叽叽地跑了过来。
洛麟羽一阵惊奇:“怎么叫声变了?”
以前都是吱吱吱,像老鼠,现在却是叽叽叽,小鸡崽儿似的。
小彩凤带头朝她脚面拱,然后一群不知啥品种的小东西都围着她亲昵。
洛麟羽想着它们白天不见影,只在晚膳时出现,不由乐了:“你们不会是知道小宝儿白天过来、特意避开他?”
小东西们有的用脑袋拱鞋面,有的尖着似鸟似鸡的嘴巴衔咬她的衣摆,闹腾一会儿,又齐齐跑向放碟吃饭的空地方等着。
洛麟羽被逗得哈哈大笑,让球果子赶紧摆上它们的专用食盘。
空碟一放,小东西们立即叽叽叫,还蹦着两条细小的短腿儿原地跳两下,像见到美食或心爱玩具的孩子。
洛麟羽看得心情倍儿好。
宫里有小宝儿和这些可爱的小东西,绝不愁会冷清,也不怕过得没意思。
太子的生活,除非自己想干点儿什么,否则就是参加帝王大朝,再随意弄弄自己的小朝廷,没什么别的事做。
而帝王也不是天天上大朝,如此一来,能让太子自由支配的时间便很多。
洛麟羽虽在接下太子印的那一刻起,就决定少说少做,但也不能每个日日夜夜都干躺着。
何况现在她已位主太子东宫,父皇身后那些身怀秘术的暗卫,总不会在这里神出鬼没,管她吃饭睡觉的破事儿。
按窥到的母后所想,那个神秘的保镖集团只管帝王死活,至于其他人或事,只要不危及江山社稷,他们才懒得管,更不会出手。
若是这样,她还怕个毛儿啊。
那些隐藏颇深的老家伙,根本不会把手伸到东宫里来!
想到这,洛麟羽便在沐浴上床后的夜深人静时,放心大胆地翻墙出宫了。
第三次来到人们口中的阴宅,洛麟羽正好逮到刚回来的老曹。
可施展他心通一问,她不由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