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则洲笑着夸了她两句。
那晚在宴会上，商致说的很清楚，亲口承诺，会不计代价帮她。
现才过去没两天，便让她去云盛上班，这不是靠关系是靠什么？
但江则洲根本不在意。在他看来，云晨晓实力差点更好，他好控制，更能好好利用，她与商致的这层关系。
云晨晓听他高兴的声音，望着镜子里的人，也露出个愉悦的笑。“爸，我下周就要到云盛报道，还要跟金道交接……”
“嗯，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自然还是工作重要。度假的事，你跟明勇自己看着安排。”
“好。谢谢爸。”
云晨晓想挂电话。
江则洲讲：“小小，这周日你刘叔叔有个家宴，是庆祝他重回董事席……”
“我周日有安排。”云晨晓打断他的话，说完便犹豫的解释。“爸，我不太……不太喜欢他家。”
“怎么了？”
“不知道怎么说，就是……不是很喜欢刘叔，也不喜欢他那个，总是哀声叹气的夫人。”
现在她的嫌疑洗清，江则洲会更不相信刘耀东。
江则洲见她这么讲，便说不去也没关系，让她专心做自己的事。
云晨晓挂了电话，看抽屉里，程建勃的资料。
她想了想，打开电脑，在瑞能财务的问题文件夹里，随意挑了个数额较大的公司。
云晨晓看了帐单，犹豫着，迟迟没有动作。
她迟疑，不是犹豫要不要这么做。
而是，要不要自己动手。
云晨晓看着自己的手指，最后还是将帐单发给边舒。
刘耀东这个时候庆祝，是真以为他可以力挽狂澜，救瑞能与水火吗？
太天真了！
-
第二天一早，就有新闻暴出，某公司高管贪污千万公款，而被带走接受调查。
接着很快，便有人查出，这位高管与瑞能财务有关系，并与刘耀东关系密切。
一时间，瑞能再次以负面形象，出现公众视野。
这两家公司，今天注定是要不太平了。
云晨晓看着报纸，漫不经心的喝了口早茶。
安妮凑近她八卦的讲：“小小，你说这些人，怎么这么大胆？”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句古话，不是白来的。”
“我就好奇，他都做到那个位置了，为什么还要贪？不是自毁前程吗？”
“人心是很难满足的。”
“听他说年薪百万。啧啧……这些人脑子是不是有坑？”
云晨晓抬头看她。“你年薪多少？”
安妮如实讲：“不超十五万。”
“如果你拥有五十万，你想做什么？”
“首先是买房买车。”
“如果你拥有一百万呢？”
“买房买房买房。”
云晨晓：……
她合起报纸。“你这格局，赚不了大钱。”
安妮不服。“小小，你是不懂我们穷人的人间疾苦啊。”
“我也只是住的比你们大点……”
“大一点？”安妮夸张的讲：“小小，我现在租的房子，都没山水云城的泳池大！”
“我也住过小的。”
“反正不会有我的小。”
云晨晓望着她。“安妮，我要走了。”
安妮啊了声。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不、不……我没照顾你什么啊！小小，你怎么突然要走？”
“小小。”从外边回来的陈旭侃，叫云晨晓进办公室。
云晨晓与江明勇，还有江子蕊，是同一天离开金道。
陈旭侃对另外两人的离去，没说什么，只跟云晨晓说了话。
不是挽留，而是叮嘱。
好像他知道云晨晓，一定会干坏事似的。
云晨晓好奇的问：“陈主任，你是不是以前犯过错？”
陈旭侃笑道：“没有。我很少犯错。”
“那你为什会觉得，我会犯事？”
“你眼神告诉我，你在隐藏什么。”
“我有什么好隐藏的？”
“这就是问题所在。每个人都有秘密，都有想隐藏的东西，你太坦诚了。”
“我第一次听，坦诚会让人担忧。”
“你的无惧，便让人恐惧。”陈旭侃把桌上的报纸给她看。“别对这个游戏着迷，它很容易迷失方向。”
报纸便是，云晨晓先前看的那份。
云晨晓瞧着新闻讲：“陈主任你放心，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这话，挺狂的。
陈旭侃看她不像开玩笑的脸，点头讲：“你是商少爷的朋友，看来确实是我多虑了。”
