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岑这时候站出列班,朗声说道:“官家,既然宋国有意停战议和,此乃关乎唐国生死安危之事,绝不能轻视,若是能用一个苏宸,换取唐国安危,臣觉得十分划算。”
陈觉也站出来说道:“魏大人说的在理,目前两线作战已经全部面临崩溃阶段,随着时间推移,只要再过几个月,很可能两线全部败退,宋军就会打到金陵城下。到时候我们整个唐国危矣,若是能用一个苏宸换取唐国安危,这是他的功德,也是作为臣子,应该为朝廷做的付出。”
“臣支持魏大人所言!”
“臣附议!”
一些大臣纷纷站出来支持魏岑和陈觉的观点,用一个苏宸换取唐国的安危,能够停战议和,保住唐国和朝廷,也就保住了他们的安危和官位。所以,大部分官员都支持这个观点,觉得太划算了。
尤其是宋党之人,他们本来就对苏宸耿耿于怀,由于苏宸的存在,使得韩党水涨船高,重新回到权力枢纽,压了他们一头。
宋党的人,官员早就憋了一口气,而这个时候,宋国提出了议和的要求,就是以苏宸作为交换条件,正好给了宋党官员的一个发泄的借口,全部支持这个决定,而且站在大义方面,所以声势很大。
这个时候,韩熙载走出列班,一脸焦急,甚至带着几分愤怒,说道:“官家,此事万万不可,这明显就是宋国使的计策,要离间苏宸和朝廷的关系,让我方陷入内斗,其心可诛,不可中了此奸计。”
徐铉也跟着站出来表态道:“韩大人所言十分有理,苏宸的才华我们都见证到了,此一人可挡数万大军,无论是他在诗词方面的影响,还是他医术和格物的能力,以及他经商的本事,都是万中无一,这么多才华集合于一身,他的能力太突出了。我们万不可将此人主动交予宋国,否则此消彼长,宋国会一天天强大,而我唐国就此彻底衰落下去,与宋国的差距会越来越大,只会加速唐国的灭亡。”
高越站出来道:“韩大人和徐大人,说的大有道理,苏宸此人对我唐国太过重要,若是有他在,我们还有翻盘的机会。只要宋军无法攻破两道防线,不久必然会退去,到时候我们重振旗鼓,休养生息,按照苏宸的规划,过几年我们唐国必然兴盛起来,无惧宋国的压力,会逐渐缩小差距,故而,苏宸十分重要,不可轻易交出,否则天下人,将如何看待我唐国?”
冯延鲁站出来道:“此言荒谬,苏宸一个人再有才华,难道我唐国缺了他,就会灭亡?不可真把他当成卧龙凤雏一般的人物,且不说他是否有那等实效和作用?眼下若不停战议和,我军随时会败退。等宋军会兵临金陵城下,如何解这个围?”
“不送出苏宸,随时国可灭,谈不上后面,还有什么发展不发展。我劝诸位当认真考虑,我们已经守不住了,没有时间给苏宸后面发展机会了,如何解当下燃眉之急才是关键。”
魏岑附和说道:“冯大人说的句句在理,都知道江左苏郎有才华,但是我们也不要盲目夸大他的才华,而且这种才华是要在稳定的国家环境下,给充足的时间,一步步展开才能做到。但是现在宋国,不会给我们这个时间了,是灭亡还是交人,就在这两个选项来选,我希望大家能够从现实出发。”
陈觉说道:“根据探子回报,整个润州城内的粮草还能坚持四个月,兵力不足三万人,面对城外十万大军围攻,还能坚持多久都不好说。润州城随时会破,与其等城破,苏宸被俘虏带回宋国,我们毫无谈判的筹码,不如趁现在主动交出苏城,换取唐国得以喘息的机会。这样的话,唐国朝廷和诸位大臣才有明日,否则国将不国,覆灭在即,这才是重中之重。”
李煜听着大臣们相互辩论,各说各的道理,作为旁观者,他觉得无论是宋党还是韩党,说的都有道理。
但是,有道理不一定适用,哪个最符合当前这个选择,才是最重要的,他看出了潘佑、李平这些新党的人,保持缄默,没有发言。
李煜沉吟了一下,心中明白了潘佑等人是不想掺和其中,支持交出苏宸则会得罪孙党,甚至得罪江南的读书人。若不交出苏宸,很有可能唐国真的岌岌可危,违背了新党的利益,毕竟新党这群人都是南方人,代表了江南本土贵族和门阀势力,一旦唐国不保,他们利益会遭到很大的打击和重创。
因此,在这个时候,潘佑等人,会从本身的利益出发,心中应该更倾向于将苏宸交出去,换取唐国残喘的时间。
再者,潘佑、李平等人本身也是改革派,若是唐国能够休战,那么潘佑等人便可以得到了缓冲时间,继续推行变革,甚至吸纳苏宸先前提出的一些变法经商的方案,进行综合整理。或许会将南唐重新变得富强,而且吸取这次兵败的教训,以后会将城防长江沿防线等做出更好的布置。
所以,潘佑、李平等人暂时保持中立,但内心更倾向于交出苏宸。
他们希望这样得罪人、得罪江南百姓的锅,由宋党来背,而损失则由孙党方面承受,毕竟孙党失去了苏宸,在皇室之间会产生一道裂缝,逐渐衰落下去,那么新党则可以吸取其他两党的的利益,趁机崛起做大。
这才是新党等人,没有直接发表言论的原因。
他们想让宋党和孙党斗个激烈,两败俱伤,这样新党便可以一党独大,然后施展政治抱负,进行改革,实现他们个人的政治主张,振兴唐国。
李煜觉得这样争论下去也很难出结果,于是宣布退堂改日再议。
他要回诚心堂,轮番接见三党的重要大臣,摸清各方大臣、各方党派的想法,综合综合评判一下,做出最有利于皇室的事。
这个时候,任何感情因素已经不重要了,如何保证唐国的利益、朝廷的利益以及皇室的利益,才是最关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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