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晨晓一早起来,下楼的时候,看到在保养枪的谢帆。
大灵儿在远处的海边晨跑。
“谢帆。”
谢帆看到她,立即把枪收起。“老板。”
“你们是不是太过紧张了?”
“老板,昨晚刘耀东一家出事了。”
云晨晓接过武姨送来的早餐,不在意的问:“出什么事了。”
谢帆看她漂亮,带着宠辱不惊的脸。想了下,斟酌着用词。
最后直接讲:“他昨晚在家中被人杀了,包括他的家人。”
闻言,云晨晓抬头看他。
谢帆确认的点头。
云晨晓放下早餐,不敢置信的问:“刘耀东和他的家人?”
“是的。”
“他老婆和孩子,都死了?”
“对。他老婆谭金凤和他小儿子刘天和,都死了。”
“抓到凶手了吗?”
“还没有。”
“跟那个龙哥有关系?”
谢帆摇头。“现在案子归经侦部管,杰仔也不太清楚具体情况。”
云晨晓疑惑。“这又不是经济犯罪,怎么会是归经侦部管?”
谢帆没说话。
这事情是上面的决定,下边的人只能服从命令。
云晨晓坐下来,望着跑回来的大灵儿。“把我电脑拿来。”
谢帆上楼,把她的电脑拿下来。
这时大灵儿跑来。
她摸了把脸上的汗,见老板没吩咐,就上楼洗澡去了。
云晨晓打开电脑,看瑞能董事长,惨遭灭门的新闻。
除此之外,大家更关心的是,瑞能什么时候倒闭。
瑞能先是出了丑闻和假帐的披露,被各大客户起诉,被上峰调查。现好不容易再次上任的刘耀东,一家被杀。似乎它不倒都没天理了。
云晨晓看着明显被人控制着的新闻,打开春骁杂志社的网页。
上面还是之前的内容,只有一遍是关于刘耀东死讯的报道,并且是提醒大家要做好防护,晚上记得关门关窗这种正儿八经的文章。
江明骁不报道,是他对这些热点不感兴趣,还是有人让他别这么做?
在云晨晓思索这些时,武姨出来喊她。“小姐,是老爷的电话。”
云晨晓回屋里接。
江则洲听到她的声音,就立即讲:“小小,你马上和武姨一起回来。”
“爸,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刘叔叔家出事了。”
“我刚也看了新闻。爸,我与刘叔不熟,这事跟我应该没关系?”
云晨晓是小辈,她跟刘耀东当然没什么关系。
如果要是刘耀东,没有叫人绑架云晨晓,她确实是不必担心。
江则洲顿了下,慈祥和蔼的讲:“爸和妈怕你在外面住不安全。现在明勇回来了,你也回来。”
云晨晓没说话。
她好不容易搬出来,怎么可能再轻易回去住。
江则洲劝说的讲:“小小,那个歹徒实在太狠毒了,连贝贝那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我跟你妈实在是担心你。”
云晨晓讲:“爸,我有保镖。”
“你那里太大,两个保镖也顾不过来。小小,你就回来住一阵,等警察把歹徒抓到了,你再回去。”
江家家主,把话都说到这份上,要再不回去,就有点不够识趣了。
云晨晓想了下。“爸,我晚上下了班回去。”
“好。路上你们要注意安全。”
“好的。”
云晨晓挂了电话,便让武姨收拾一下。
刚江则洲说的也没错。
江家别墅好管理,又有一支安保队,确实是比山水云城要安全。
尤其是这个歹徒,心狠手辣,连孩子都不放过。到时要她和谢帆还有大灵儿出去,只有武姨一个人在家怎么办?
已经杀了三个人的人,根本不在乎,再多背条人命。
云晨晓没跟武姨说太多。
她到公司,就让谢帆送武姨回去,大灵儿则跟着她。
云晨晓看穿着正装,诚然一幅精英模样的董瑞灵,想让她别跟上去。
董瑞灵严肃讲:“老板,现在是非常时期,如果有必要,我会跟你一起去洗手间。”
对于这个问题,不仅是她本人认为有必要,另还是那位爷亲口交代的。
云晨晓看她样子,只好点头。
“小小,等等我。”林莉快步走来,拉着云晨晓的手,一脸慌张害怕的讲:“小小,真的是太吓人了,太吓人了!”