云晨晓瞬间黑脸。“我跟他不是朋友。”
“我经常见你跟他吃饭。”
“应酬。”
“这样啊……”
云晨晓见他不信，恶狠狠讲：“我跟他永远都不可能是朋友！”
陈旭侃瞧她这么气愤，不由笑道：“这么看来，似乎不简单啊。”
“陈主任，你要没事我就先走了，还有很多手续要办。”
“没事了。”陈旭侃起身，同她握手。“不管怎么样，祝你在云盛学有所成。”
云晨晓跟他握手，要走的时候返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要去云盛？”
陈旭侃故作神秘讲：“你猜。”
云晨晓：……
云晨晓没猜，直接走了。
陈旭侃瞧她潇洒的样，想这些年青人，真是无所畏惧啊。
而出去的云晨晓，就拉着江明勇领带，问是不是他泄露出去的。
江明勇把领带从她手里扯回来，嚣张的讲：“是又怎么了？我媳妇要去云盛集团上班，我不仅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还要请全部门的人吃……”
云晨晓一拳揍他脸。
江明勇嗷叫声，捂着眼睛踢开椅子，气急败坏要动手。
旁边的同事看到，赶忙拉架。
云晨晓指着他低吼：“江明勇，以后我的事你少管！”说完一脚把椅子踹开，便拿着包走了。
一脸懵逼的同事。
这……小小同志，好凶啊。
众人看走掉的云晨晓，又同情的看江明勇。
江明勇气得摔东西，也拿起衣服走了。
他们这一吵，陈旭侃不得不出来讲：“江副主任和小小明天不来上班了，大家不用议论也不要管嫌事，专心工作。”
云晨晓这么生气，主要是江明勇这少爷，太任性了。
只顾着他自己心里那点小不痛快，就这么胡作非为。
他今天能在金道这么说，明天就能在别处说。到时江则洲顺水推舟，让他们结婚，就把她的计划全打乱了。
云晨晓沉着脸，走出金融中心大厦，正想给江明勇找点什么事做，就看到从车上下来的林莉。
林莉戴着墨镜，一身名牌，荣光焕发，似比在金道，还好了不少。
看到她，林莉笑了笑。“小小，好久不见。”
她穿着漂亮的连衣裙，提着个古驰小香包。
云晨晓一身职业装，背着个书包。
这一对比，林莉优越感爆棚。她将云晨晓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感叹讲：“果然订了婚的人就是不一样啊，对自己一点追求都没有。”
云晨晓在气头上，听她这话愈加不爽。“要没事就别挡道。”
林莉摘下眼镜，想回敬她。但她转而笑着讲：“小小，我才刚见着你，你有什么火气，别朝我身上撒啊。”
云晨晓厌恶她的虚伪，直接绕开她走。
林莉拉住她。“小小，听说你要进云盛了？”
“这关你什么事？”
“你跟那位商先生说说，把我也弄进去呗？”
云晨晓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林莉详细的讲：“我说我想进云盛。小小，你一个人进去多孤独啊，我进去了，你就有伴了不是吗？”
“你要梦还没醒，我建议你回去再睡睡。”
“云晨晓。”林莉冷下声，阴狠的讲：“不要忘了，我知道你很多秘密。你要不想它们曝光的话，就最好按我说的做。”
“你觉得我会怕的话，就曝光。”
“是吗？例如你上高中那段时间，为什么突然戒掉电脑，这也无所谓吗？”
云晨晓猛然转头看她。
林莉亲密的讲：“小小，记得我刚才说的事哦。”
她说完，胜利的笑了笑，越过她，进她身后的大厦。
云晨晓叫住她，也向她笑了笑。“林莉，你是来找明勇的吗？”
林莉开心的讲：“事实上，你去云盛集团这件事，也是明勇告诉我的。”
“你们联系挺密切的。”
“比起小小你的狠心，明勇可要柔情不少。”
“是吗？这样也好。”云晨晓讲：“明勇之前说出去旅游，你想去吗？”
林莉走近她，拉着她手，笑得深意。“小小，你是怕了吗？”
“对。你知道我太多秘密，我害怕了。”
“呵呵……早这样不就好了？我是真心爱明勇，也是真心想跟你和好。”
云晨晓望着她。“所以你会为我，保守秘密是吗？”
“当然，这是一个朋友，义不容辞的事。”林莉得意的讲：“小小，记得我刚才说的事。我是真的很想，再跟你成为同事呢。”
“我会记住的。”
