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往常地进入深山老林,然后开始奔跑,一人两狗飞快地穿越两座山脉进入一片无人能进的危险地带。
刚踏进这座山头,她立刻察觉附近有猛兽悄然潜伏。
苏苏说尽量别杀生,因为林子里很多野兽是国家保护动物。但是,她总不能天天在家附近遛达,进入深山遇险,出现伤亡是难免的,再说,她自己可没有动手。
嘴,身边的两只目露凶光的大狼狗动作迅猛,气势强悍地吼叫着向冲下山的狼群扑去……
夜色朦胧,八间客房全满的民宿寂静无声,大家都睡着了,只有一楼那间歇业的点心屋亮着。在大家眼里云非雪终究是年轻,她在门口挂着告示说呆不住了,要出外旅行几天。
毕竟以前是直播美食、旅行于一体的红,能安定下来实属不易,偶尔的任性值得谅解。
何况点心屋的生意谈不上火爆,天天有人光顾就是了,或多或少而已。
但民宿的生意很好,经常有人进村度假乐而忘返,迎来许多回头客。民宿门口有温馨提示,告诉客人们冬天会封山,入住要谨慎。尽管有些客人认为很刺激,但一、二月份的客人肯定会减少。
有客房的收入填补,哪怕点心屋歇业几天,云非雪的整体收入也不会亏本。
虽然,她并不想歇业。
点心屋里,已经换上店服的云非雪脸色苍白,先净手,打开橱柜舀低筋面粉。她半夜回点心屋不是准备开店,而是打算给自己做一大顿吃的。三天三夜没吃饭,饿得她气喘吁吁四肢发软。
只有半夜回来不会惊动旁人。
一边煮开水,一边和水用擀面杖搅拌……这当然不行,擀面杖是用来压面团的,她首先得有面团,那得用手。
摊开双手,微微颤抖,云非雪的眼神既有恐惧又有几分绝望。可惜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再不尝试,她只能找个角落等着饿死。
行的,她行的,她已经练了三天三夜能够控制,能够顺利开车回到这儿来就是证明。干涩的喉咙咽了咽,鼓起勇气,双手放进面粉里轻缓搅拌揉,看,没事。
心里略惊喜,手下力度一不小心加重,云非雪的表情随即凝结。因为掌心里的面团硬了,她的双手也被一层干硬的泥壳紧紧裹住。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老天爷要逼死她么?!心神俱裂,饥饿无力的感觉令她控制不住脾气把手中的面团狠劲甩出去,呯!面团被砸开糊在地板上,那层泥壳碎了一地像砸开的核桃壳。
云非雪崩溃地紧攥双手,不敢大声,只能站在原地无声尖叫,全身绷紧抖个不停。
忽然唰地一声,点心屋的门开了,吓得她猛地抬头一看。
“你在干嘛?”一身黑沉斗篷的女子站在门口,扫一眼地下破碎的泥壳,面无表情,目光清冷,“我以为进贼了。”
陡然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内心强烈的恐惧,无法改变现状的无力感顿时一涌而上。孤独无助的云非雪站在原地,目露惊惶,眼含泪光:
“亭飞,救我……”
半个时辰后,在苏宅的客厅——
“嗦——”
戴着一双塑料手套的云非雪拿着筷子,坐在餐桌前大快朵颐。她吃的不是珍馐美馔,而是一碗碗面条,有泡面,也有干面条和粉条,什么过桥米线全都让她一锅端了。
“你把我一个月的存粮全吃光了。”看着扔在角落的三个方便面空箱,婷玉眸里难得闪过一丝肉痛感。
“我等会上帮你订回来。”云非雪头也不抬,吃得越来越快。因她的塑料手套正在逐渐肿胀,动作开始僵硬,不吃快些等会儿又要倒泥块了,忒烦。
婷玉这才作罢,拿勺子在汤锅里搅了两下,两根肉骨头熟了,夹出来给小寿小全加餐。这种好事哪少得了橘猫小吉,眼巴巴地看着她一举一动,便给了它几片肉块。
猫狗共享美食,无分彼此。
当然了,别指望她厨艺有多好,有肉吃就不错了。
今晚收获颇丰,小福、小禄替小寿、小全打回一只野狼,而她捡(打)了一只野兔,在山里的清理干净才拿回家削成肉片存着,免得到处是血腥味。
骨头熬汤,其他肉片搁着。
这些天小雨纷飞的,她明天再进山挖些野山菌,等苏杏回来一起吃烧烤。
算算日子,她也该回来了。
等云非雪把苏宅的存粮吃光,婷玉决定暂时收留她一晚。没办法,以云非雪目前的情况不适宜在外边逗留,容易被人发现。
“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有这毛病?”
一楼的一间客房,把窗户关得严密,然后开始询问云非雪的情况。
吃饱喝足,重新恢复气力与精力的云非雪豁出去了,喝了一口浓茶,破罐子破摔地坦白:
“大概两周前……”
两周前,她的作息无端端地开始出现紊乱,想睡就睡的良好习惯没了,无论白天黑夜皆是辗转难眠。有一天,她发现的手无论拿什么都会出现一层薄薄的泥块,像壳一样。
想喝水,杯子成了泥杯,水面也浮着薄薄的像蜡油一样的泥层。无论她拿什么都一样,就算戴手套,表面也会迅速添上一层泥导致她无法正常饮食。
她怕得要命,又不敢告诉别人。
没办法,身为一个村的年轻女生总会互相帮助。
苏杏曾上过她的直播,所以自己也大方地订阅她的,有空就看当作消遣。那本末世里的人性让人心寒,尤其是家人为了利益而出卖亲人的种种事件。
早期的异能者将成为实验品。
作为旁观者当然可以一笑置之,糟糕的是她是当事人,惊恐之余,云非雪首次在家人面前隐瞒自己的异样,包括周子叶。
她把自己关在房里琢磨内容提到过的方法,尝试控制骤然而生的能量。虽然苏杏写了其他异能者在闲谈中透露的心得片段和她的亲身体验,但每个人的体质不同,细节方面始终要自行揣摸。
这也是对她自己的一种保护,效仿古人诗里藏意的做法。
所以,云非雪三天三夜不曾合眼,始终找不到所谓的体内异能量在哪里,直到她发火用力踹出一脚才有些感觉,终于把手心那股最强烈的涌动给勉强控制住。
可惜,那种控制力坚持不久便复发。时间太仓促了,她恐怕要多花些时间揣摸与练习,问题是她担心自己撑不了那么久。
“苏苏呢?她什么时候回来?”云非雪语气急切。
既然那本末世教的方法有一点效果,写书的又是熟人,自然而然把她当成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之前一味担心自己的安危无暇顾及其他,如今冷静下来细心一想。
苏苏会不会也……
“没用,她什么都不懂,只会天马行空写个话本讨点生活费罢了。写这种类型的可不止她一个,大同小异,何足为奇”
婷玉盏茶浅抿,淡定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