云晨晓瞧了眼她拉着自己的手,扬眉。“什么太吓人了?”
“刘叔一家都被人杀了!你说怎么会有这么丧心病狂的人?”
“大概是刘叔跟人结怨了。”
“但老婆和孩子是无辜的啊。”
“大概碰上,就正好杀了。”
“天纳,小小你怎么这么冷血?!”
云晨晓:……
她瞧着胆小、害怕、无助、楚楚可怜的林莉,森森一笑。“你才知道吗?”
林莉吓得一抖,抱紧了自己。
云晨晓则昂首阔步的,迈进电梯。
她把林莉弄进云盛,之前是想从她这里,看能不能得到一点,关于刘耀东的信息。看瑞能背后,到底有多少财阀支持它。
现在刘耀东一死,她自然就没用处了。
云晨晓瞧着林莉,在想怎么处置她。
做人,脸皮不能太厚。
她已经给商致添太多麻烦了,现这林莉没用,就趁早让她离开云盛。
虽说云盛这么大的公司,根本不在意她这些薪水,以及她有可能带来的小麻烦。但终归是麻烦,是麻烦就要添加劳动力。
不过这请神容易,送神难。
云晨晓没有马上动。
她这段时间要回江家住,干脆给江明勇说说,让他把这位情人弄进江氏,或是自己带在身边,别成天在她面前晃。
“小小,小小。”出电梯时,林莉又在叫她。
云晨晓假装没听见,径直去了总裁办公室。
林莉望着她背影,咬牙跺脚。
董瑞灵瞧了下发脾气的林莉,随手在门口拿了本杂志,走去休息室。
陈卓看到回来的云晨晓,拿着文件正想去找她,远远看到拿着杂志的女人,顿时忘记动作。
与忙碌或匆忙的精英不同。
董瑞灵神色从容闲适,却又气势磅礴。穿得正式却又不羁洒脱。更重要是,漂亮又超帅气。
非常矛盾,又非常完美。
要进门的云晨晓,感到异样的,后往退了两步。她瞧着看呆的陈卓,又看进了休息室的大灵儿。
她饶有兴趣的趴他桌上,也不说话,就瞧着他。
陈卓好会儿才回过神,见到她,一脸窘迫的讲:“云小姐,你有什么事吗?”
云晨晓挑着眉儿。“我没事。”
“那谁有事?”
“我也不知道。陈助,你说呢?”
陈卓甩头,恢复清醒。“是我有事。云小姐,这是关于网络安全……”
“呆子。”云晨晓扔下两字,进了办公室,看都没看他厚厚的文件。
陈卓追进去。“云小姐,你就有空看看,我怕我做的不够全面。”
“我已经几年没玩过了,你比我专业。”
“就算是这样,现在公司我也只能找你商量。”
他没说恭维的话。
实际他就算夸她,也不是恭维,因为他十三岁肯定写不出“末日”这样的东西,更何况还是一个完整的可以实行的代码。
嗯……虽然实行的结果,有那么点、非常的糟糕。
云晨晓瞧他真挚诚恳的样子,微微颔首。“放着,我有空看。”
陈卓立即把文件,恭恭敬敬放她桌上。
云晨晓见他放下就走,便讲:“刚刚那个是我保镖。”
“我知道。”
“想知道她名字吗?”
“云小姐,我看过她的资料。”
云晨晓:……
**
云晨晓一心软,接了陈卓丢过来的东西,发现它就是个巨坑。
她看完企划案,又要看简历,看完简历,居然还要她面试?!
这太无法无天了!