云晨晓瞧着进去玻璃门的林莉，转身坐进车里。
谢帆问她：“老板，去哪？”
“回家。”
等她们两都走掉。
站在大圣诞树后的陈卓，望着云晨晓的车离开，回想她们刚才的话。
这时一个面容青涩，态度恭敬的青年讲：“陈助，你刚说的我都记住了，还有其它吩咐吗？”
“没有了。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联系我。”
“好的。”
青年应下，便从开放的小玻璃门进去了。
陈卓又看了眼大门，便夹着平板电脑，过去旁边的云城中心大厦。
云盛集团分公司在那，现在商致在那里办公，他也一并跟了过去。
想着刚才那林莉说的事。
陈卓过了马路，便打开平板，翻出日历。
老鹰当时说告诉他原因，但邮件被莫名自动清除了。
他用了很长时间，也只恢复很少一部份内容。
这些内容里，就有个七年的时间点。
七年前，正好是云晨晓上高中的时候。
这会不会就是那个林莉，用来威胁云晨晓的事？
陈卓回到公司，放下平板电脑的键盘，查七八年前这时间范围内，所发生的关于互联网的大事件。
可即使有范围了，这也不是件简单的事。
七八年前，是互联网的高速暴发期，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陈卓查找筛选了一天一夜，将可疑事件打印出来，帖到板子上分析。
在这么多新闻里，其中有一个非常引人注目。
那就是，一家医院因不明原因，突然断电，连ICU与各种治疗仪器也全面瘫痪，造成五十二人意外死亡。
正常来讲，像医院这种地方，都是至少有两种供电方案，一些重要仪器更是有备用电源，不可能发生这样的重大失误。
但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
陈卓看着这则新闻许久，把它排除掉。
云小姐凶是凶了点，怎么也不是报复社会人格，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商致开完会回来，见他桌上的一堆小纸片就讲：“别研究历史了，把所有跟奇点合作的资料找给我。”
陈卓辩解。“BOSS，我不是研究互联网发展史。我是在找，G伯爵归隐的原因。”
“有收获吗？”
“这一堆纸里，肯定有一个是正确的原因。”陈卓说完，把一堆纸片扒开，拿出前几个给他看。“BOSS，这三个嫌疑最大。”
商致看了看缩略的新闻标题。“你确定？”
“我……不……”
商致看他。
被他锐利黑沉的眼睛望着，陈卓哆嗦了。他扯下贴在板上的一张纸片。“我直觉会是这个，但我不相信这事，会跟G伯爵有关系。”
商致看了下，把纸拿走。“是不是，问问就知道。”
“BOSS，我建议你不要这么做！”陈卓追进办公室。“云小姐似乎对这件事，讳莫如深。昨天有个女人，拿这事威胁她。我都看到她背后，扑棱扑棱的大黑翅膀了。”
商致问他。“宴会上，你就没看到她背后，扑棱扑棱的大黑翅膀？”
“可是……”
“她把我的直升机烧了。”
“但……”
“现在我宁愿她生我气，也不想她不理我。”
陈卓闭嘴，同情的看他。
BOSS好卑微啊！
陈卓挣扎的讲：“BOSS，这事关重大。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找一个知情的问问。”
商致看着纸片。“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七年前。正好是云小姐初中毕业，升高中的时间段，发生的。”
“才十三岁。”
“如果这事真跟她有关系……虽然是个糟糕的事，但我还是想说，她是个天才。”
商致沉默了许久，最后把纸片还给他。“查查这件事，看是怎么回事。”
陈卓确认的问：“确定吗BOSS，这可能和云小姐，没关系……”
“看到事发地点了吗？”
陈卓仔细看蚂蚁大点的字。
上面的事故发生地，就是云城。
商致讲：“不管是不是和她有关，这都是起恶性事情。”
陈卓点头。“好的BOSS，我马上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