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穿得过于单薄,显得轻浮不够雅观。”婷玉蹙眉,手里拿着一卷绢书,盯着苏杏露出的大半截如玉般温润白皙的手臂感觉有些刺眼。
再看那衣裳料子,虽然不透,却比她的亵衣还要薄。现在是大白天,又在室外,女孩子家穿成这样成何体统?
与她相反,沐浴过后身上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味,让苏杏的心情美美的。
拔一拔披散的头发,微湿,暂时不适宜绑扎,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慵懒随意的气质,“婷玉,在家里要放轻松,你没见电视里那些女孩子?等到了夏天,半截抹胸足矣。”
半截,抹胸……
婷玉坐得笔直,极力忍耐地闭上双目,秀眉紧纠在一起。每个时代有好有坏,当今女子能自由出入各种场合比如逛街或出去工作等,这些挺好的,就是衣着太暴露了。
还有,右边的邻居家有一排窗户正对着这边,虽然两家隔着一条村路,路两旁有一大片浓密的树荫阻隔,对方未必能看得清楚,可是……反正感觉不好就是了。
“你想太多了,除非我穿三点式,现在这身太保守了人家才不稀罕看呢。”得知她的担忧,苏杏说道。
婷玉:“……”
她没听错吧?那蛮遗憾的语气是几个意思?
苏杏懒得解释,她理解婷玉的看法,不会因为她的干预而反感。自己能适应古代的封建,相信婷玉也能适应现代的开放,迟早的问题而已,这需要一个过程。
总之,苏宅的楼顶,成了两个女孩平日的休闲之地。
把两边的栏杆擦干净,在地板上铺开几张竹席,摆着几样小吃的一张矮桌放在旁边。一个圆枕抵在栏杆旁,被苏杏舒适地倚靠着,她怀里揽着一个抱枕,跟前一张矮书桌上摆着工作电脑。
回来的路上她接到约稿的信息,趁连载的小说最近存稿多,赚赚外快挺不错的。
“苏苏,要不,我开个医馆吧?”
“医馆?”苏杏怔了下,“恐怕不行,你没有行医资格证,别人会告你的。”尤其是她医术高明,一旦为人所妒告到工商局,倒闭、罚款甚至是坐牢妥妥的跑不了。
“资格证?”婷玉眼里充满疑惑。
“对,如果你要考资格证,首先得从基础学起……”这个基础包括小学文化,因为婷玉的现代语言尚未全部学会,“这么下去,等你毕业拿了证……估计就用不着证了。”
之后再过几年,乱世就来了。
婷玉:“……”
“你想出去工作?”苏杏停下手头工作看着她。
婷玉微叹,“我怕你负担太大。”怕她患上那亚什么健康。
“大可不必,”苏杏笑道,“多一张嘴而已能有多大压力?”
猫和狗是自己找回来的,理应承受后果。至于婷玉,她有一身医术以后饿不死。人活一辈子少不了病痛的关照,在那些患了疑难杂症的有钱人眼里资格症代表不了什么,能治好才是王道。
到那时候,还怕赚不到钱么?
“……所以你不必给自己压力,安心研究你的医术。”苏杏安慰她说,想了想,“当然,如果你想多学一些知识,去学校未必不是好事。”
“不用了,我自己的还没学完呢。”婷玉摇摇头,注意力重新回到绢书上。
“呃,我哥……真的没毛病?”苏杏忍不住问。
婷玉瞅她一眼,“你确定自己没记错时间?”
“没错!”每一个亲人的忌日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就没错了,婷玉默默地看了她一眼,“等到一定时间我再去看看,不过,你要学会面对现实。”
有些猝死,无迹可寻。
这一次,苏杏不再说话。
时间悄无声息地飞过,一眨眼就到了晚上。
婷玉给两人煮了面,给家里的小动物们煮了一大锅饭,羊腿早吃完了,她拿出一块肉干随手撕成肉丝撒在饭里,美得四只汪和猫咪们冲她摇了一个晚上的尾巴。
她叮嘱苏杏今晚早点睡,调整作息时间。
苏杏左耳入右耳出,吃过饭后一直在楼顶忙碌,中间接到一个电话,卓律师的,特意打来提醒她回去扫墓。
“哦?回去了?怎样,他们有没为难你?没吃亏吧?”他语气轻松直接。
“我带了朋友回去,吃不了亏。”苏杏说。
也就是说确实被为难了。
身在g城的卓律师暗叹,依然笑着说:“算你聪明,身为一个女孩子要懂得分清优劣势,别一忍再忍,忍着忍着养成习惯就不妙了。冲突不大吧?要不要我帮忙?”
苏杏这回也笑了,“不用了谢谢,”净会拉生意,“你呢?身体怎样?”
“医生说恢复良好,唉,春天适合养生,我一直想去你那儿住几天,可惜……”吧啦吧啦一堆朋友之间的家常话。
有朋友关心的衬托,那些亲人的求助电话便显得有几分凉薄。
“小杏,姐求你了,你外甥今天又出了一张成绩单,成绩太差了,你姐夫揍了他一顿又骂了我……我知道你跟我们不一样,你是个天才大学生,看不上我们这些蠢笨的姐妹……”
“姐夫凭什么骂你?他赚很多钱?有很多钱干嘛不请个家教?”苏杏盯着天上的星星,“如果舍不得钱他就自己教,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更不是我的,凭什么骚扰我的朋友?”
既然苏倩不说破,她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苏倩抹了一下泪,“小杏,你真的狠心见死不救?我家婆都说了,如果找不到合适的人教儿子就别回那个家,好歹姐妹一场啊小杏……”
“姐,你要找姐夫帮你出头,不行的话就找大伟哥,如果实在过不下去就离了吧,别老是忍。”今天卓律师提醒了她,也令她想起未来的自己活得有多狼狈。
“你说得容易,我一个女人什么都不会,更丢不下孩子……”
“那你自己想办法吧,这是你们家的事,跟我没关系。”苏杏挂了电话,然后把苏倩的手机号拉黑,还把苏大伟的号一并解决掉。
她刚才那番话纯粹是一时感触,并无特别感情在里边。呵呵,她被族中长辈们逼迫时,这些所谓的姐妹一个个作壁上观,一旦自己有事就想起她来了,早就干嘛去了?
苏杏曾想过换号,可实在太麻烦,因为银行卡、各种社交圈帐号通通与手机号绑定,换号的话又得重新再操作一遍。
如果操作顺利还好些,万一有疏漏呢?
所以,拉黑是最好的办法。
时间能带走一切,包括众人对她的关注,以后来一个她拉黑一个,看谁有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