云晨晓撑着脑袋,手指哒哒敲着桌面。
她身前,除了一份文件,还有一打简历。
不过她似乎对这些一点也不感兴趣,她瞅着在工作的老板,在想怎么不失礼貌的告诉他,自己就是来打酱油的,不是来干活的。
嗯,她有非常清楚的规划及计划,才不想做个卖力工作的好员工。
商致在她看了自己半个小时后,半合上电脑,看在酝酿着什么的女孩。
云晨晓坐起身,准备来场正面谈判。
他们谁都没有开口,似在较量又或是等待什么。
商致看着充满警惕和决意的云晨晓,勾了勾手,示意她过来。
云晨晓有些紧张。她屁股紧挨着椅子,没挪的打算。“老板,你有什么事就说。我觉得这距离很好。”
很好的距离,是他们至少隔了十多二十米。
商致见她不动,也没强求。“我刚收到一封投诉信。”
云晨晓心里一紧,镇定的问:“投诉谁的?”
“你的。”
“我得罪人了?”
“这封投诉信,直接到了董事长手里。”
“你爸那么闲?”
商致没说话。
云晨晓立即调整措词。“我是说,老板,你爸真敬业。连我这种无足轻重之人的投诉信,他老都会看,并且让你处理。这实在是,太让人敬佩了。”
她说着一点点过去,想去看是什么内容。
可被商致深邃冷峻的视线望着,她靠在桌边,没太造次。“老板,投诉我什么?”
商致瞧她乖巧温驯的样,反问。“你介意?”
“呵……那个,重要是老板你介不介意。”
“我应该介意?”
“到底是什么事?我来公司别说兢兢业业,好歹也没给老板你惹什么麻烦?”
“同事投诉你不务正业,游手好闲,还拉帮结派搞裙带关系。”
事情没商致说的严重,投诉信只说总裁新助理,违法公司规章制度,另她带来上任的人,根本不符合招聘流程等等。
这种信,云盛总部每天都会收到无数封,基本不予理会。这封大概是涉及新上任的总裁,所以才到了董事长手里。
云晨晓听到这话,有点儿尴尬。
她刚决定跟老板摊牌,自己要励志当个游手好闲的员工,现就被点名批评。
这事不大,可总是让人心里不舒坦。
自己说自己懒,没问题。
别人说自己不干活,这就不行了。
云晨晓棘手的问:“老板,你怎么跟你爸说的?”
商致看她握在一起的双手,和她敛去锋芒的漂亮眼睛。“如实回答。”
“什么?”
“你是我夫人,他儿媳妇,这点特权还是有的。”
“什么!”云晨晓急的拍桌子。“你不会真告诉他了?!”
商致没说,好整以暇的等着。
云晨晓咬牙,骂了句:“卑鄙!”
“明天跟陈卓一起去面试。”
“无耻!”
“只是协助,直接对接陈卓,不对外。”
“奸诈!”
“晚上一起吃饭?”
云晨晓拍了下桌子,回去自己位置。“不去。”
她拿起自己桌上的一打简历,粗略翻了翻。“不是还有一个月?”
这些简历,可不是人事专员从网上搜下来的。
他们个个履历可观,想也是花大工夫和价钱,从猎头那里找来的。
商致走去她那。“提前准备。云盛付给众安的管理费,以千万计算,不在乎这点薪水。”
云晨晓没看他。她一封封筛选着简历,嘲讽的讲:“就算是以千万计算,对云盛来讲也是九牛一毛。”
“并非是万无一失。这几年,云盛受到频繁的攻击,建立自己的安全部门,是必须实行的事。”
“那肯定是你们干了什么坏事,别人才攻击你们。”
“如果真干了什么坏事……云助,你不正好借此机会,查个清楚?”
云晨晓抬帘,看身高腿长的商致。
她往后靠椅背上,确认的讲:“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倒是非常想看云盛破产。”
商致撑她桌上,俯身凑近,对视着她澄澈黑亮的眸子。“你认为诺恒的破产,云盛也参与其中吗?”
如果是这样,这便能解释,她为什么讨厌商家了。
云晨晓对他侵略性的距离,和审视探究的视线,没有半分退缩的迎视他。“你看了日记本。”
“上面没有提到。”
“对,上面没有提到。”
“所以?”
“是你想多了。”
“对于刚才的话,你要解释一下吗?”
云晨晓笑了下。“大概是我想与世界为仇。”
她这状似玩乐的笑,有些嘲讽和随意。
不知是玩笑,还是确有其事。
商致想伸手摸她脑袋,想做个合理范围内的事。
最后他退开身,站起来。“你还欠我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