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云晨晓离开,高惠榕嘲笑的讲:“江则洲啊,你可是越来越出息,牵制个小女孩就这么自鸣得意了?”
江则洲不以为意。“你知道什么?云晨晓不是一般的孩子,她聪明着。”
“哼。只要断了她的经济,她再聪明又能做什么?”说到这里,高惠榕意有所指讲:“你能搞定她父亲,还怕她不成?”
“行了,这事别再说了。现在我要的是她和明勇如期订婚,如果不行,直接结婚也可以。”
“我看没这么容易。”
“你别说风凉话。”
高惠榕放下杯子,优雅起身。“明勇爱玩,跟你一个样,定下来是不可能的。这云晨晓一看就随她爸,善良却又固执,明勇不跪她面前,她可能连头都不会低一下。”
江则洲有力讲:“那就让他跪!”
“你是不是有病?”
“我的好夫人,不是跟你解释过原因了吗?”江则洲精明的讲:“相信我,这会是笔划算的买卖。”
高惠榕傲慢不屑的看了他眼,优雅上楼了。
而离开江家的云晨晓,在路上碰到了回来的江明勇。
江明勇戴着墨镜,开着保时捷,好不潇洒肆意。
他把车停在云晨晓身边,滑下车窗,扒拉下眼镜打量她。“云晨晓,你还挺积极的啊?”
云晨晓看了眼副驾驶的林莉,又看嚣张的江明勇。“小心你的狗腿。”
她这不是骂人,是善意的提醒。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父辈的承诺还是其它原因,江则洲和女王是认她这个儿媳的,劳心劳力的当说客。
他倒好,错过午饭不说,还唱反调的把新欢带回家,不被打断狗腿才怪。
江明勇一听这话,气得下车。“哎?你怎么说话的?吃我家大米,拿我家钱,比我还嚣张啊?”
云晨晓下意识的按了下包。
瞧她反应就知道,他爸肯定又给她钱了。
江明勇气不打一处来。“云晨晓啊云晨晓,你到底给我爸施什么迷魂药了?我也没看出来你有多听话啊!”
“和你一对比,我就听话了。”
“你……!”江明勇瞪她。“你是吃什么药了?还是被我甩了,刺激到了?”
云晨晓是标准的三好学生,不干坏事不骂人,好到江明勇连拉个小手都觉得是亵渎。
当然了,她小时候也跟他一样野,没少闯祸。
但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变得越来越乖巧听话,成为了长辈眼里的好孩子,老师眼里的好学生。
江明勇没觉哪里不对,只当她是长大了。
可现在来看,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两句话就能把他气到想打人。
江明勇想教训她,却又不能真打她,于是愈加气愤了。
云晨晓漂亮的眼睛看了眼林莉,在她有些不安,又有些不防备自己后,看回江明勇。
她目光执定,不锋利,不轻挑,像三月安然绽放的花儿,沉静的陈述道:“明勇,我只是比你更早的清楚,自己的底线在哪里。”
“我知道你爱玩,所以从不干涉你的事。我甚至想过将来你像你父亲一样,带着别人的孩子回来,我应该怎么跟他相处。”“但我绝对不能接受,你上我好朋友的床,还连手欺骗我。”
云晨晓说着微微一笑。“明勇,我没有变,我只是不再宠着你,就像你永远也不会为我改变一样。”
江明勇看她笑,忽然心慌想抓住什么。
但他什么也没抓住。
烈日下,她长发飘然,孜然一身的背影,就像她光明磊落的为人,在地上投下清晰的影子。
最后连影子也渐行渐远。
江明勇胸口像被什么堵着,像他抓不住她一样无奈。
他可以改变,他真的有在试图努力,努力成为一个……
“明勇。”林莉下车,叫迟迟没上车的男友,担忧的讲:“天太热了,我们去送小小回家?”
江明勇回过神,看善解人意的林莉,又看已经消失转弯处的云晨晓。
他没再多想,回到车上不在意讲:“热什么热?她吃饱喝足,正好走路消食。”
云晨晓在江家真没吃饱。
有两个对她虎视眈眈的人,她哪里有心思吃东西?
本来都不想在那吃饭的,只不过是没有非常合理的借口,才留了下来。
她走到外边公交站,再搭车回到住处,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云晨晓找了家银行,把包里的钱存进去。
江则洲每次给她钱,都是现金,不知道是富人奇怪的嗜好,还是他享受施舍别人的乐趣。
这些她都不去追究,因为她唯一在意的便是江明勇和快点长大。
前者,是她从小到大,最要好最信任的朋友,没有之一。但他是江家的人,为了能跟他在一起,她愿意与他家人友好相处。
后者,她只有长大才能选择自己喜欢的事,像爸爸一样,实现自我价值。
现在嘛,前者已经被划掉了。
云晨晓存好钱,去超市买菜。
她看着猪肉铺上的价格表,陷入沉思。
“阿姨,这肉会打折吗?”
四五十岁的大婶,听她这脆甜甜的话,乐开花的讲:“这段时间猪肉涨得老多了咧,不打折。”
云晨晓点头,挑了半边大猪蹄子。
吃啥补啥。
他吃了这蹄子,就有多远滚多远。
-
商致回来,看沉默有些异常的云晨晓。
在她将第四个菜摆上桌,并没看他一眼后,基本可以确定这是场鸿门宴了。
他看桌上的肉,大概猜到是什么事。
公司步入正轨,以及与父亲达成协议,实在没必要再留在这里。
商致等她坐下来,随意的问道:“今天过的怎么样?在江家还好吗?”
云晨晓抬帘看他。
她目光平静中带着审视,像在思考什么。
商致给她倒了杯茶。“想说说吗?”
云晨晓犹豫了下。“商致,什么原因能让一个富人做讨厌的事?”
“有多讨厌?”
“像蝉讨厌螳螂,螳螂讨厌黄雀那样。”
“江家有人这么讨厌你吗?”
云晨晓皱眉。“是我在问你,不是你在问我。”
商致见她什么都不想自己窥探,如她所愿的讲:“唯一能让他们妥协的,除了孩子的意愿,就只有利益。”
“可我能有什么利益?”
“有。是你看不见。”
“是什么?”
“你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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